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花好钥正圆 作者:段如梦 文案 单身狗过不了情人节也就罢了,怎么约小姐妹们消遣一下,还能把自己消遣穿越了呢? 穿越了也就罢了,偏生还穿越到满门被灭段荭伊身上?竟然还有个渣男未婚夫!!! 好在流落天涯时有芫儿哥哥陪着,天上还掉下个玉树临风表哥来,生活总算要步入正轨了。 想着段荭伊在现代都有男朋友了,自己也要努力幸福,怎奈又招惹上冤家郝子任,错认了花子沐,创四季楼时,又收了面带红记的郑苿生。桃花朵朵的砸来,花落谁家,月圆正好呢?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段然(段荭伊)钥镜衍,花子沐,郝子任,段芫儿,郑未苼 ┃ 配角:燕长歌 ┃ 其它:花萧素司南钥天朔 ================== ☆、情人节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意向是NP文,不喜得慎入。   第一章   时间:2月14日   地点:某饭店   人物:大学毕业三年的六位女舍友   故事的开始于众多善男信女钟爱的情人节,但却是我们这帮待嫁女青年的噩梦,为了不独自在家自怨自艾,我们只得组团六人过情人节。(真怀疑“圣女”怎么都到你们宿舍了)   血拼了一上午,待到午餐时大家都在狼吞虎咽,毫无形象和美食斗争。段然无意间瞥到别桌小情侣你喂我,我喂你,那副你侬我侬的样子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也不怕得糖尿病!”   “三姐你分明羡慕嫉妒恨”,老六对着段然打击的说到。   “来,小亲亲,张嘴”老二谄媚的朝着段然递过一张比她脸还大的饼。   “损友!”段然愤恨的说到。   “你们一家都损友!”老六也不服输的还口到。   “#¥%@&%&*%……”   “#%%&%…………”   六个人的打闹自此开始了。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足足两台戏,快把房盖掀开了,闹的正嗨,二姐提议要玩“找太监”。话说这找太监是段然大学时常玩的一个整蛊游戏,三人以上就可以,做小纸条,必须有皇上、太监,剩下妃子、侍卫、大臣的随便写,抽到太监的人呢,就凭抽到皇上的差遣,其他人就是跟着出主意,起哄的。   玩呗,反正都是损友,谁抽到谁倒霉,估计这顿饭是请定了。   “哈哈,皇上,皇上!!!”小四高兴的把纸条拍在桌上,立马摆出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臣妾见过皇上”小五嗲声嗲气的跑到小四身边得瑟起来。   “侍卫”“宫女”老大和老六也都扔下纸条,迅速闪到一边。   就剩段然和老二了,段然没好气的斜了二姐一眼:“就你出的馊主意,最好是你,看现世报怎么报到你身上”二姐也一脸沮丧的抽了个纸条。   等段然慢慢拉开纸条看见“太”字时,内心还在默默独白,一定是太子,一定是太子。   “啊,太……太、太~子,哈哈,太子,看见太字吓死我了!”老二几乎是蹦到他们身边的。   段然看着对面那五个挤眉弄眼,商议着算计她的五个人,就一个头两个大,愤恨的揉捏手里的太监,真想把它吃掉。   “那个,嗯哼~嗯,嗯,啊~”老四在那搭个胳膊,装腔作势。   唉!段然虽然内心郁闷但还得赶紧献媚:“皇上,奴才给您乐一个,您高抬个贵手,放小人一马???”   “那个小三子啊,那个朕,朕那个……”老四摆出一副思索样。   “快!快!快!别墨迹”老六那边比皇上还急。(科屋奥!!!————段然的内心独白)   五个人一递眼色说:“走到门口,数到第五对情侣,然后上去和男的搭讪,最少说五句话,做不到请大家请饭。”   段然立马就要答应,不就一顿饭嘛!   “是包月的哦,包大家一个月的饭哦”老六奸诈的补充道。   我勒个去的,这帮人也太损了吧,还包月!!!算了,钱比脸重要,豁出这张老脸了,站在门口开始等,一对,两对,三对,四对……(五分钟啦)嘿嘿,段然暗自高兴,不出现,不出现。嘴角还没扬上来呢,楼梯拐角就手拉着手走上来一对。男的大鼻子小眼,个子不高,黑黑瘦瘦,一看就是憨厚老实的样子;女的单眼皮,厚嘴唇,比男的还高一点点,那身材起码160+,一看就像练摔跤的。段然心里犯嘀咕:这是一对吗?怎么看怎么失调。说不是吧?还手拉着手挺暧昧。唉,今早出来没看黄历啊,大姐呆会儿会不会抽我呢?   “啊~~~” 段然还正在天人交战中呢,不知被哪个小不要face的一把给推了出去,险些把憨厚哥给亲上,摔跤姐一把将憨厚哥拽到边上,眼神警惕的盯着段然,那盯得段然真叫头皮直发麻啊,可一想那包月的饭,又硬着头皮上了,龇着牙,含糖量极高的说到:“帅哥,能问一下几点了吗?”憨厚哥一愣,低下头腼腆笑了。“……!!!”然后才想起来找表,撸了半天手腕,没有表,盯着段然撒了会愣,又开始翻兜,估计是在找手机,段然这边胃里这个绞啊,还有四句呢,怎么编啊?也不知哪个脑子短路了,说了段让自己后悔终生的话:“你不知道几点了?没事啊,我知道,我告诉你啊!两点半了。要不要过去我们那桌坐坐?我们在那桌,喏,那是老大、老二、老四、老五、老六,我是老三。”憨厚哥可能从未遇见过又叫他帅哥又和他搭讪的人,顺着段然指的方向,看到五个边幸灾乐祸,边装友好的女人在对他挤眉弄眼的笑,一下憋红了脸,双手搓着衣襟,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看向了摔跤姐。段然长舒了一口气,想着五句总算够了,也别戏弄大哥了,刚要说再见转身回去,摔跤姐却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拽住段然的领子,唾沫星子喷然而下 :“你个臭不要脸的小狐狸精,光天化日的勾引我男人,一个不行,还整一群,我杀了你”。段然心想:我这三围100、100、100的大身坯子,在摔跤姐钳子般的大手下,怎么变得如此单薄了呢?摇晃中好像看见了俩星星,胡乱的挣扎着,好像看见她们都冲过来了,是拉架?还是打架?怎么又推我啊?段然的身子向楼梯翻下去,自己清楚的听见了脑袋嗑在台阶上的声音和大家吸气的声音……    ☆、穿了   第二章   等段然睁开眼睛时,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身后有撕心裂肺的惊呼:“伊伊!”夹杂着呼呼的风声,腰被一只手揽住,翻身一带,他在下段然在上更快的朝下坠去,撞到了一棵树上,段然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又自他的臂弯里滚落下来。吓得闭上了眼。“嗯!”一声闷哼,但好像不是自己发出的呢?蹭了蹭身下,软的,睁开眼看见一张放大的,愤怒的脸,吓的段然向后一缩,才发现身下这位,皮肤白净,五官精致,身材修长匀称,身着湖蓝色提花缎子圆领长袍,袖口、领边均是月色水纹花绣,腰间没有束玉带,一头长发也是很随意的由一根白色玉簪绾起,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清秀俊逸。段然这边一个劲的盯着人家发花痴,殊不知钥镜衍那边脸色已经冷了下来,他好不容易忙里偷闲半天,在这小谷里晒日光浴小憩一下,好死不死被这天外来客给砸身上了,不赔礼道歉就算了,还一副发花痴眼光上下打量自己,如不是看她是个女孩子,早一拳招呼上去了。真的是莫名其妙。   那边摔晕了挂在树上的段芫儿悠然转醒,没顾自身的伤,一个飞身直奔段然:“伊伊,你怎么样?受伤了吗?锦公子,锦公子他不值得你如此啊”“嗯?”段然被他一脸悲伤难过的情绪搞的一头雾水,打量着他青色的长衫,飞速的运转着自己不怎么多的脑细胞。那位身着湖蓝色长袍的少年却懒懒的说到:“麻烦您下次要自杀,挑个不打扰人的地方好吗?”   “自杀??”段然惊得脱口而出。转向青色长衫那位看去,他已经低下头默认了。   什么情况?我记得我和憨厚男搭讪,被摔跤姐推下楼梯了啊?而且磕了后脑勺,怎么此刻后脑勺一点也不痛呢?看一眼他俩的服装,又低头看自己芙蓉色织锦夹袄和烟罗紫暗花细丝多褶罗裙,赶紧跑向远处的小河,倒影虽然不是很清楚,但瓜子脸,大眼睛,和比自己明显小了一圈的瘦弱身材,让段然不敢相信,一定在做梦,一定在做梦,狠狠的照着大腿掐了一把,啊!好疼,不是做梦?难道穿了?这么狗血?   “怎么了?”青色长衫的少年跑过来扶着段然,一脸紧张。   “你是?”段然拧着眉问到。   “我是芫儿啊,伊伊你怎么了?”   “芫儿?”   “恩”段芫儿不明所以的望着段然。   “我是自己跳崖的?为了那个什么锦公子?殉情???你是为了救我,一起跳下来的?”   “……嗯……”段芫儿低下了头。   靠,段然心里默默的愤怒着,太没骨气了,虽然我也常犯花痴,可还没花到跳楼啊?幸好还有美少年英雄救美,没断胳膊断腿的。不然惨了,边愤恨边开始打量起四周来,“这是哪里啊?”   “离老爷家的后山啊?”段芫儿更加迷茫的望着段然回答着。   “离老爷?”段然也是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   段芫儿上前一步,焦急的问:“是啊?伊伊你到底怎么了?”   “额,我好像,好像失忆了”,段然讪讪说,没办法,穿越女的法宝啊。   “失忆?可是没磕到头啊?”段芫儿紧张的要查看段然的头部,段然赶紧闪掉,不这么说,难道告诉你,我不是你的什么伊伊,是异世来的幽魂?还不把你吓得在爬上悬崖再跳一次啊?   又转头看向湖蓝色长袍的少年:“咱俩认识吗?”   “不认识”钥镜衍依旧的一脸冷漠。   “哦,那多亏你做了人肉垫子了,不砸不相识了,初到贵地,人生地不熟,就交个朋友吧,以后多多照顾啊”段然说着伸出一只手去,谄媚的笑着。   只见他微张着嘴,瞪着眼,却不说话。这算有表情了,不过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像惊呆了,难道我太彪悍了吗?不行,不行,得解释解释,挽回下我在帅哥心中的形象,“那个,我……”   “段小姐……”“荭伊……”   “段荭伊?我?”询问的望向段芫儿。   他脸上一喜:“伊伊,你想起来了?”   “没,他们喊得”段然一幅你傻啊的表情。   “哦”段芫儿的眼神又暗淡了下去。   “荭伊呀,你怎么这么傻呀,这么想不开呀,你要有个好歹,我怎么向你故去的爹娘交代啊”一身藏蓝华服的老头,冲到段然跟前一脸焦急的说道。他身后还跟着一灰一赭两人,灰色的没什么表情,喊的段小姐。而身边赭色的那位,上前一步,拉住段然的手:“伊妹,怎么这么傻啊,我那不过是说两句气话,我心里最在乎你的一直是你啊”脸上一副内疚又悲伤的样子,可眼底闪烁的分明是得意,女人为他殉情的得意,哼,也就骗骗纯情少女吧。   段然向后退了一步,漠然的抽回了手,对着离老爷一揖,淡淡的道:“荭伊贪玩,站在崖边不小心跌落了,亏得芫儿及时出手,并无大碍,叫离老爷担心了”   离荣脸上一顿,“这孩子,没事就好,只是往常不都叫我叔父的吗?”   “是,叔父,荭伊碰了头,记忆有些模糊,回去休息下吧”。   “嗯,好,好,走吧”离荣边走边望了望钥镜衍。   段然回头发现蓝衣男子在那抱着手,饶有余味的看着自己,便吐出舌头做了鬼脸,他却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真是怪胎,不过到挺有意思,便又突然转头回去:“喂,我叫段然,你呢?”   “钥”   “钥,希望有缘再见啦”段然拉起发傻的芫儿,笑呵呵的走了。   望着远走的背影,钥镜衍禁不住嘴角上扬,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孩,这么一会的功夫,花痴、惊恐、好奇、思索、冷静、厌恶、狡黠、开心。她的脸上就出现了那么多的表情,真不知道哪个是真实的她。   回离府的路不太好走,应该说根本不叫路,杂草很高,沿着斜坡向上攀爬,没走多会,段然就累到不行,大口的喘着气,芫儿上前拽住段然一脸惊诧的到:“伊伊,你的内力呢???”   “我会武功?”段然的惊诧一点不小于芫儿。   “咦,内力还在啊?那怎么会这么吃力呢?”芫儿一脸迷茫的望着段然。   “哦,我,我好像忘了怎么用了,路太难走,你拉着我吧”段然无比郁闷的说道。   芫儿揽过段然,施展轻功一路上纵,段然侧目看着他,剑眉星目,高高束起的头发,衬着小麦色的肌肤,显的整个人非常英气,真真的型男啊。身上有着不知什么花的淡淡香味,这香味似乎淡化了段然初到异世的无力感,迷茫感。看着芫儿,额角冒汗,青筋突起,唇角白的没有血色,恍然想起,他为救自己一起坠崖,自己已经浑身酸疼,极其不适,而他垫在身下,定然更加严重。这会儿还要费力带他,一定不好过,遂柔声道:“刚才受了内伤吧?还是放我下来吧。”芫儿却更加收紧了手臂,温和的道:“不碍事。”段然紧紧的拽着芫儿的衣服,想为他减轻些力度,虽然只这一会的功夫,但这个男人让她感到踏实、温暖。尽管他在意的是这身体的本尊,但一点也不影响段然对他的好感。    ☆、段家   第三章   段然以身体不适,需要休息为由,独自带着芫儿回了屋。   “先坐这儿,调节下内伤吧”段然自己四处打量。   芫儿不答话,只是温和的看着段然笑。虽忘了事,却懂得关心人了。   段然怕气氛太尴尬,只得继续问道:“这的皇帝叫什么?”   “钥天朔”。   钥天朔?没听过啊,难道是我不知道的朝代?“那是什么国啊?周边还有什么国啊?”   “钥阳国,沿陆相邻的还有骆月国”   确实没听过,看来是平行空间。“我爹娘呢?为什么要住在离家?”……   一通驴唇不对马嘴的跳跃式问话后,段然总算大概知道了,这本尊叫段荭伊,今年十五岁。是段家山庄段云鹤和天茵的女儿,而离荣离老爷子是段云鹤的师兄,两家一直交好,自小便把两个孩子订了娃娃亲,一年前就商议着今年要给两个孩子完婚,可两个月前的一个夜晚,来了一伙黑衣人,血洗全庄,只有芫儿带着荭伊在段老爷的掩护下从密道逃脱,段老爷咽气前说了半句:“去钥都……”便咽气而亡了。而离老爷家正巧半年前搬到钥都,猜想着段老爷未说完的半句话可能是让他们投靠离老爷,俩人便奔着钥都一路狼狈逃亡,躲避追杀,更险些丧命在途中,恰巧被外出谈生意的离老爷救回府上,细心照料。并派人去段家山荘打探,说庄上九十多口人都被害了,一把大火将段府给烧了,离老爷将一切打点好了,下葬了庄里的人,并帮段荭伊父母立了灵位,还找回段家执家的玉牌,说是段家名下的饭庄、茶楼等由段荭伊继承,掌家。还说为了慰藉荭伊父母的英灵,让段荭伊和离似锦按原来定下的日子大婚,完成段云鹤的遗愿。一方面是全庄被害的血海深仇;一方面是屡次救自己,帮自己的离家。段荭伊一直纠结着是先报仇,还是先大婚,可似乎除了离家段荭伊也没什么好倚靠的,凭自己也报不了仇,所以今日下定决心要去找离似锦,告诉他答应大婚,并要把玉牌给他,让他掌管段家,想着等到成了亲,夫婿将来定会帮自己报仇的。可偏巧被段荭伊撞上了离似锦与华蓝钱庄的大小姐华佳绮在后山的树林里拥吻,段荭伊一个激动便和离似锦吵了起来。离似锦说华佳绮温柔妖娆更有女人味,让他喜欢,他要娶华佳绮做妻,什么血海深仇的跟他没关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段荭伊一怒下便跳了崖,身后的芫儿为了救他也飞身一起跳了下去。   哼,本就对那个离似锦的第一印象不好,知道前因后果更确定了段然心里的想法——风流浪子。可惜了本尊这单纯的姑娘,被他蒙蔽了。得想办法解除这该死的婚约,“对了,芫儿,你是我的什么人?都姓段,是哥哥吗?”   “我是十七年前师傅捡来的,因为是在芫花丛里捡到的,所以便随了师傅的姓叫段芫儿,师傅更亲自交我琴棋书画,武功,厨艺,只要他会的都交给我,他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芫儿眼里真切的悲伤,让段然对这未曾谋面的父亲产生了那么丝叫亲情的东西。“师傅最疼你,他最后叫我带你走,我明白是要我保护你,所以无论生死我一定都会保护好你,一直陪在你身边,请你不要在寻死了,伊伊”芫儿眸里真挚的情感,让段然心里一窒,点头答应。芫儿扬起了孩子般满足的笑脸,让段然心里瑟瑟的。   “芫花?是什么样的花呢?” 段然不解的问到   芫儿递过来一个素净的荷包,里边是淡紫色的干花,散发着和芫儿身上一样的味道,原来是芫花香。(作者的话:补充下,芫花是种有毒植物,尤其是花和根的毒性最大,为了小说需要给篡改为无毒了恩啊,话说不要误导了亲们,特此强调!不明白的可去问度娘)   段然打量起段荭伊的闺房来,放着一把古朴的七弦琴,衣橱里多是素雅的罗裙,倒是很符合自己的胃口,最后在枕边看到本封皮精致的手札,段然饶有兴致的打开了,却原来是段荭伊这两月写的日记,大多是回忆从前爹娘对他的疼爱,以及离似锦对她若即若离的感情,这个单纯的姑娘一定没发现,他所有美好回忆身后都有个带着芫花香身影在陪伴着她,而离似锦给她的一直是淡淡哀愁,女人总是这样喜欢得不到的,而身边溺爱的身影变成了习惯就会忽略了他的珍贵吗?唉,感慨着段荭伊的单纯同时,日记里的某些细节又似乎透着这几个月的事情的诡异,可段然把经过前后的回味了一遍,又似乎找不到什么明显的疑点,或许是今天的事情太多了,思索着,段然竟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已是深夜了,黑乎乎的,段然习惯性的伸手到枕头下想摸手机来看看几点了,摸到又方又硬瓷枕时,一下惊的坐了起来,才恍然想起下午穿越了的事,看看四周无尽的黑暗,只有窗上那一点映着月光的树影,影影绰绰的摇曳,没来由的让人觉着害怕,向后靠在床头,抱紧双腿,埋下头,开始想念21世纪电灯了,“芫儿……”低喃出声,话音刚落,便从窗外飞进一个黑影,尖叫还没来得及出口,已落入温暖的怀抱中,“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芫儿!”这带着芫花香的怀抱让段然紧缩的心,蓦然放松,安心的闭上眼,找个更舒服的角度,把自己沉浸在芫花香的怀抱里。没有得到回应的芫儿却很紧张,摸摸段然额头,又焦急的问:“有哪里不舒服吗?做恶梦了吗?”   “没有,就是怕黑,陪我会儿吧” 段然倚在芫儿僵硬的怀里,听着他咚咚的心跳。   “你一直在窗外吗?怎么我一出声你就进来了?”   “睡不着,在你房顶”芫儿淡淡的答道。   是关心的睡不着吧?不知怎么段然心里透出一点酸味,是灵魂在嫉妒身体吗?自己是怎么了?唉!   “我爹的武功厉害吗?”段然赶快转移话题   “不说是顶尖,但也算上乘吧。”   “那杀我爹的黑衣人武功很高吗?”   “黑衣人的武功肯定敌不过师傅,但却是三人组成一阵,招式都是针对师傅的武功招式来的,限制了师傅的发挥,又趁师傅护我们离开的空隙偷袭了师傅,才造成师傅重伤的。”   “我爹得罪什么人了?他的武功很好被破解?”对于武功,段然真的是一窍不通了。   “这点我也一直没想通,师傅这些年都在经商极少行走江湖,武功招式和他少年走江湖时有了很大变化,近十年除了亲近的人,极少有人见过师傅的功夫,我也很迷惑为何那些黑衣人会有对付师傅的剑阵。”   “庄里的人,都不会武功吗?没有一个逃生吗?”   “会武功的不少,但连对付师傅的剑阵都有,想是也有针对庄上人的法子吧。”芫儿皱着眉,思索的答到。   段然点点头,又问:“段家家产很大,很有钱吗?”   “要说富甲一方绝不为过,但师傅为人低调,外边人并不知道段家的实力,就算是庄里的人,除了师傅的心腹也没几人知道段家有多少产业。这有什么疑点吗?”   “不知道,随便问问”段然敏感的觉得蹊跷,但知晓的太少,也想不明白。   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在芫花香中,段然安静的睡了。   梦里有个大大庄园,开满了芫花,很漂亮,很漂亮,到处弥漫着芫花的香味,段荭伊坐在秋千上,一下荡的比一下更高,笑声也一下高过一下,芫儿倚在边上的回廊里,望着她宠溺的笑着,那么美好。忽的就变成了黑夜,四处火光摇曳,喊声震天,一个锦衣男子,浑身是血,眼睛里射出火烧的光,但手上的剑却不停,在以自己肩膀受一剑,对方咽喉上受一剑,这种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打法在拼,又一剑刺退了来人后,转身触碰机关,开了暗门,摘下手中的戒指塞在段荭伊手中,对着身旁已然招架不住的人喊着:“芫儿,快走,带着伊伊快走”格开来剑,将芫儿和荭伊推进暗门,“去钥都,找……”。还没来的及说完,又一剑刺来,可为了荭伊能顺利逃跑,没有躲避,而是去关闭暗门,毁了机关,“云鹤!”在这档口,飞身过来一位白衣女子挡在了男子身前,可剑的余势不减,贯穿了两个人的身体。段荭伊回头的最后一瞬,看见的是他们彼此深情对望的眼和贯穿身体的长剑。   “噌”的一下坐起身,段然已是一身冷汗,想着梦中女子那和自己七分相似的面庞,想必是段荭伊的父母吧,这梦难道是段荭伊记忆?想着那凄楚的一幕,想着那为了救自己相拥而死的两人,段然紧紧的攥住了拳,暗暗发誓:段荭伊既然让我代替了你,那他们就也是我的父母,我一定要报了这血海深仇。   “吱”门开了,芫儿端着清粥进来,微微一笑:“醒了?过来用早饭吧”,这笑容和梦中倚剑而笑的那么相似,不知为何就张口说到:“芫儿,以后别叫我伊伊了,换个称呼吧”。芫儿端粥的手一抖,淡淡的抬头:“叫段然?”   “不,叫暖暖吧”段然默默的说到。   “暖暖?”芫儿的黑眸闪了闪不知在思索什么   “嗯,暖暖”。段然抬头看着他坚定的说道。暖暖,你给我的一直都是暖暖,暖暖的温暖。换个名字让我觉得你叫的是我,而不是她。   两个人都这么静静的望着彼此,各有所思。    ☆、逃婚   第四章逃婚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段然一直没出过自己的小院,缠着芫儿交自己运气、行气的法门,段荭伊这身子本是会武功,有内力的,所以段然想一定要合理利用。虽然芫儿说段然的武功很一般,因为从前只喜欢弹琴,不爱练功,所以她只练些防身的功夫。可是能听见几米外的细小声音,能越上两三米高的地方,这还叫很一般?段然真不知道芫儿的不一般的是啥样,反正这个对她来说足够了,所以这半月段然倒是学的很卖力,练得也很卖力,每天早起都“晨练”,估计现在的水平应该可以对付几个小毛贼了吧,段然正在飘飘然呢。“伊妹,在练功吗?气色这两天好多了”。听到声音的段然一下挎了脸,这个离似锦一连十天了,天天像个膏药似的粘来,原来不是清高的很嘛,也不知是有什么目的。   “呦,锦儿也在啊,你们小两口谈什么呢啊,这么高兴啊”离荣捋着胡子,笑眯眯的走进来。   老狐狸,你哪只眼睛看见高兴了?段然愤恨的踢着地下的土。默默的在心里问候他全家。   “伊伊呀,下月初八就是当年和你爹娘定下的日子,你和锦儿的大婚也一直是他们盼望的,不如下个月就照办吧,还有那个华佳绮已和锦儿私定终身了,是叔父的疏忽啊,不如也由那天一并把喜事办了,你俩都是妻,定叫锦儿相同对待,不会厚此薄彼的。”离荣略有所思的望向离似锦。   离似锦赶忙过来拉着段然的手:“伊妹,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我以后定然不会如此了,我一定会对你和以前一样好的,你就答应我吧”。   哼,一对狐狸父子,就在这和我做戏吧,段然低头敛去情绪:“伊伊全凭叔父做主”。   “好,好啊,时间紧迫我带锦儿就去准备啊。”离荣扬声而笑。   “伊伊不送”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哼!初八,还有十天。   “暖暖,你……”不是何时芫儿已经站在身旁。   抚上他的嘴,“嘘,不要说话,让我靠会”给我点往下走的勇气。   接下来的几天离似锦都没有在出现。   “段姑娘,这是给您改好的喜服”丫鬟端着托盘站在了一旁   “放下吧”段然坐在镜子前自顾自的梳着头。离大婚还有两天,府上已经陆陆续续的有贺客上门了,离家也算钥都新进崛起的大户,加之娶的是顶顶有名的华府大小姐,所以排场弄得是及奢华的,她这个被灭了门的小姐,倒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不过喜服和首饰倒是够华贵。   入夜,段然开始清点东西,玉牌,戒指,手札所有属于段荭伊的东西,当然还有喜服里的首饰,有金钗,哈哈,这东西在跑路的时候最管用。   来到后山上次跳崖的地方,芫儿拿出准备好的软绳。   “你探好地形了吗?确定没问题?”望着黑乎乎的下面,段然拍着心口,一通紧张。   “没问题,我昨天夜里试过了”芫儿边说便将绳索一端绑在树上,一端系在段然身上。   “好,走!”段然过去紧紧的抱住芫儿的腰,虽然近来练武有很大进步,但这夜黑风高的,又是悬崖,没有经验的段然还是不敢蛮来,乖乖的听芫儿指挥,挂在芫儿身上,摒神凝气,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   芫儿带着段然深夜纵崖逃走,已是费了不少力气,待到辨别方向,来到街市时,天已大亮,二人互相打量均是非常狼狈,怕离家发现有所应对,虽是饥肠辘辘,也只是吃了口包袱里的点心充饥,便匆忙赶去钥都里段家的饭庄,找掌柜的接头。到段家饭庄门口时,正巧瞧见一少年扶着一位姑娘上马车,少年一跃进入,两人打马就走了。   “再看什么?”芫儿见段然没有跟上,回头问到。   “哦,没事,只是刚才那少年的背影有点眼熟,走吧!”   两人迈步上了二楼雅间,将玉牌交于小二,让他请掌柜的过来一叙。小二歪头打量了一眼嘀咕道:“今儿什么日子?怎么光来些不吃饭的人,等着吧”便走了。   不一会掌柜的带着一伙人气势汹汹的赶到,踹门就说:“离公子果然没说错,还真有冒充的人来了,定要为老爷报仇。”作势就要开打。   “掌柜的总要说清楚在动手,不要有什么误会”芫儿抽出剑说到。   “哼,还有什么好说的,刚才离公子已经带着荭伊小姐来拜帖了,邀请我们参加明天的大婚,并说玉牌在灭门那天被凶手所盗,已查到风声说凶手还假冒大小姐,目的就是接管段家大业,哼,这会你们到是自己送上门来了,来呀,给我抓住他们。”   “你们……”芫儿一脸愤怒的还要冲过去解释,段然明白大势已去,脚尖一点,纵身夺回掌柜手里的玉牌,对着芫儿大喊:“快跑。”   如若不夺这玉牌,直接逃走机会还能大些,这会在狭小的空间内,十几人一通紧逼,又要顾及段然,芫儿是空有武功施展不出,无奈只得震开了窗,用后背挡了一剑,顺势将段然扔出了窗外。这才回身扬剑厮杀开来。    ☆、被救   第五章被救   完全没有实战经验的段然,空有一身武功,却只能被芫儿带着团团转,不知怎么个火花电石的瞬间就被芫儿扔出了窗外,眼看着就朝一个紫衣人砸去,只见那人一伸手;一彻步;一转身,就将自己轻轻松松的接到了地上,怎么一个潇洒帅气了得,段然真想拍手叫好,可这会也顾不上了,一回身见芫儿正飞身出来,拉着段然就向城外跑去,本就一夜未睡,这会芫儿又负了伤,没跑多一会额头就冒汗了,可身后的追喊声却丝毫未减。   “暖暖,快跑,向那边跑,我引开他们。”芫儿甩头向另一边跑去。   “我不……”段然紧紧拽住芫儿浸血的衣衫,红了眼。   两人正在僵持时,旁边的小路飞奔而来一辆马车。   “姑娘请上车”赶车的少年停在了段然的身边。   顾不上许多,拉着芫儿就向马车爬去。   马车飞驰而去,出了城门,总算甩掉了后边的尾巴,芫儿才算放松,却忽的晕了过去。   燕长歌过来摸了摸段芫儿的脉象,抬头对段然说到:“失血过多,找个地方给他疗伤吧。”没等段然应声,便扬声向车外“万征,去城外别苑”   “是”赶车的少年应声   段然这才仔细打量对面的男子,酱紫色盘领流云纹襕衫,腰系上品玉带,头发由玉冠束起,浓眉大眼,深深的眼窝,高高的鼻梁,长得很像段然后世所见的混血帅哥。而这位帅哥正是刚才在窗外接住她的那位。   “小女子段然儿,这是家兄段芫儿,被人陷害,落此境地,幸得公子多次搭救,不甚感激”。   “不足挂齿,顺手而已,只是他的伤势耽误不得,先治伤吧”燕长歌云淡风清的说着   “有劳公子了”段然却是真心的感激   马车进了院子,那名叫万征的少年叫来下人,将芫儿抬进了屋内,又找来大夫为芫儿治伤。看着芫儿后背长长的伤口,还有肩上、腰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段然心里五味杂陈,十分难过。   “别担心,他只是皮外伤,失血有点多,加之怒急攻心,才会晕过去,敷了上好的金创药,睡上一两个时辰应该就能醒来,我们还是出去走走吧”。燕长歌平静的眼神,让段然放心不少。望了眼床上安睡的芫儿,悄悄关上门随燕长歌像园中走去。   “青叔和青嫂住在前边那个院子,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们,这个院子只有春秋狩猎的时候才回来,平时没人,你们可在这安心养伤。”燕长歌看着段然很随意的介绍着。可这随意里有多少不凡之处,段然心下是明了的。望着燕长歌在阳光下温和的脸,说不上心里的感觉,只知道这般狼狈的情况下,燕长歌这温和的眸子,这淡淡的几句话够让她往后的人生铭记一辈子。可到嘴边却只剩一句:“段然替芫儿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叫我长歌就好,你也累了,去那边亭子里歇会吧。”   穿过回廊,来到一处八角亭,下人们鱼贯的端来了清茶与点心,段然喝了一口不知名的茶,暖暖的,满口回香。望着夕阳微风下轻轻摇摆的莲花,想到病床上的芫儿,想到这半月寄人篱下的生活,想到后世的亲人,顿时悲伤、恐惧、茫然、无力感轰然的向段然砸来。   燕长歌望着眼前的女子,没有歇斯底里,没有悲天悯人的痛哭,就这么安静的望着远处,虽然全身上下透出来悲伤的情绪,可眼里却又带着不服输的坚强。让人忍不住想要走近她。   还在燕长歌沉思时,段然却已经做到亭子的琴前面,虽然芫儿说段荭伊的琴艺很高,可毕竟后世里段然从未碰过七弦琴,也许段荭伊身体对琴的记忆,也许是段然有弹琴的天分,不去管什么情况,总之段然坐在琴前边,虽然只是穿来后弹过几次,却自然的不能在自然的,轻抚了起来,不知是什么曲子,也不知弹些什么,此刻她只想舒发,琴声就这么袅袅的飘荡而出,清秀的歌声渐远渐近的从嘴里溢出:   斜阳映水   微风莲动   茶暖人心   香自溢   奈何离愁尽千里   何能长歌向天啸   空有风情千种   谁人天涯共逍遥?   ………   悲伤的心情似乎在琴弦在词中弥漫出来一样,将两个人慢慢缠绕,一曲终罢,谁也没有说话,都迷失在自己的沉思里~   “好,词好、曲好、意境好,好一个长歌向天啸,天涯共逍遥啊”一声喝彩,惊醒沉思的两人,待燕长歌抬头望去时,来人正由回廊步入庭中来,“难怪二哥请不动你,却原来在这与佳人为伴……段然??”   被惊扰的段然本要退去,听到对方话语抬眼望去时,才蓦然发现,惊扰她这位,正是穿越而来那天自悬崖坠下时砸到的人肉垫子—钥镜衍。   “钥公子。”段然淡然的施了个礼,连日的压抑情绪,并没有让她在见到故人时,有多开心。   可钥镜衍却很激动,双手按住了段然的肩膀,:“太好了,太好了,总算找到你了,父,父亲不必再忧心了。”   段然被钥镜衍的话搞到一头雾水,迷惘的望着他。   燕长歌看着钥镜衍的双手皱了皱眉,拉着钥镜衍走向椅子,默默的隔开了两人,“衍,你们认识?我是偶然救了然儿才误了二爷的宴席的。”   这脱口而出的然儿,让三个人心中都有丝波动。   钥镜衍掩去情绪说到:“父亲前几日命我找寻段家山庄的遗孤段荭伊,我便想起遇见你那天,离府人喊你荭伊小姐,遂又命人打听,确认你就是段家山庄段云鹤的女儿段荭伊,便去离府准备接你回来,未成想正赶上离似锦大婚,我便去了喜堂,揭了你的喜帕,不对,不是你的,是那个冒充你的人,虽然身形和长相与你有五分相似,但我一眼就看出那不是你,所以就派人四处寻你”。   “离似锦的喜宴?假的我?”一直未说话的段然问到。   “对啊?去的时候正要拜堂,说新娘是华佳绮和你,所以我就揭了喜帕,却是华佳绮,又揭一喜帕是假的你,我很生气,就命人砸了喜堂,令他们都出来寻你了”。   “你大闹了喜宴,还把两个新娘子的喜帕都给揭了?”   “啊,好像是呀”钥镜衍此时想来,却有不妥,有些发窘的挠起头来。   “哈哈哈……离似锦这个倒霉鬼…哈哈哈……”连扫两日的伤感,段然开心的笑了起来。   看着段然璀璨的笑脸,钥镜衍也跟着呵呵的笑了起来。   “哦,对了,走,快随我去见父亲”说着拉着段然就跑。   “我,你,这……”还没待段然消化完眼前的情况时,已经被钥镜衍抱上马,扬长而去。   身后的温润如玉的燕长歌却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认亲   第六章认亲   初次骑马的段然不知道该怎么样适应马的节奏,屁股颠的生疼,可眼前瞬间变换的景物和耳边呼呼的风声,吓的尖叫都忘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跌下马去,只得紧紧的抱着钥镜衍的胳膊,控制着自己身体的协调,去适应马的节奏。便没注意走了多远,也没注意已经进了城,等来到宫门口,换上小轿,侍卫们分分下跪喊“见过三皇子”的时候,自己才回过魂来,才明白自己这是进了宫,才明白这个只见过两次面,说风就是雨的钥镜衍是个皇子。才恍然想起他说过他叫钥(钥是皇姓),他提起父亲时结巴的口误,唉,自己真是个后知后觉的傻子。   记得芫儿说过,这叫钥阳国,皇上叫钥天朔,而这个钥天朔应该就是钥镜衍的父亲,也不知和自己是什么关系,当中又有什么事情,一想到一入宫门深似海,段然攥紧了拳头,默默的让自己放松,安慰自己见机行事吧。   “然儿,你不会骑马?”   “然儿,你第一次骑马?”   “然儿,你刚才吓到了?”   “然儿,你生气了?”   “然儿,我刚才太兴奋了,不是故意的”   “然儿……”   正在为自己处境担心的段然,听到轿子外唐僧一样絮絮叨叨的钥镜衍,顿时火气上涨,掀开轿窗的帘子,对着钥镜衍狠狠的瞪了过去:“然你个头!”   内疚不止的钥镜衍正絮叨不止时,被段然狠狠一瞪,顿时止住了话语,虽然是凶狠的表情,可看到星光一样的眸子时,不知怎的,心里好像有个小火苗, “噌”的一下,就着了,自己无意识的就笑出了声。   已经落下帘子的段然没有看到这个笑容。   可是身后的宫女和侍卫却看傻了眼,咱们这位三皇子虽然一直是谦谦君子,可向来眼高于顶,谦逊的外表下掩藏的是一颗冷漠无比的心,谁曾看过他这般讨好的话语和温和笑意。所以也都打好了念头,轿子里的这位惹不起。   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弯,待到段然下轿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来到一个偏殿,虽不是特别宏伟,但处处设计匠心,精巧有余,又透着华丽,可见这个国家是富饶的,这个皇帝是有品位的。   就这么打量着进了偏殿,主位上坐着一位,玄衣黄裳,领口、袖口军用五彩丝线绣了盘龙纹,五官虽有些松弛,却透着上位者的气势与威严的长者。   在段然打量钥天朔的同时,钥天朔也在打量段然,很是消瘦,脸色苍白,更显得尖尖的下巴和灵动的大眼,和她娘竟有七分相似,只是头发有些凌乱(却不知是自己宝贝儿子刚才疯狂骑马所致);衣衫褶皱(因为连夜逃跑和追杀没来得及换),裙摆甚至还有丝丝血迹(芫儿受伤的血啦)。望着此刻有些狼狈段然,就红了眼眶,声音哽咽的说道:“我的好孩子,好伊伊,你受苦了啊,舅父总算找到你啊,没辜负了你娘的嘱托啊。”   段然望着眼前这个双眼心疼的人,这么久以来,这是除了芫儿以外,第一个真心关心她死活的人了,自己也红了眼眶。可是从来没听芫儿说自己有个皇帝舅父,段荭伊的手札里也没提过啊?   “舅父?”跟在身后的钥镜衍,听到这声舅父时,惊叫了出来。   “唉,衍儿,伊伊,坐过来。你们都退下吧。”   “是!”伺人们依次的退了出去。   钥天朔望着无边的月色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记不得是多少年前了,那时我还只是太子,为了学习武功,便去了赤崖山拜师学艺。而我的妹妹,也就是你娘,因为嫌宫里无聊,便偷偷的藏在了我的马车里,随我一同出宫了,我也是走了多半路程才发现她,又不得惊动外人送她回宫,无耐只得让她跟在我身边,扮成书童,一起前往学艺。”   “所以说,我娘其实不叫天茵,而是姓钥?叫钥天茵?是您的亲妹妹?是个货真价实的公主?”   “是啊,货真价实的公主”钥天朔的露出了苦笑,“可她却根本不在乎这个公主的身份,我的师傅便是云鹤的父亲,天茵长期随我们一起,无论练功、吃饭或是下山游玩。时间久了便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云鹤,而云鹤也察觉了天茵姑娘的身份,两人便情不自禁的坠入爱河了。因为她是私逃出宫,父皇本就很生气,可她不顾父皇反对,誓死相逼,定要嫁给段云鹤,父皇震怒之下对外宣称灵嫊公主因病,殇了。并与天茵断绝父女关系,将她贬为庶民,逐出宫去。即便如此,她依然是开心的,出宫前的一晚,他悄悄跑来我的行宫对我说,说她是开心的,幸福的,终可以不受这皇家的束缚,过她自己想要的生活,她说她不恨父皇,更要谢谢他,她知道父皇是爱她的,放她自由,放她飞翔。可我一直怨恨父皇狠心、冷漠。直至父皇临死前,握着我的手说,去把她找回来吧,我才明白,那么多年,父皇的良苦用心。”钥天朔眼中透着浓重的悲伤,望向窗外。   段然和钥镜衍,愣愣的望着彼此,都在消化着这位钥阳国皇帝的话语。   “等到朕登基后,去找你娘,那时你才三岁,本意是想将你们都接回宫,可茵儿说,这世上在没有灵嫊公主了,有的只是庶民天茵。她说她过的很平静、很幸福。”   “可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啊?”段然还是搞不懂,老皇帝把他找来,说这些的目的。   “你娘生前最疼你,希望你能平安一世,所以当年大长公主的纳昕夭折的时并未公开,只是宣称身子柔弱在宫外静养,如今你便是纳昕了----昭然公主,过些日子说你身子大好了,进宫来吧。”   段然望着老皇帝疼惜的眼神,思忖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慢慢的开口道:“伊伊明白舅父苦心,普天之下在没有比皇宫更安全的地方了,可是我不愿躲到皇宫里,我要亲手为父母报仇。”段然此刻倒是真心想要为段云鹤和钥天茵报仇,承了这身子,他们就是自己的父母。   “唉,和你娘一个样,你可以不进宫,但昭然公主这个身份却不能变,总要给你留个退路”。钥天朔说着同时,从身后暗格里取出代表身份的玉牌,递向段然。   段然心里明白,这身份是护身符,接下玉牌,跪了下去:“谢舅父恩典”,钥天朔欣慰的点点头:“起来吧”。段然没有起身,思忖了一下说到:“伊伊冒昧,山荘灭门时仅有我和芫儿逃了出来,到钥都正常半个月的路程,可我们一路隐匿行踪,前后迂回走了一个半月,却还是追杀不断,后来进了离府也都低调行事,上次坠崖遇见钥哥哥时,他还不知段家灭门之事,可凶手却每次都能提前有所准备,想必是个和段家有密切关系的人,只是伊伊不知父亲生前往来,忘舅父告知一二。”   钥天朔一愣,无奈苦笑到:“没想到你这性子倒是随了云鹤,唉,还需从头说起,为了防止叛乱,历代皇帝手中都会有生肖军,生肖军分金龙和金虎两部分,分别由金龙符和金虎符掌管,金龙符在朕这里,统管鼠、牛、兔、蛇、马、羊六路生肖军,其中鼠、牛、兔、蛇四路生肖军,隐在军队、商人、百姓甚至是官员里,平时就各自为业,待到金龙符一出的时候,他们就是近卫、死士。而蛇、鼠两路生肖军,是朕的暗卫,负责传递消息等秘密事物。朕初登基时,朝政不稳,心腹甚少,所以金虎符便由你父云鹤掌管,金虎符统管猴、鸡、狗、猪四路生肖军,其中猴、鸡两路是布在全国各地的暗装,负责查探消息。而狗、猪两路是守卫龙脉中金库的,可那时国库亏损,金库里的银子早就所剩无几了,所以云鹤把这两路生肖军放出去经营买卖,不负朕的期望,茶楼、酒楼、钱庄做的都很成功,不仅挣回了许多钱,还和猴、鸡两路配合打探了很多消息。每隔几日,就会有消息从那边汇总过来,可段家出事的消息,朕却是十几天后才得到消息,似乎有暗中势力阻挠,每次探查总是晚一步,更是一直都查不到你们的消息,总算衍儿无意间遇见了你,才算有惊无险接回你。   “如此说来,父亲临终前说的去钥都,所指的该是来寻舅父您,并非离府。”段然分析的说到。   “当是如此”钥天朔也点头。   “可是,他们是冲舅父您去的呢?还是仅仅冲山荘而来呢?”段然不解的问到。   钥天朔皱眉深思:“这也是我一直思索的,云鹤做事低调稳妥,并未与人结下深仇,而生肖军的掌握,除了我与云鹤,甚至连你娘都不知。以云鹤的功夫和山荘的实力,能这样一举得手的人,也必不是随意为之的普通势力”。   一时间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无论他是何方神圣,这灭门之仇,荭伊定要差个水落石出,让他血债血偿。”   “父皇”望着单薄瘦弱却带着凌然气势的段然,钥镜衍心中的保护欲油然而生,也跟随段然跪下:“儿臣愿护荭伊妹妹周全”。   看着面色决然的段然与眼神热切的儿子,钥天朔心中一软:“好,伊伊,朕派两名影位十二时随你,衍儿全权配合你”。   “谢舅父恩典”“谢父皇”钥镜衍扶起了地上的段然。   “伊伊”钥天朔沉重的说到:“如今生肖军未动,说明他们未得到你父的金虎符,如若此符落到有心之人手中必会引起动乱,所以务必先寻到金虎符,且有了它,一旦遇上棘手问题,也可调动生肖军,护你二人周全。”   “伊伊铭记在心”   三人开始继续分析事情的动机和走向,直到段然的肚子咕噜噜的叫出了声,三人才发觉,不知不觉已至深夜。   而一天没吃饭的段然羞低了头,看着段然小孩子的形态,钥天朔笑了起来:“伊伊,夜深了,你就随衍儿先行休息吧,明日一早在出城吧,凡事三思,以安全为主。”   “伊伊谨遵舅父教诲。”虽能想象未来的凶险,但总归有了方向,段然也算舒了口气。    ☆、夜谈   第七章夜谈   刚刚迈进屋子,便看见满桌早已摆满的美食,早已饿的头晕眼花的段然,顾不上客气,直接就冲过去风卷残云起来。   看着狼吞虎咽的段然,钥镜衍不禁无奈的笑了起来,就算没有从小在皇家,她也应该是个闺阁淑女,怎么此刻比江湖女子更加不拘礼节。不过她在自己面前的这份率真,倒是让钥镜衍微微的开心。   酒足饭饱后,段然满意的躺在自己的客房里,准备美美的睡上一觉,放一放这一天一夜奔波劳碌。确忽的想起受伤的芫儿,还在燕长歌的别院里,不知道他醒没醒,伤势如何了,顿时睡意全无。   正在安排事情的钥镜衍,看着已经回屋的段然正匆匆的向自己跑来,微笑的迎了过去:“怎么?有什么不习惯吗?”   “不是,是芫儿,还在燕长歌的别苑里,他受伤了,我......”段然急急的说到。   “放心吧,你是我带出来的,长歌定会好好照顾他的,这会儿夜太深了,你休息下,明儿一早我们就出城去接他。”钥镜衍拍拍段然的肩膀,安抚的说到。   “哦,好吧。那个燕长歌,是个什么人?”段然扭头问到。   “他啊,可是个有故事的人”钥镜衍的眼光里露出了笑,“看来你的瞌睡虫也跑没了,陪你聊聊吧”伸手接过下人拿来的披风为段然系好,“夜里凉,披上点吧。”   段然望着钥镜衍精致而柔和的面庞感激的笑笑。   “燕长歌是当朝宰相燕庆悟的独生子。武功高强,风流倜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可谓是样样精通。在京都只要提到燕长歌,那可是大姑娘小媳妇眼中的翩翩公子。多少名门望户等着与他攀亲缔缘,多少勾栏里的姑娘,盼望着能与他一夜风流呢。可偏生这位燕公子,既不入朝为官,也不入江湖为侠,却又与三教九流都有交往。有时候他会为了青楼姑娘的一曲而掷千金;有时候却又会为了市井泼皮的几两而拔剑相向;高兴时流氓、乞丐他都可以把酒言欢;不悦时皇亲国戚他也冷脸相对。所以坊间送了他一个雅号“谜风公子”,因为他像谜又像风,谁也猜不透他,他想来时像阵风一样就吹来了,想走时像阵风一样又吹走了,任谁也抓不住,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在乎的又是什么”钥镜衍微笑的看向段然,因为他也看不懂燕长歌,虽然这么多年朋友。   “如若不是真的放荡不羁的超脱于世,那便是心机太重、城府太深。”段然望着天上的星星淡淡的回应到。钥镜衍微敛了笑容,若有所思。   可能因为没有高楼大厦和电灯的原因,古代的夜晚比现代来的更黑更暗,天空压的很低很低,星星就像在头顶闪亮一样。段然伸出了手,似乎能抓到那星星一样。   看见段然孩子气的表现,钥镜衍不禁笑出了声,却不知怎的,也想陪着她一起孩子气,揽着段然,一纵跃上了房顶,“站的高点,或许就能抓得的到了。”   两个人对望着,呵呵的笑出了声。顿时让压抑的情绪得到了放松。   站在屋顶,望着由近及远的宫灯,层层排列,一闪一烁,与漫天的星光交相辉映,分不清天与地,段然不禁感慨:“真美啊~”雀跃的想着,这样无尽的夜空,比起后世的灯火辉煌,别添一番恬淡、悠远的境味,让人安然、宁静。可一想到后世,段然刚刚放松的心又紧了起来,不知后世的自己,跌落台阶后怎样了,伤了?残了?亦或死了?自己也不知还能不能回去,父母又怎样了,庆幸还有个弟弟。转念从自己的父母想到段荭伊的父母,段然心中愈发酸涩。   钥镜衍看着刚才还开心雀跃的段然,此刻却一脸忧伤的望着星光,猜测她是想念父母了,不由的心中怜惜,柔声的说到:“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陪着你的”。   不安慰或许还好,想自己的父母;想要回去;想这错综复杂的灭门惨案;想到荭伊惨死的父母。段然愈发的难过,茫然的无力感压得自己喘不过气,将头埋在膝盖里,呜呜的哭了出来。   本就不会安慰人的钥镜衍,平时哪里会过哪个女孩子哭,这会儿望着哭泣的段然只剩下不知所措,搓着手一个劲的念叨:“别哭了,别哭了,都是我不好,都怪我,都怪我,别哭了……”望着钥镜衍手足无措,满脸通红的样子,段然一下子又觉得很好笑,不禁嘟囔:“都怪你?怪你什么啊?难不成你是杀我家人的幕后黑手?”“啊?”钥镜衍看着破涕为笑的段然,无力的说道:“别人家的女孩子都文文静静的,哪像你这样子又哭又笑的,也太让人……”。   “三皇子教训的是,小女子告退”。不等钥镜衍说完,段然做个鬼脸,便回屋睡了。   “嘿~”望着段然的背影,钥镜衍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回房睡了。   翌日   “大恩不言谢,段某他日定当报还”段芫儿双身抱拳,转手欲走。   “段公子您静候片刻,公子已经派人去三皇子那里询问段姑娘的消息了,片刻就回”万征看似搀扶段芫儿的手里用着暗劲拉着,眼里望着自家主子,等着指示。   而燕长歌却只是坐在一旁喝茶,面无表情,周身散发着冷意。   段然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么一副景象。   段芫儿一个箭步冲至段然身前,打量着她,面色如常,梳洗得当,还换了干净衣裳。而段然也一直拍着他的手说:“没事,我很好”。这才让他放下心来,一放松便觉得背后伤口痛,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段然却自顾自的没发现,还很开心的和他说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准备要回段家山庄一下,仔细查下疑点。   “好,这就走”。芫儿起身时,晃了一下。   这时段然才发现芫儿背后已经浸出了血渍,赶忙过去搀扶,发觉他双手冰凉,额头冒汗,脸色也是虚白,眼泪一下到了眼眶:“都这个样子了,还任由我胡闹,不要命了吗?”。   深知这个时代,伤口一旦感染,没有退烧药和消炎药是会要命的,所以无论芫儿怎样要求,段然还是坚决的把他留在了燕长歌的别苑里养伤了。自己和钥镜衍一行乔装出发了。    ☆、出发   第八章出发   还好不用自己认路,段然暗自庆幸着,不然找不到自己家也是件怪丢脸的事。   继想要尽快到达,又想要甩掉暗中的尾巴,稳妥起见,便兵分两路,一路明的假扮段然和钥镜衍沿着官道乘着马车慢慢走。而段然一行为暗,乔装出了钥都,便改为骑马,穿山越岭全是无人小道,这可苦了不会骑马的段然,虽然钥镜衍已经将就她减慢了速度,却还是被颠的七荤八素的。   “又住山洞?”段然懊恼的发出了哀嚎,已经第三天了,吃冷干粮,喝凉山泉水,还要住又硬又潮的山洞,呜呜,不说星级,不说快捷,给个农家院也好啊,我要热水,我要吃肉。呜呜,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段然找个背风的角落,默默拿干粮出气去了。   钥镜衍走过去,将段然揽进怀里,轻柔她的几大舒筋穴位,为她缓解疲劳。   反正自己也是有后世教育的,管不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起码这人肉垫子,不冷不硬,便向钥镜衍的怀里靠了靠,找个舒服姿势,继续和那破干粮斗争。   知道这样的急行军,对于段然来说很是难熬,可找不到幕后黑手,随时都有隐藏在暗处的危险,避免夜长梦多,只能这样。但还是安抚的说道:“在坚持下,明日傍晚我们便能到集叶镇了。”   听到此处的段然,伸手去摸钥镜衍的荷包,拿出一沓子银票,在手里拍的啪啪响,狠狠地说着:“明天我一定要花光它们!!!”。   钥镜衍一愣,却哈哈的笑出了声,把荷包拽下来,整个放到段然的手里:“都给你,随便花”。角落里的两名影卫,肩膀似乎也在不明抖动,段然狠狠地给了两个大卫生眼,然后自顾自的把荷包装了起来,管你们呢,明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花钱的本事~哼!   等到第二天傍晚,终于到了集叶镇时,段然才明白那三个大头鬼笑的是什么了,什么镇嘛,连个村都不如,就那么一个集叶酒家,就那么几个小菜,加上住宿顶天也就几贯铜钱,给点散碎银子都够住半个月了,他们三皇子荷包里的那些大额银票,估计够她住到死的。   懒得理那三个大头鬼,虽说条件简陋些,可总算能吃热乎饭,能洗热水澡,能睡床了啊。段然花别人钱不心疼,使劲打赏。而老板和小二这边更是大肆的献着殷勤,毕竟一年也遇不上个这样的金主,随便打赏都够包店的。一时间倒是客尽主欢。   整理完一切,躺在床上的段然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似乎缺了双手给自己按摩,便觉得哪哪都酸痛,习惯真是个坏东西。本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术业良心,段然小同学就肆无忌惮的踹开了钥皇子的房门,好巧不巧的是,钥皇子刚沐浴完,正起身拿衣服,就这么被小段同学给看光光了。(嘻嘻……)   双方呆滞三秒钟后,钥镜衍飞身穿上了衣服,明明耳朵都红了,却还一派淡然的问:“有事吗?”段然却好死不死的接到:“没想到你身材还不错嘛,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什么?”段然清楚的看见钥镜衍的眉毛跳了跳,边谄媚的笑,边后退的说道:“就是夸你身材好,有看头”在钥皇子发飙前关上了门。   钥镜衍总算舒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准备入睡,衣服刚脱到一半,门又“哐”的开了,段然那个妖精竟然又折回来了,不等他发飙,便关上门甩掉鞋,直接跨到床里,甚至还歪到了枕头山,恬不知耻的和他说:“你继续,你继续,我等着。”   钥镜衍只能又披回了衣服,气结的问:“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睡觉啊?”段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在这睡?”钥镜衍声音微微有些提高。   段然内心嘀咕着,这皇室的修养就是好,这都没把我扔出去。呵呵,不过管他呢,自己捡条命到这,不任性妄为点,还跟后世似的,到死还带着守宫砂呢,怎么对的起自己穿越一回呢。万一就是场梦呢?想到做梦,不禁朝自己腿上又掐了一把:“哎呦!”   “又怎么啦?”钥镜衍这眉毛也跳,耳朵也跳,已经无法管理自己的表情了。   段然顺势就小女人的可怜相:“我认床,认枕头,还怕黑”。   “可,这……”钥镜衍指了指并不宽敞的床,一副段然要把他怎么样的表情。   “你这什么表情啊?难不成我还能把你怎么样?再说睡山洞的时候不都一起吗?”看着钥镜衍想反驳又找不到词的样子,段然干脆下猛药,直接把钥镜衍拽到床上,软糯糯的说:“钥哥哥,我腿疼,我腰疼,这,这,还有这,都疼。”   钥镜衍被半拖半拽的上了床,边摇头边苦笑,但手还是习惯性的在段然的各大穴位揉按起来。   段然美美的舒了口气,一放松很快就入睡了。   可钥镜衍这边却为难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闻着刚刚沐浴完的少女体香,僵在那里,红了脸庞,不知何时,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段然是神清气爽的神了个懒腰,舒服极了。可钥镜衍确是神形萎顿,拧脖子拧腰的,暗自叹气,比睡山洞还累啊。   前前后后七八日,总算到了段家山庄,不管苦还是累,都比不上看见自家大门时的心酸伤感,尽管从未来过,可这身体里自然冒出来的反应骗不了人,眼泪就那么没有征兆的落下了。   昔日繁盛美丽的院子都已被大火殆尽,只剩下些破壁残垣,但零星的记忆却还能让段然找出房间、书房都在哪里。每一步迈的都有千金重,身体不自然的颤抖着。   钥镜衍上前将段然带进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除了找到凶手,似乎所有的语言都变得苍白。尽管自己以前不认识段家的人,可看着这满地狼藉,也能想象出当日的惨况,让人不由得对怀中的女子多了份怜惜。    ☆、玉碎   第九章玉碎   什么叫滔天的恨,段然此刻算是领悟了,抹干眼泪,告诉自己,冷静,要冷静,长舒一口气,静静的搜寻脑海中的记忆,想得到某些蛛丝马迹。   段然想起段荭伊的手扎中提到过,父亲唯一的一次对她发火,是因为她偷了父亲的戒指玩,而父亲临死时把戒指给了她。段然明白戒指的重要性,可她已经看了无数遍,除了模糊的熟悉感外找不到任何特殊之处。便递给了钥镜衍。   钥镜衍前后仔细看了看:“这枚戒指上并无机关,看起来更像是启动某些机关的钥匙。”   “那先去父亲书房看看吧。”段然带着他们向段云鹤的书房走去,几人各处查找翻看,段然拿着戒指沉思,进了这段家山庄后身体对着戒指的熟悉感尤为强烈。   “三公子,段姑娘”。鹰影蹲在书桌旁:“此处应是带有自毁功能的机关,已经被触发,封死了“。   狼影也回身过来:“看痕迹,应有三至四拨人来到过此处。”   “离荣处理庄上事物来过,算一拨;凶手是一拨;估计皇上也派过人来,不知还有哪路人了,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啊”段然边叹气边往外走,阳光晃眼的一瞬脑里闪出一幅画。   “钥,我想起来了,走!”段然声音急切的向前离书房不远的房间奔去,边走边向急步跟来的钥镜衍解释到:“这是我的闺房,记得我的事物都是由娘打理的,唯独这房间是爹亲自安排的,连房内的装饰都是爹亲自布置的,房间内有副挂画,画中鸟的眼睛像极了这枚戒指上的宝石。   屋内的画已被烧的残破,画后的墙壁上,段然发现与戒指嵌合的凹口,急忙将戒指放入,轻轻的向右拧动了一些,可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出一扇门或是怎样,段然焦急的望向钥镜衍。   “在这里”,鹰影蹲在了床脚,指着因戒指的拧动,弹出的一块石砖,轻轻拧动石砖,床侧壁慢慢开了一个暗道,狼影纵身进入。   鹰影说道:“这里还有关联机关,若鸟眼启动后,一定时间内床边这里不启动话,想是会有其它攻击机关或自毁机关。看手法该是出自司南。”   钥镜衍点头到:“若不是大火烧尽了这些床帐,恐怕咱们也不能在防御机关启动时间内顺利找到入口”。   段然这才知道后怕,一个备用入口还这般繁复,也不知段老爹的主口要复杂成什么样。   钥镜衍不禁感慨:“有机会一定要见识见识这个巧思南啊!”   “巧思南?”段然的好奇还没来得及发挥,墙壁里就传来的长短不一的“咚,咚咚”声。   鹰影附耳在墙上说道:“是狼影来的信号,安全”。   钥镜衍扶着段然进入暗道,鹰影留在门口警戒。   暗道内隔几十丈变嵌有夜明珠,但对于武功不精的段然来说,光线有些暗,脚下台阶布满青苔很湿滑,空气有些潮闷。   钥镜衍看着段然紧紧的攥着他的一摆,瞪着大眼一脸紧张。不由得轻笑出声,拍拍她的手,和煦的说道:“你没听过司南吗?”   “嗯,不记得了。”段然也不知段荭伊听过没有。   “江湖上流传:巧思南;美繁烟;尘淮不治;莫无不知。所谓四一”。   “这是四个人吗?四个第一?司南是机关第一?繁烟是美人第一?尘淮和莫无又是什么?”段然化身好奇宝宝。(PS:可见女人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八卦的。)   “司南不光是机关第一,可谓一双巧手,无所不能。郑繁烟却是十几年前就认定的江湖第一美女,才艺双馨,只是失踪多年。陆陈淮是江湖第一神医,能白骨生肌,起死回生。而莫无不是人,是由花肖肃创建的莫无宫,各路江湖消息,所谓莫无不知。”   “都是有故事的人物啊!”段然神往着,这样边说边走,倒是让她放松了不少。   说话间,已至狼影身前,却是一个三岔口,狼影指向右边说:“此处是通向段庄主书房的,因为机关触动已经封死了,左边的还有道石门,需要段姑娘的戒指开启。”段然赶忙递过戒指,发现石门上有个狮头形状的突出把手,而狮子鼻下有个类似鼻环的凹槽,放入戒指刚好吻合,旋转狮头后,石门慢慢打开,狼影先进入查看,并无机关,是个书房,桌上还摆放着笔墨和文件,段然看着纸上刚劲潇洒的字体,想象着父亲坐在这里写字的样子,不由的有些心酸,默默的收起东西,对着钥镜衍说:“留个念想吧。”钥镜衍安抚着拍了拍段然的肩膀。此时狼影抱着一个锦盒过来:“公子”。钥镜衍和段然一起望去,锦盒内有个一尺见方的匣子,段然拿到手里发现,匣子上、下、左、右、前、后六个面,除了下和后,剩下四面都布满了触钮。不禁笑道:“这么复杂的密码箱,肯定又是那个巧思南弄了啦。”   钥镜衍却皱着眉笑不出声了,叹气道:“这匣子是由乌金制成,叫做玉碎,是司南专门为人定制的,触钮便是暗码,可做二至四面不等暗码,显然咱们这个是最复杂的那种。”   段然摆弄着玉碎说道:“这顶多也就一万多个排列组合,一个一个试,总能给试出来啊。”   钥镜衍苦笑出来:“若能如此,便不是巧思南了,这暗码一旦连错三次,便会触发自毁机关,所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的就是玉石俱焚的效果,谁也不能得到里边的东西,而这乌金又是坚硬无比,使用外力强拆的结果也无非还是玉石俱焚,什么也得不到。”一行人退出了暗道。   段然拿起玉碎到阳光仔细看了看,构造一体,嵌合完好,根本都找不到缝隙,还很沉手,估计乌金纯度很高,心内感慨,就算是在现代,没有点特殊的高端设备,恐怕也别想完好的打开它。再看玉碎的左面上是三行四列十二个钮分别刻着: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右面上的三行四列十二个钮刻的:鼠、牛、虎、兔、龙、蛇、马、羊、猴、鸡、狗、猪;前面上是两行五列十个钮分别刻着:甲、乙、丙、丁、午、己、庚、辛、壬、癸;上面上是两行四列八个钮分别刻的:钥、天、段、陆、花、司、郑、凌。   段然举给钥镜衍看:“左面的是天干,前面的是地支,右面的是生肖,上面这八个是姓氏吗?”钥镜衍看完点头到:“看来是姓氏,钥是皇姓,凌是后姓,段是你父姓,天是你母姓,四一歌里的四人分别是司南、郑繁烟、陆陈淮和莫无宫主花萧肃,正好吻合了这八姓。只是这东西是司南做的,传说他喜欢多年郑繁烟,又不知这玉石俱焚当初是做给皇家还是段氏,这八人都能和这匣子牵扯上,该从哪个角度出发?”   段然也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猜测这玉碎做给皇上或父亲可能性最大,故此虽然是司南做的,四一歌的四人更大的可能是误导项,而皇家和段氏最大的纽带不就是母亲吗?可这天干地支又都代表了什么呢?想起自己最爱用生日做密码,不如就按现代的生日来试试,天干是月,地支是日,为了稳妥又问钥镜衍皇上的生日是6月17,而自己父亲的生日是8月23,地支只有10个,17和23都超出了,而娘的生日恰巧是5月10,都没有超出,就是娘的姓氏该是真实的钥呢?还是后来的天呢?姑且就拿钥试一试,反正有三次机会呢,于是按下娘的姓氏钥、属相猴、天干是5月对应辰、地支是10日对应癸。   “咔~~咔~~”玉碎竟然真的弹开了,上万组的排列组合,自己一次就给蒙对了,段然高兴的拍着手:“这巧思南可真是个妙人,有机会一定要见见他”。   钥镜衍惊讶之余也愉快的说道:“只怕司南看见你可不一定这么开心,这可是他引以为傲的机关巧器,江湖榜上都是有排名的”。   再看玉碎内,放着一个虎首兽纹的朱金牌,雕刻的栩栩如生,段然拿出来递给钥镜衍,相比于这些权利她倒是更在意怎么给这玉碎扣下,这么高级又有意思的密码箱对她更有吸引力。    ☆、分逃   第十章分逃   段然这边没高兴多久,就有影卫飞身来报,发现探子,钥镜衍剑眉紧锁:“先撤”。段然也明白,此次他们一行为了避人耳目带出来的人手不多,而这金虎符的重要性足够要了他们这些人性命。   撤到山庄后的密林时,钥镜衍示意停下:“这样不行,我们目标太大”。拿出代表身份的玉牌,递给自己的贴身侍卫:“你拿它去本地府衙,调动官兵搜山,找不到我们也没关系,动静闹大些,想必无论哪路人马都不会和你们正面冲突,你们只需施压便可”。将金虎符放入玉碎内递给轻功好的鹰影:“能一举灭了段家山庄的必不是普通势力,你去连络段家的暗桩启动生肖军,带高手来增援我们,我们会沿路留暗号给你,记住金虎符纵使毁了也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是”鹰影跪地取过玉碎。“要联系段家暗桩你可能需要这个”。段然递过段家的掌家玉牌,并附耳告诉鹰影玉碎的暗码。钥镜衍继续对另外三名侍卫说道:“你三人假扮我、然儿和车夫,向皇宫方向跑,如若能顺利回宫便向皇上复命,敌人若是追得紧,也可分散躲避,先行保命,钥都汇合便可”。这三人虽说敌不过鹰影狼影,但也都是一流高手,逃命是没有问题的。剩下擅机关、隐匿的狼影带着钥镜衍和段然进山躲藏。   分好干粮和水,各路人马分别出发。   而探子这边,本就不敢离段然一行太近,此刻见人马分成四份,自己的同伴去报信,只剩自己一人不敢乱跟,只得原地等待上峰指令。   段荭伊的手札多是从前的回忆,有提到这后山,她们少时常来游玩,父亲还命人在一处山坳里搭建了几间木屋,当作她们游玩的休息处,段然凭着这身体本能的熟悉感在前方走着,狼影则走在最后,掩盖三人走过的痕迹,并在不显眼的地方做下连络信号。   “这有山洞。”段然指向一处半人高的灌木丛旁,兴奋的说道。   钥镜衍低沉的应到:“如若敌人火攻或是毒攻,我们在里边反而更加危险”。   段然黯然的低下头,准备继续找掩身之所,却猛地一拍脑门说到:“差点忘了,这山里应该是溶洞,有多个出口,不会被堵死里边”。   说话间,狼影便闪入洞中,不一会儿功夫回来报:“洞中有风,确是活洞”。   “好,走”钥镜衍迈步向洞中走去,虽说已是午后,林中太阳不大,但躲入清凉的洞中,比在山中来回奔波要舒适许多。   段然发现狼影扶好杂草,清理了脚印,甚至连三人碰坏的蜘蛛网都摘走了,最后还把蛛网上的蜘蛛小心的放在了洞口,待看到段然疑惑的眼神时,笑着解释到:“如若它能在洞口结网最好,敌人看到完好的蛛网或许会觉得里面没人,从而放松检查”。段然恍然大悟,对着蜘蛛拜了拜说:“大哥,你可要在这努力结网,把坏人都拦在外边啊。”   “噗,哈哈哈”原本紧张的气氛被段然的几句话给放松了。   “好了,找个通风宽敞的地方,咱们休息一下,吃些东西”。钥镜衍说道。   咕噜~,提到吃,段然的肚子也适时的抗议了。   最后挑了一个三叉洞口汇接处,狼影还带着他们向每个洞内各走了几百丈又折回,说这样每个洞内都有他们的脚印,敌人在追入的时候可以迷惑方向,多争取点逃跑的时间来。   安顿好一切后,狼影升起个小火堆,把肉脯和干粮烤热后,分给大家吃。   饭毕,已至落日时分,想着敌人夜里不好搜山,三人至少能躲到天亮,便商议狼影和钥一人两个时辰轮番守夜,交替休息。   段然虽说不用值守,这一夜却也睡的不沉,但为了养足精神,应对明天的未知,只能强迫着自己睡。半睡半醒的时候,只听一句:“小心”。一股腥臭随即扑鼻而来。   惊醒的段然发现几只硕大蝙蝠,已被钥镜衍和狼影斩于剑下,汩汩的留着腥浓的黑血,长满绒毛的翅膀还在抽动。不由的让人汗毛立起,快速闪身到一旁,不在向蝙蝠看去。   “估计我们午后进洞时便以惊动了它们,只是火势较大它们并不敢靠近,只等这会儿火快灭了,人也乏了,精神放松了,才来偷袭咱们,嘶~”钥镜衍边分析边甩了甩手。   段然赶紧拉起来看,却发现钥镜衍的右手腕处两个黑色的牙印已经肿了起来,想必是蝙蝠袭击自己,钥镜衍伸手遮挡时被咬伤的。“这流的是黑血啊,一定有毒,怎么办?”段然急的声音有些颤抖。狼影掏出匕首,在钥镜衍手腕的牙印处,割十字型的小口,挤出黑血直至变红,又用清水冲洗后,敷上解毒消炎的药粉,并轻声说道:“伤势到并无大碍,只是这种蝙蝠有些特殊,他的毒性并不大,无需药石也能恢复,但会让被咬之处酥麻、无知觉,恐怕公子的手这三两天内无法发力了。”   在这种境况下,右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段然难过的低下头:“芫儿带着我受伤,你带着我也是,我总是拖后。”   “无妨”钥镜衍安抚的拍了拍段然肩头:“左手也一样能保护你”。   “花青蛇的蛇胆倒是对这蝠毒有奇效,不如我去找找看,只是这山洞怕是还有更多的蝙蝠,不如都出去吧”。   一听还会有吸血的蝙蝠,段然就脖子后边冒凉风,不等钥镜衍答应,便拉起他向外走去。   七扭八拐的出了山洞,天已经蒙蒙亮了,担心着钥镜衍的伤势,段然也无心找路了,一路随着狼影走。   “此处低洼,灌木多,易遮掩,适宜躲藏。公子和姑娘不若先藏此处吧,那花青蛇多栖于崖边山石洞内,可崖边空旷无处隐蔽,还是我一人去抓蛇吧”。   “速去速回”钥镜衍点头到。   “是”狼影一个抱拳,回身几纵便消失不见了。   钥镜衍开始打量周边的环境,一回头却见段然眸中含泪,目光悲戚。   段然掩去泪光,手轻指前方:“那木屋是父亲盖与我们游玩后休息用的。”   可见这拳拳的爱女之心,钥镜衍轻拍段然的后背,安抚的话还未出口,便拉着段然向更深的灌木后躲去:“有人”。   因着段然二人处在下风向,是以比敌人先发现对方,顷刻,一位着藏蓝色袍子的青年指着木屋说:“父亲,这便是我们从前常来的木屋。”   “搜”老者只是轻吐一字。   “是”随行之人便闪入屋内。   “父亲,坐这休息下吧”青年边说边拍打院中木椅上的浮尘。   “嗯”老者撩炮侧身坐下。    ☆、凶手   十一章凶手   话说这坐下来的二人,侧转过脸来,却正是离荣父子。   钥镜衍已然认出,侧目望向段然,却见她早已怒目而视。   “禀老爷,木屋及周边都没有人,且木屋近期没有来过人的痕迹。”   “咦?这不符合常理啊,我们每次入山都只在这周边游玩的”离似锦挠挠耳朵“怎的这伊伊突然变得精明起来了”   “哼,精明的可不是她,是她身边的三皇子”离荣眼神幽深的接到。   “父亲,那可是真真的皇子,皇上嫡亲的儿子啊,我们难道真的要……?”离似锦边比划边缩起脖子左右望了望。   “不然怎样,等他们查清段家的一切,再来追拿咱们时,不如现在就先下手为强。”   虽知离荣父子不是善类,可也不曾想到。这个一心要求娶她,装作她救命恩人的离家便是凶手,一时气愤也不由的气息紊乱。   可惜,只这么一个呼吸,便被六识敏锐的离荣感知到了。   “谁”话音未落,段然和钥镜衍已被围堵,望着此刻狼狈的二人,离荣不由得放肆而笑:“这可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钥镜衍此刻的震惊也不比段然少,但多年的皇家培养练就他喜怒不形于色,淡然的说着:“我极少在江湖走动,且此次又是乔装暗行,你们却知晓了我的身份,还要行绞杀之事,可见你背后的靠山不小啊,想必是我那大哥吧,如此说来你们一直想要得到该是生肖军吧,倒是我们连累了段家上下啊”。   离荣只是冷哼,并不接话。   段然此刻却把前后捋个明白了,愤恨的说:“我真是笨啊,没有你这样熟悉父亲的人做内应,如何能创出专破父亲武功剑阵,又如何能一举杀了庄上那么些人,想必我和芫儿是你们故意漏下的吧,留着我这么个傀儡,才更好掌握段家家业,我就想我俩怎么这样好命,能一路逃脱追杀,不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圈套,亏我俩傻傻的钻进去,还拿你这白眼狼当救命恩人。”   “想明白这些便去地府与你父亲报告吧”离荣冷笑的说到。   “那可你是几十年的师兄弟,还马上就要成亲家了,你就那么冷血?”段然有些出离了愤怒了。   “师兄弟?这么些年他事事都要压我一头,总想着你和锦儿早晚成亲,段家做的再大都终归会是锦儿的,我便不与他计较,可他却要把偌大的家业都传给那个捡来的野种,我屡次劝他,他非但不听还直接就叫那野种开始接手生意,还美其名曰替你打理,哼,他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离荣眼中杀机陡现,掌中凝气直接像段然劈去。   “小心”一直留神离荣的钥镜衍举剑挡去,本就不如离荣武功高,加之右臂的伤势,十几个回合下去便显得相形见绌起来,   段然气的浑身发抖,这种无耻小人,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父亲辛苦建下的家业,却好似都该是他的,手中拿着剑恨不得立刻手刃仇人,可俩人剑招舞的密不透风,怕自己不小心伤了钥镜衍,只等待着时机能给离荣一剑,殊不知身后的离似锦有样学样,举着剑向她刺来。   “小心”   “住手”   两个身影同时飞向了钥镜衍与段然,却是归来的狼影,见缠斗中的钥镜衍处于劣势,眼看要毙于离荣掌下,顾不得其它,扯过钥镜衍,硬接了离荣一掌。另一个身影却是段芫儿赶至,眼见离似锦举剑刺向段然,只得把长剑掷像离似锦,在离似锦回身挡剑时,狠狠的给了他一掌。   狼影与离似锦各撤了一步,双方僵持的时候,十几个黑衣人闪入,几招便将离荣手下尽灭,又悄然闪走,如若不是地下真切躺着的尸体,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知大势已去的离荣,悲戚的像身侧说到:“留锦儿一命吧,他并未参与其中,一无所知。”   这会儿,段然才看见斜靠在树上的燕长歌,绛紫色的提花长袍,更显得他丰神俊朗,风轻云淡的说:“然儿,你的意思呢?”仿佛这父子俩的命与他就如晚上吃什么菜一样随意,错,甚至还不如他桌上菜重要。   段然此刻的情绪却颇有波澜:“芫儿,他们就是凶手!就是他们!”   “无耻之徒”段芫儿双目赤红,举剑就向离荣劈去,只是后背的伤势并未恢复完全,全凭着满腔怒火在拼命,离荣并未全力应对,趁着空当,竟然一掌向钥镜衍劈去。   “找死”冷眼在旁的狼影早在钥镜衍之前就举剑迎去,段芫儿紧随其后剑招也逼近,对付这种小人用不上什么江湖道义,是以钥镜衍也加入其中,离荣武功虽高些,却也抵不过三人联手,到似不要命一般,只进攻不防守,不一会的功夫,被狼影和芫儿前后各刺一剑,吐血倒地,却还是说完:“求……放过…锦儿”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瞬时失势的离似锦,没去管倒在血泊里的父亲,却是跪在地下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段芫儿冷哼一声:“师傅早说过你们父子好高骛远,你又在离荣的宠溺下不成气候,无奈伊伊中意你,但又怕你将来负她,才要把段家传给我,好长久的作为伊伊的后盾,却不承想你们不只是好高骛远,根本就是蛇蝎小人”。   离似锦却扑倒段然脚下:“伊妹,伊妹我对你是真心的啊,这都是父亲所为,我毫不知情啊,你要相信我啊,伊妹~~~呜呜~~伊妹”   “滚”段然气的一脚踹去:“我段荭伊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个人渣”他父到死都在为他争取活命的机会,他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就上自己这演情深来了,别说自己不是段荭伊,便是真的段荭伊,刚刚还举剑要杀她的人,这会谁会信他的情深?况且还隔着段家几十口人命,无论如何他俩再无一丝希望。   “成全他父亲的一片爱子之心,只废了他的武功吧”段然不愿再看离似锦,背身对燕长歌说到,待到燕长歌颔首,便扶着芫儿向山下走去。   没走多远,便遇上围山的官兵,正是钥镜衍的贴身侍卫,“报公子,我们一路围山进来,并未遇到阻力,也未发现他路人马”   “糟糕,狼影有危险,我们速去段家暗桩”钥镜衍边说边上马。   段芫儿也拉过来一匹马,扶上段然说:“我带路”。   赶路的空当,段然问到:“芫儿,你们怎么会这么及时赶到?”   “燕公子看我在钥都着实放不下你,便带人陪我过来,正巧遇上钥公子派回钥都报信的侍卫,便直接过来山中寻你”    ☆、返程   第十二章返程   大家一路骑马赶至城中的段家暗桩时,屋内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芫儿挨个检查伤口,眉头紧锁:“血还有温度,凶手在我们之前不久,这几个都是精英,看来对方都是高手”   “这尸体里没有鹰影,也找不到他”狼影查探一番后回报。   “他们想拿金虎符,就必须打开玉碎,那就要留鹰影的命,得到玉碎的暗码”钥镜衍接到。   “芫公子?这,这是怎么了?赵奇!王武!”一个灰衣男子跑入屋内,扑向尸首,跪坐到地上,掩面而泣。   “三哥,节哀吧,说说你这里的情况”芫儿转身对众人说:“这是暗桩管事程友,大家都称他三哥。”   “唉!”程三哥边抹泪边招手下将尸体敛下,将大家让到屋里,从身上拿出段家掌家玉牌:“今儿一早,鹰影找到这,说是让去救伊伊小姐和钥公子,我验了玉牌和金虎符都不作伪,和大家商量好对策后,我先去其它分点联络人手,准备城东集合去救伊伊小姐,可是指定的时间他们没到,我便回来看看,只是这…唉,我前后没超过一个时辰,早知道我们一起便好啊。”   “他们定是早就盯上段家了,你在这也于事无补,对方实力太强,不过是徒增几具尸首罢了”芫儿此刻倒是冷静下来:“这些人带着鹰影应该走不远,且这周边没有咱们的人熟悉,你速命各处探哨打探消息,切记,只打探,不交手,鹰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是”程友收敛表情,严肃说到。   “还有,这处暗桩已经暴露,撤了吧,其它分点近期也不要有动作,厚葬那些兄弟,有亲人的多给抚恤金”芫儿眼中不禁流出伤感的情绪来,虽说暗桩的人手多是段家死士,但共同进退这些年,也都感情深厚。   “是”程友领命后退下。   “连续几日奔波,大家也都困顿了,先稍事休整下,等探子回报消息后,在做下步打算吧”芫儿安排到。   众人都无异议。   一顿饭还没有吃完,便有探子回报,查到鹰影消息。   待大家赶到城外废弃破庙外时,探子回报说,看守鹰影的四个黑衣人,在大家到来前的半刻钟已经走了。   神像后的鹰影已经奄奄一息,玉碎就扔在他身旁。狼影刚要查看他的伤势,就   听鹰影冷冷的说:“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是我,狼影”狼影扶正鹰影开始检查伤势。   “公子和段姑娘呢?”   “都在”   “玉碎呢?”   “也在”   “嗯”放下心的狼影,终于昏了过去。   “中了几处剑伤,有两处骨折,还给他服了软筋散,防止自杀的。没有致命伤,修养俩月便可。”狼影检查后说。   钥镜衍捡起地上的玉碎,打开后发现金虎符还在,不由得疑惑起来:“他们费了这么大劲,就这么放弃了?”   “东西在就行了,先回钥都复命吧。”一直沉默的燕长歌接话到。   燕长歌的人马,加上段家的护卫,比起来时,返程的队伍可壮大多了,一行人都坐在了宽敞的马车里,段然和芫儿一辆车,钥镜衍和燕长歌一辆车,狼影和受伤的鹰影一辆车,一路上随吃随喝,稳稳前行,并不用急着赶路了。   段然坐在马车里,有些怏怏的,虽说手刃了离荣,但这幕后黑手是大皇子无疑,皇上想必早就想到了,还让她们走这一遭,无非还是为了金虎符,想到这金虎符段然心里就不痛快。政治、权利自古都是杀人的利器啊。   芫儿看出段然的不痛快,沉吟着说到:“皇上的嫡子只有三个,大皇子钥镜溢,二皇子钥镜澈都是先皇后所出,三皇子钥镜衍是现皇后所出。大皇子虽说能力不强,但这些年中规中矩没有什么错处,且占着一个嫡长,朝中老臣多是其拥趸;二皇子势力虽说不强,但从小聪慧,行事果断,脾气秉性最像皇上,是以很得皇上欢心;三皇子虽说未参与到派系斗争中来,但皇后娘家握有北地军权,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皇上虽说身体还康健,但几位皇子逐渐年长,立太子是早晚的事,所以这太子之位便逐年竞争激烈。而这金虎符到师傅手里,演变成暗桩,打探消息的本事已不输于莫无宫,况且还有多地买卖,经营良好,这些年将早年龙脉的亏空,补回了许多,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有这些实惠的好处。这些人早晚要找上门来的。”   “你是说父亲早猜到了这些?”段然说。   “师傅应该是做了多方面打算,之前段家的生意和暗桩都让我上手,熟悉流程,此次回来见着程友才知道,半年前师傅就给暗桩下了密令,如若他遭遇意外,无需段家玉牌暗桩直接由我接手。”段芫儿痛恨自己的后知后觉。   “千防万防,小人难防啊,爹一定没想到,最后是离荣那个小人出卖了他,唉,总算杀了离荣,为他们报了一半的仇了”段然心下稍解,依靠在车壁上发呆,这仇如今只能报到这一步了,往下要怎么走呢?   不同于段然的迷茫难过,钥镜衍倒是心情很好,杀了离荣,找回金虎符,他也算圆满完成任务,有闲心一路上变着法的买小玩意,逗段然开心。   众多的玩意里,一把青玉梳子最让段然中意,虽说玉质地不是极品,但线条圆润、流畅,纹饰简单,非常的古朴大方,钥镜衍还让匠人在梳尾刻了一个小小的段字,很是让段然满意。   回到钥都时,钥镜衍带着段然和段芫儿去皇宫复命,皇上召三人在内殿觐见,足足一个时辰才出来。   翌日,便有圣旨宣布段然为昭然公主,赐公主府邸,并赐伺人,宝物若干。   公主府于十日后正式开府入住。    ☆、大婚   第十三章大婚   话说封段然为昭然公主这事,在钥都的权贵圈可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钥氏一族可能基因比较强大,钥天朔、钥天茵、大长公主和段然都有些连相。是以一部分人认为圣旨所说就是事实,段然就是大长公主的嫡女;还有一部分当年老臣,略知灵嫊公主的旧事,便猜到段然是钥天茵的嫡女;更有一部分人大胆分析段然可能是皇上流落民间的私生女。   不过无论那部分人都清楚的认识到一点,就是这昭然公主是皇上御笔亲封的,如今正得圣宠。   所以从这昭然公主府开府之日起,就络绎不绝的有各路权贵登门拜贺,有来女眷的,有来大管家的,甚至还有派适龄的公子来的。虽说没有人敢要求段然的礼仪,但每天正装、端坐还要应付各类莫名其妙的问题、打探。搞得段然是身心疲惫、头脑发昏啊。   一大早又有人来时,可算芫儿把段家的事都料理完了,段然把一切都推给段芫儿,自己死活得睡个懒觉了。   等到燕长歌来时,段然正惬意的享受着美食。   “你这吃的是早饭还是午饭呀”燕长歌笑道。   “自是早饭”段然厚颜无耻的答道,丝毫不觉自己这早饭吃的有多晚。   燕长歌自是知道公主府这几日的状况,一副遗憾的神情:“还想带你去吃钥都的名吃呢,看来你是吃不下了,我去约芫儿公子吧”   “谁说的”段然扔下东西,就拉着燕长歌向外走去,“芫儿忙着接待客人呢,咱们去就好,走着去,到那我就又饿了”。   燕长歌:“吃货”   步行在钥都的街上,段然兴奋极了,这可是穿越后第一次安心的逛街,东瞅瞅,西望望,无不好奇,街道上古色古香,逛得倒是怡然自得。   两人来到一处精美的茶楼,上了二楼临窗的雅间,环境优雅,视野良好。   “喝些红茶吧,有助消化,再拿些适应的茶点来”燕长歌向茶博士吩咐。   “好嘞,您稍等片刻”   不一会茶博士就将各色茶点呈上来了,样式精美诱人。燕长歌亲自坐到桌前,净手、温杯、洗茶、冲泡,动作一气呵成,好不优雅。   段然捏一块茶点放在口中,皮酥不腻,馅料应是果泥,酸甜适中,软糯可口。再喝一口燕长歌泡好的茶,火候掌握的极其精准,唇齿留香。“嗯~~~”段然长长的舒了口气,美食加美男。真是享受极了!   “咚咚咚……”鸣锣开道的声音,安静的街道也开始喧嚣起来。   “什么情况?”段然趴着窗户,扭头问燕长歌。   “你不知道?”燕长歌一副天下人都知道的表情。   “原来是有人结婚”段然声音带着可以看热闹的兴奋,因为她已经瞧见鸣锣开道后边跟着的敲锣打鼓的喜匠,还有专人在撒喜钱,一路声势浩大望不到头,热闹极了。   “快看,快看,新郎官来了,好精神呀”段然拍着窗开心的叫着。   也许是感应吧,新郎官恰巧抬起头来,四目相对,两人俱是愣了一下。新郎随即看见了段然身后倚着的燕长歌,会心一笑,微微点头。又对着段然无声的说了句什么。   而此刻的段然,根本没注意到新郎对她说的唇语,早就愣在了原地:“钥,钥镜衍”难怪这么些天就一直没见过他,还以为他也和自己一样在忙,却是要大婚了。大红的喜轿跟在后边,段然头一次觉得红色这么刺眼,刺的满眼酸疼。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府的,就觉得脑袋一阵空白。   芫儿看着段然的神色不对,但怎么问都是说累了,要休息。后来才在别处打听到钥镜衍今日大婚的事。   段然躺在床上辗转难侧,回想着两个人相处的瞬间,钥镜衍对她的照顾、包容、爱护。有甜蜜,有暧昧,有温暖。她相信那都不是自己的错觉,钥镜衍对她是有感觉的。转念一想,是自己二了,他是古人啊,是皇子啊,肯定要三妻四妾的啊,这次要娶的又是丞相嫡女,据说两人也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如此说来到似自己横叉了一杠子,不由得更加泄气。   第二日一早,芫儿看着段然,虽说眼下有些青黑,但精神却好了许多。   段然:“芫儿,看父亲遗留的手记,多次提到日月郡,是哪里?”   芫儿:“和咱钥阳国相邻的是骆月国,两国交界的地叫日月郡,开国时两国就定下了盟约,日月郡作为两国通商贸易往来,由两国共同管理,两国衙门同驻日月郡。咱们段家多年前就开始在日月郡经营产业,因为地处交界,三教九流都有,生意好做,消息也灵通”   段然:“好,那咱们□□月郡的产业看看,现在收拾东西,吃过午饭就走”   段芫儿:“可,这,唉,好”芫儿想要劝些什么,想想出去散散心也好。况且日月郡的产业最近也确实有些问题,亲自去处理一下也好。好在师傅有先见之明,让他半年前就开始试手,这次从段家山庄回来,把那些有问题的产业都折现处理了。现在手里人手和钱都是现成。去趟日月郡倒也可行。    ☆、子任   第十四章子任   段然思索着,大仇估计只能报到这步了,得想想以后的路了,不管自己与不与离似锦大婚,段芫儿都是接手段家产业的最好人选,况且金虎符皇上并未收回,让芫儿接了父亲的职责。自己感情屡不清也就不屡了,便和芫儿商议着去日月郡的事情,招来了人手,分批安排,依次而行,段然和段芫儿只带个车夫单独行动。一个下午,偌大的公主府只剩下些看家的管事儿了,苦了那些想攀附的人们,白白送些贵重的礼品,心疼肉疼。   出了钥都,段然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尽情的欣赏着原生态的美景,还有大把的银子可以挥霍,吃喝玩乐,潇洒快活。   “怎么全是甜的、酸的,就没有麻的、辣的吗?”段然郁闷的抱怨着,她沿路吃过来,多是蒸煮甜酸的菜系。   “你以前不是不爱吃辣吗?”段芫儿疑惑的看向段然。   “啊?我这不是吃腻了,换换口味嘛,再说老吃甜的爱胖啊”段然捏着下吧,觉得这几日自己有些长肉了。   “好了,一点也不胖”段芫儿好笑的拍掉段然的手:“你也知道钥国口味偏甜,等到了日月郡,各路人都有,口味就多了,到时候想吃什么都行,再有两日就到了”。   “水伯,外边怎么这样热闹?”段然赶紧转移话题。   “回小姐,是有人大婚,开的流水宴,有声望的大族这流水宴是要开三天的,亲戚族人,往来客旅皆可参加,因着三皇子大婚,举国欢庆,这流水宴开的也甚是热闹,咱们要不要去沾沾喜气?”水伯声音爽朗的说着,仿佛这办喜事的是他家。   “举国欢庆与我何干?”段然赌气的将身上的荷包拽下,扔到地毯上。   “水伯专心赶路吧,再耽搁时间,天黑前就要错过宿头了”。芫儿无奈今日水伯怎么这样碎嘴。   “是”马车闻声便快了起来。   芫儿捡起荷包,里边正是钥镜衍送给段然的青玉梳子,“这脾气发的好没来由”。   “哼”段然一把抢回梳子,也不理芫儿,面向车壁假寐起来。   正好赶在晚饭前入了城,三个人找了个气派的酒店投宿。   坐了一天的马车,段然想透透气,便和芫儿在楼下大堂用的晚饭。   段芫儿:“小二,捡特色的吃食上几样来“。   小二:“好嘞,公子小姐是初到平城吧,咱这平城最特色的是本地山泉水酿造的烧酒,口味醇厚,二位可要尝尝?”   “尝尝,尝尝”段然一脸兴奋,她穿越后还没喝过酒呢。   糖蘸花生米、酱牛肉、糖醋鱼、四味小炒,菜陆续上了,段芫儿拍开泥封,便有淡淡的酒香溢出,倒入杯中,酒色偏黄却透亮,喝在嘴里微甜,口感柔和又透着醇香。   “这小二没蒙人,这酒确实不错。”段然说着,已是一杯见底了。   “嗯,慢些喝,这酒喝着虽甜,却有酒劲,当心醉了”芫儿边说边为段然布菜。   饭过一旬,隔壁桌说话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我跟你说,皇家就是皇家,那气势,那排场都不是我能形容的”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就着酒劲,正卖力的为大家讲述着钥国皇都那场盛大的婚礼。   段然皱眉,大声喊道:“小二,这酒没劲,来两坛烈的”。   拉回芫儿阻挡的手,黯然的说:“今日醉一场,明日好相忘”。   段芫儿叹气:“唉”,刚刚经历完离似锦的背叛,又遇上钥镜衍大婚,猜他心里苦,“好,陪你醉一场”。   换上猛烈的烧刀子,段然只觉满口苦辣,酒气直冲脑门,险些呛出泪来,却又觉得过瘾,便大口的喝了起来。几杯下肚便觉浑身发热,天旋地绕,最后的意识是伏在芫儿身上大哭。   段然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见钥镜衍穿着大红喜袍,在掀盖头,怎么也看不清盖头下的人,就想走近看看,看着看着,盖头下的人就变成了自己,被钥镜衍拥着,倒在了喜床上,两人缠绵悱恻,甚至连下身撕裂的疼都那么真实。   “嘶”段然只觉头疼欲裂,口干舌燥,想起身去喝口水,不成想身下却枕着一只胳膊,吓得自己一声尖叫,赶紧坐起来,才发觉浑身酸疼,衣服已经拉扯的不成样子,看来昨夜旖旎的梦是假的,事却是真的发生了,难怪那么疼。   “咚”芫儿撞门而进时,只见一白衣男子正将剑架在段然脖子上,两人都衣衫不整,正怒目而视。   白衣男子看见芫儿愣了一下,转头向床上望去,看见床单上的落红,便撤回剑,疑惑的问到:“你们是子沐派来的吗?”   “不是”芫儿震上门,脱下衣服,包住段然,浑身散发着杀人的冷气。   直到了芫儿的怀里,段然才从这一系列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你大爷的,你睡了老娘,老娘还没怎样,你还敢拿剑指我”段然气的浑身发抖,拿起枕头就扔了过去,“气死我了,芫儿咱们走,不要理这王八蛋”段然呕的要死,就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姑娘请留步”白衣男子挡在了段然身前。   “怎的,还要老娘对你负责吗?”段然连踢带打的招呼过去,真是火大。   白衣男子连眉都没皱一下,只是毫无感情的说了句:“我是雀蔓宫出来的,身上种着’多情’呢!”   段然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身旁的芫儿却是手上一紧,又将她拉回到床边,让她觉得事情没有想得那么简单。   却原来这雀蔓宫是江湖上的邪教门派,宫主沈冰淼创了一邪门武功“多情”,这“多情”需要不到十岁的童男作为药鼎,童男被种下“多情”之毒后,不能间断,每隔半月需服用特殊的药物,还需修炼“多情”的武功心法,直至成年与她阴阳结合,男子身上的功力和至阳精元被她吸取,从而增进自己的内力,还能延缓衰老。而中了“多情”的男子,一旦破身,便需夜夜与女子交合,且七天内不能是同一女子,否则便会七窍流血而死,便是夜夜交合,也只是维持三五年,便会精尽衰老而死。   芫儿沉思着问:“如若一直不破身呢?”   “十八至二十岁是“多情”的药发期,每月十五是药发日,一旦过了二十岁还不破身,便会血管爆裂而死,所以说多情最是无情”白衣男子冷笑起来。   “真有这么阴毒的武功?”段然震惊的不知怎样表达,那不都是电视里瞎编的吗?“那他?”段然这才仔细的看向白衣男子,面色白皙,五官分明,虽然看着有些瘦弱,但气质非常出众,尤其一双眼睛,灿若星辰,这么个清贵优雅的男子……想想就可惜。也许是段然的眼神太过chi裸裸,竟把两个男子弄的有些脸红。   “咳”白衣男子轻咳一声:“这‘多情’是有解的”。   “哦?”段然来了兴致   “昨日正是药发日,我便早早的歇下了,谁知正是半夜药发时,这位公子将你扶进了屋,本来药发时也就浑身屋浑身无力,不能动弹,我俩躺半夜也就好了,可这‘多情’不能遇芫花,芫花是cui 情药引,一旦遇上芫花就如吃了烈性chun 药一般,谁知这会儿不是芫花花期,这位公子身上掉下的荷包里竟然是芫花,我以为你们是沈冰淼派来的人,才会拔剑相向,可刚才看见”男子瞟了眼床上的落红“便知姑娘不是”白衣男子说话声不由得渐渐变小。   “这”段然觉得脑袋不大够用了,指着床上的落红“它,它是解药?”   白衣男子点点头,耳朵有些发热:“除了是处子,还需女子身上有流派正宗的内力,门派正宗的女子都不屑于雀蔓宫打交道,所以我才以为你们是子沐为我找来的人”。   芫儿懊恼的锤了自己一拳,“都怪我,没想到两种酒掺到一起喝,酒力那么足,我记得然儿的房间是楼梯左手最里边的屋子,却忽略了楼梯是南北对向的了”。   “所以你们是南梯左拐最里边的天字一号房。”白衣男子接话。   “那这呢?”段然问   “北梯左拐最里边,人字最末房”白衣男子感叹,这个真是误打误撞救了他一命。   “敢情芫儿是转向了?” 段然真是一脑袋叹号。“若是没有正派的内力,我会怎样?”段然追问   白衣男子:“这‘多情’之毒,破身之时若遇到的是处子,便不会被吸内力,还会反吸女子内力,而没有内力的女子承受不住,会气虚而死,若是内力不纯的女子,便会与我同种‘多情’之毒,俩人都需日日欢好,最后都是精尽而死。”   “那我内力现在在你身上?”段然惊讶到。   “是,所以下月十五,还需与姑娘双修一次,再将内力传回姑娘体内,便可彻底解除‘多情’之毒”白衣男子不自觉又脸红起来。   “我靠”段然有些气愤的:“我要是不呢?”   “我现在的毒已经转嫁到你身上了,你不也行,从下月十五开始,每日找男子欢好,过五年我们把你埋上便好”。   “你什么态度?”段然斗鸡一样,又要和白衣男子打。   白衣男子也不理会段然,从身上拿出一个做工精细的长命锁,又在纸上写了些什么,递与芫儿后:“在下郝子任,这是我祖父家的地址,你们需要在下月初一前赶到,见了这锁他们自会接待二位,这位姑娘身上的毒还需提前半月服用解毒的药物方可彻底清除,我和雀蔓宫还有些恩怨,为了不给你们惹不必要的麻烦,咱们分头行事,去祖父家汇合”。   “好,在下段芫儿,定会带着家妹段然儿准时赴约”。芫儿将东西收好,便带着段然离开了。 ☆、误救   第十五章误救   “郝子任,郝子任,好人个屁,他也好意思姓郝,他就是个混球”段然骑在马上,边说边用马鞭抽着路边的杂草。   “都骂两天了,还没消气呢?这事主要怪我,唉”芫儿的声音带着懊恼,下次再也不能那样喝酒了。   “那就怪钥镜衍,没事结什么婚,惹我喝酒”想到钥镜衍更是心烦意乱,索性扬起马鞭,加速跑起来。   二人两天前与郝子任分开后,便打发车夫先行前往日月郡报信,俩人骑马改道亭乐县花家。   因着段然骑术不好,时间又充裕,俩人便信马而走,倒也悠闲。段然跑累了,找了家酒楼吃饭,坐在二楼临窗的位子。   楼下围着人群,一阵吵闹,是兄妹二人被恶霸欺负。   段然叹口气:“这强抢民女的戏码,随处都能上演哈”   芫儿询问的眼神看向段然。   段然摇摇头:“专心吃饭,别逞英雄。”   芫儿松了口气,心想这样自顾不暇的时候,哪有能力去管别人,你不去凑热闹就念阿弥陀佛了。   兄妹俩看来是走江湖的卖艺人,应该会些拳脚功夫,可惜敌不过人多,已见劣势,哥哥见大汉们就要撕扯走妹妹,情急之下也顾不上什么招式了,只攻不守的拼起命来,虽然挨了不少拳脚,可总算护住了妹妹,恶霸头头看着手下人都是越打越远,目露凶光,拔出了剑,像男子刺去。可男子早已力竭,眼看着剑刺来,却挪不动脚步。“哥哥~”这边妹妹也是挣扎开,向哥哥扑去。眼见二人就要命丧于此,段然捏紧筷子,歪头不忍再看。   “然儿,小心”男子的急吼声,让段然蹭的站起来,只见一紫衣男子,掷出剑鞘阻挡了恶霸的剑势,又举剑拆了剑招,救下兄妹二人,动作一气呵成,却还是不小心被剑划伤了胳膊,紫衣男子不顾伤势,紧忙俯身扶起地上的女子:“然儿,你怎……”望着手中陌生的女子,燕长歌惊得呆立在原地。   此时在二楼上,段芫儿不禁疑惑出声:“以他的内力,足可以震开那把剑,怎会让自己受伤?”   “你谨慎过头啦,赶紧下楼吧”段然早眯起了双眼,起身向楼下跑去。   燕长歌冷漠起身,抬眼望见飞身而来的段然,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甩开替他包扎的手下,将段然揽入怀中,摩挲着她的青丝:“然儿怎么就不告而别了呢?”   段然羞红了脸,一时倒是不知如何开口了。   倒是芫儿冷静自持:“燕公子还是先包扎好伤口吧,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儿”   “瞧我”燕长歌一笑,迈步随芫儿向酒楼走去。   “公子,求您救救我哥哥吧,求求您了,小女子愿做牛做马报答您”被救的女子抱着燕长歌的大腿,哭的是梨花带雨。   “这?”燕长歌为难的望向段然。   女子便向段然磕起头来:“小姐,求您发发慈悲,那人是此地恶霸,您走了,我兄妹二人还……还是……”说着看向受伤的哥哥,嘤嘤的哭了起来。   这都哪跟哪啊?怎么来求自己了?她也不是自己救的啊,可说的也有道理,恐怕他们前脚走,后脚那恶霸又得折回来,送佛送到西吧。段然望向燕长歌:“长歌,救救吧”   “嗯”燕长歌颔首。便有手下上来给男子治伤。   燕长歌望向受伤倒地的哥哥:“他的伤势不轻,恐怕咱们今晚要在此处耽搁一夜了。”“万征,去定几间上房,找个大夫给她哥哥治伤”。   “是”燕长歌的手下麻利的把一行人都安置妥当。   受伤的兄妹二人叫常召、常云。走江湖卖艺的,已被那恶霸纠缠多日,原想着攒些盘缠,兄妹二人溜之大吉,惹不过就躲嘛,不成想那恶霸竟敢光天化日下强抢。好在哥哥身强力壮,受的又都是皮肉伤,虽说看着血肉模糊甚是吓人,实则休息三两日便可。   想着休息两日,他兄妹二人养好伤,给他们些盘缠,护送二人出城,就算圆满完成了,却不想,常云每天以丫鬟自居,伺候完燕长歌,伺候段然。虽说从前的段荭伊身边不缺丫鬟伺候,可段然穿过来就一直在和段芫儿奔波,着实不适应有个人给她端茶倒水、更衣洗脸。   午睡刚醒,燕长歌便皱眉而来,进门就嘀咕:“怎么救了个麻烦”。段然看他可爱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出声:“燕公子魅力太大,人家小姑娘愿以身相许呢”。   “你还取笑我,不赶紧给我想个办法”燕长歌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那么多大事都处理了,怎么这点小事还解决不了?”段然有心逗逗他。   “要不直接杀了吧。”燕长歌把水杯往桌上一放。   “那不白救一回嘛,直接拒绝了,让万征给他们送出城就得了呗!”段然真是无语了。   “人家也没当面说啥,要我怎样拒绝,告诉她我家不缺丫鬟?”燕长歌抱怨着:“女人真麻烦”。   “写首诗吧”段然想了想。   “喏”燕长歌抬了抬受伤的右臂,示意段然。   “你比女人还麻烦”段然下地,磨墨。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好诗!”燕长歌开心的笑起来。   段然:“前后都别坠名了,免得有心人拿去做文章”。   “嗯,知道了”燕长歌拿着诗一溜烟走了。   晚上常云照常来给段然梳洗,铺床。想着也许燕长歌还未将信给她,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就睡下了。   翌日得知,常召、常云兄妹一早便被万征送出城去了。   只是钥镜衍送给段然的青玉梳子,段然怎样也找不到了。   “难道是常云拿走了?最近也只有她在打理你的东西”芫儿皱眉思索“要不我去追?”   “算了,要是她拿,也该拿些贵重的,银票、首饰都没动,或许是我不小心丢哪里了”段然摇摇头,看来自己和钥镜衍是真没缘分啊。   燕长歌本要一路同行,可郝子任的事,实在不好说出口,段然便委婉的拒绝了,只说以后可在日月郡见面。    ☆、子沐   第十六章子沐   段然和段芫儿再次上路。   “有打斗声”芫儿侧耳凝听。   没有内力的段然什么也没听到:“那绕路?”   芫儿四处望了望,这是去亭乐县的必经之路,绕路就得翻山,至少要耽误五六天,得不偿失,说着便跳到段然的马上:“我们快马而过,也不一定与咱们相关”。   “嗯”段然攥紧芫儿的衣服,免得自己摔下马。   “咦?”芫儿将马的速度慢了下来。   段然这才看清,双方打斗的很凶,地上男女都有,已经倒下了很多人。其中一个黑衣男子正是郝子任,虽不落下乘,但打的很急躁。   “去帮帮吧,他死了于我也没什么好处”段然。   “嗯”芫儿将马牵至隐蔽地带,让段然藏好:“如若情况不好,你就骑马先跑,二十里外在汇合”   “好”段然勒紧缰绳,左右戒备着。   有了芫儿的加入,黑衣一派很快就占了上风。   对方一看情况不妙,一个哨声全部撤了。   “少主”黑衣人的手下等待下一步命令。   “先找哥哥要紧”黑衣男子对芫儿抱拳:“多谢公子相助”。   “你不是郝子任?”不待芫儿答话,刚刚走至跟前的段然问到。   黑衣男子闻言,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难道你是与哥哥解毒之人?”   看到段然颔首,黑衣男子的脸上露出了欢愉的表情,深深的对着段然鞠了一躬:“在下花子沐,是郝子任双胞胎弟弟。”   段然看着花子沐有着深深的好奇,这兄弟俩虽长相一样,但气质相差甚远,弟弟花子沐虽着黑衣,却气质温和,说话办事进退有度,让人如沐春风;而哥哥郝子任,可能因长期在雀蔓宫长大的,虽着白衣,却眼神冷峻,总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这也是段然唯一一次认错兄弟二人,当然此是后话。   “双胞胎怎么会一个姓花,一个姓郝?”   “此事说来话长,现将哥哥救出来,在对姑娘细说”即便是拒绝,花子沐也是温和有度的。   “好,反正我们也是找他而来”段然大大方方的随花子沐一起。   一行人在不远的山坳处,救出了受伤的郝子任。   “还好有段姑娘的内力,不然是撑不到你们来了”郝子任自嘲道,本就面色白皙的脸上更无血色了。   “受了伤就少说点话”段然扬起下巴,一副你欠了我的样子。   “放心,就算受伤也耽误不了下月十五的事儿”郝子任气鼓鼓的说。   “如此最好”段然咬着牙接到。   俩人又是怒目而视。花子沐却是压制不住的喜悦,拉过郝子任的手就按在脉上:“当真解了”开心的叫手下过来:“阿达,快去送信给祖父,就说找到哥哥了,毒也解了,不必在顾及雀蔓宫了,是时候清算了”说着声音就冷了下来,兄弟俩眼中都露出了恨意。   因着郝子任的伤势,只得换成马车,放缓了行程。   期间与雀蔓宫交手几次,均叫对方铩羽而归。江湖上甚至冒出许多门派联合绞杀雀蔓宫,在黑道上嚣张十几年的雀蔓宫,不几日便消失了。   通过一路的交谈段然才得知,这花府的主人是莫无宫掌门人花萧肃。郝子任和花子沐是他嫡亲的孙子。   而莫无宫与雀蔓宫的恩怨却要从十九年前子任与子沐的父母花睿远、郝加瑜说起了。   雀蔓宫宫主沈冰淼本是川成派掌门的女儿,这川成派门派虽小,却是百年的正派流宗。而莫无宫门派却是亦正亦邪,花萧肃那时又刚接手,是以就很希望与正派门人联姻,不顾儿子的一再反对,强行过八字换庚帖,将花睿远与沈冰淼定了亲。   花睿远本就不中意婚事,却偏偏在外出时与邪派的郝加瑜一见钟情,便将郝加瑜带回花府大闹一场,借此像沈家施压,希望沈家能主动退婚。却哪知花萧肃看不上郝加瑜是邪派门人,极力压下态势,而沈冰淼又十分中意花睿远,愿和郝加瑜以平妻身份嫁入花家。花沈两家婚约非但没取消,还要提前举行。花睿远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懊恼不已。   郝加瑜觉得自己受了骗,一气之下直接甩手走人了。   花睿远是动了真心的,连夜追上郝加瑜,俩人私奔了。隐居山中,并生下双生子,因为二人是在任沐峰上相遇的,所以孩子一个随了母性叫郝子任,一个随了父姓叫花子沐。   被抛弃的沈冰淼自此性情大变,离家出走创了雀蔓宫,几年后创出“无情”的心法和毒·药。   在子任、子沐五岁那年,沈冰淼带人找到隐居的花睿远和郝加瑜,当场杀了郝加瑜。花睿远悲愤之下殉情。花萧肃接到消息赶至时,只救出了花子沐。郝子任被沈冰淼带走。   待到花萧肃查到郝子任所藏之处时,已经是一年以后了,且郝子任已被种下“无情”多时,无情不能间断,还需配合心法修炼。无耐之下只能由郝子任在雀蔓宫长大。暗中找人帮助郝子任,查找“无情”的解法。偏着郝子任越长大越像花睿远,沈冰淼又变的性情乖张,是以没少受了折磨。   一行人到达花府时,已经是五日后了。   “子任、子沐!”一身着黑色水缎,两鬓斑白却精神矍铄的老人迎出了大门外。   “祖父”子任、子沐双双要跪下。   花萧肃一把拉过兄弟二人,拍拍这个,摸摸那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着眼圈就红了起来。   兄弟二人也是心绪波动,牵着花萧肃的手紧了又紧。   眼看爷孙三人要在门口叙旧,段然上前扶住郝子任:“花爷爷,子任身上还有伤呢!”   花子沐赶紧上前介绍:“祖父,这是段姑娘和段公子,救下哥哥的便是他二人。”   “在下段芫儿,舍妹段然,见过花掌门”芫儿恭敬的行了晚辈礼。   “哦,哈哈,看我老糊涂了,在门口说个什么劲儿”花萧肃看着段然兄妹俩,满脸的笑意:“中福,快带公子、小姐们去梳洗一下,吩咐厨房,咱们今日要好好庆祝一下”   “诺”一打扮干净整齐的大叔,引者大家像后院走去。   郝子任瞟了眼虚扶着他的段然,那意思是: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关心我的身体呢。   段然手下用力掐了掐,意思是:知道就好,这些天赶路,又苦又累的,在门口吹什么冷风。   “哼”郝子任瞪着眼,绷着肌肉,还花爷爷,叫的比我还亲。   段然掐不动他,就拿眼睛白他,我乐意。   两人却不知你瞪我挑的互相嫌弃,在别人看来是眉来眼去。    ☆、辣椒   第十七章辣椒   子任刚刚走到段然门外,便听见屋内正在争执着。   “不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这么大人了,还能丢了不成?再说怎么会是我一个人,好歹咱们也算于花家有恩,让莫无宫派两人护送我还是说的过去的”   想到段家灭门还有背后的黑手没查到,芫儿还是不放心:“不行”   “我明白你的担心,可日月郡那边也许是他们的下的黑手,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段家的产业都毁在咱俩手里?”   “可是……”芫儿负气的坐在椅子上。   “这是怎么了?”郝子任推门而进,话问的是段芫儿,眼睛却望向段然。   “家里在日月郡有产业,此次我二人本也是去处理事情的,因着咱俩这事儿,岔到这来了,刚刚接到急报,有棘手的问题需要芫儿马上赶过去处理,可我这毒还需半个月后”段然说着,下巴扬向芫儿,示意郝子任去劝。   子任笑呵呵过去给芫儿倒上水,“我当什么大事呢,段兄你只管放心去,然儿的安危交给我,半个月后我必定亲自送然儿去日月郡,决不让她少一根头发”   段芫儿抬起头来望向郝子任,张张嘴,没有说话。   郝子任尴尬的笑了:“我功夫比然儿强不了多少,说护送有些勉强了,不过子沐的功夫是由祖父亲传的,比起段兄恐怕还要高明些,正巧我是叫二位去吃早饭的,不如咱们去前厅,我亲自禀明祖父,由我兄弟二人一起护送然儿回去可好?”   “如此最好”芫儿也不在坚持。   三人向饭厅走去,段然和郝子任并肩而走。   “算你办件人事儿”段然斜着眼。   “我一向靠谱”子任扬着下巴。   段然拿手指头戳子任的腰缝,她知道那样戳又疼又痒:“谁准许你叫我然儿的?”   郝子任也不躲,就要拽段然的手指头,没有抓住,小声嘀咕:“我怎么就叫不得了?你不都叫我祖父爷爷了吗?”   两个人的小动作一直到饭厅才停止。花萧肃看着二人一个劲的笑,弄得段然有些不好意思。   “祖父,段公子家在日月郡的产业有急事需他亲自去处理,但段姑娘因我这毒还需耽搁些时日,我想着等段姑娘解毒后亲自护送她过去,可我这功夫”子任赧然一笑,看向花萧肃。   “这还不简单”花萧肃扬头要叫中福。   “祖父”子沐却是一步站到子任身旁,打断了花萧肃的话:“由我和哥哥一起去送段姑娘吧,正好日月郡分舵也需查看,我和哥哥去瞧瞧。”   花萧肃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段然,又看了眼兄弟二人,笑着叹了口气:“去吧,去吧,我老啦,由你们年轻人折腾吧。都先过来吃饭吧”   “谢谢祖父”郝子任开心的拉过花子沐坐下,手上捏了捏子沐,谢谢他解围,心想还是双生兄弟心意相通,幸好子沐明白他的想法,不然可要出丑了。   子沐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花萧肃看着他兄弟两个躬亲有爱,倒也开心。   段然为花萧肃布菜“花爷爷可不老,要是把您的头发染回来,保证比他俩还年轻”。   “哈哈,你这丫头,就会忽悠我这老头子”说着转向芫儿“芫儿你放心回去办事,吃完让中福给你配匹好马,然儿的安危你就只管放心,让他们兄弟俩寸步不离”花萧肃想通一切后,神情愉悦的吩咐。   饭毕,芫儿收拾行装,启程先行赶往日月郡了。   段然除却每日早晨吃顿苦药,晚间泡半个时辰的药浴外,余下的时间倒是轻松自在。庄内庄外随便游玩,子任因着需要调理内息又要养外伤,所以每日陪着段然闲逛的到多是子沐了。   这日,因着连日吃得好,休息好,段然一早就醒了,还不到早饭时间,便到花园里四处溜达,全当晨练。   “哐”茶杯碎裂同时伴随着花萧肃的吼声:“你是要烫死我还是要毒死我”。   段然转过回廊便瞧见粉碎的茶杯和一地下跪的人。花子沐跪在最前边:“出海之人说,这美人娇无毒。”   段然近前去,见一盆郁郁葱葱的花上,结了许多鸡心状的果子,有淡黄色的,淡紫色的,还有鲜红色的。不禁笑出了声:“中福叔,快拿杯酸梅汁或水来,要冰镇的,让花爷爷含上几口就好了”   却原来这美人娇是子沐在出海外的人手里买来的,养的甚是不错。今日花萧肃正巧练功练得口渴了,看见美人娇的果子红艳艳的煞是好看,便摘了一颗吃,却是呛的眼泪都出来了,子沐看见赶紧递过一杯热茶,花萧肃却是疼的直接把茶杯摔了。   含了冰镇酸梅汁的花萧肃脸色好了许多,要人立刻把那美人娇拔了去。还要罚子沐不许吃饭去练功。   “花爷爷消消气,这事不怪子沐,这花确实没毒,只不过这美人娇的娇可不是娇娇的娇,而是辣椒的椒。而且还是辣度很高的一种椒。爷爷嘴里的灼痛感是辣的”   “这是辣椒?”钥阳国不善吃辣,辣椒的品种也多是辣度偏低的种类,所以即便是大名鼎鼎的莫无宫对这些辣椒也不熟悉,这会儿痛感过去确实是辣感。“嗯”花萧肃点点头,认同了段然的说法。   “这辣椒能做非常好吃的菜的,留着中午然儿下厨给您做几道尝尝?这会儿咱们先去吃早饭?”段然边扶着花萧肃向饭厅走,边在背后给子沐打手势,让他们起来赶紧走。   中福总算舒了口气,这些年,因着花睿远和郝加瑜惨死,郝子任又被沈冰淼控制,花萧肃的脾气可以说是非常严厉,好在段然很对花萧肃的脾气,让大家躲过了一场暴风雨。   刚刚吃过早饭,段然就迫不及待的叫着子沐先去厨房看了看,又去逛市场买缺的东西了。   段然一路上又蹦又跳的,看什么都想买,笑呵呵的拉着子沐:“你都喜欢吃什么,我做给你”   “我?”子沐思索了一阵,还真不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这些年子沐似乎全身心的投入都是练功和救哥哥这两件事。生活上还真是挺随意的,“什么都行,我不挑食”   “算了算了,你这个性啊,我还是自己做主吧”段然也不理子沐,自顾自的挑起菜来。   子沐站在边上看着段然专注的挑菜,又摸、又闻、又掂的,风吹过她的留海,俏皮又可爱。   因着花府的辣椒太少又太辣,段然想买些辣度低的辣椒中和一下,走遍市场却只买到一点点。   可一想到惦记好久的辣菜终于要吃到嘴,段然就兴奋的不行。一路风风火火的赶回厨房。   有人负责洗菜,有人负责切菜,还有烧火、打水的。段然只需凭着后世的经验专心做菜就好,一顿饭倒是做的轻松自然。   凉菜做的红油凉粉和口水鸡。凉粉和鸡都有专人处理,段然只需做辣椒的调口即可。   热菜做了酸辣口的酸辣土豆丝;甜辣口的鱼香肉丝;麻辣口的水煮牛肉,还有重辣口味的剁椒鱼头。知道钥阳国不善吃辣,除了重辣口味的剁椒鱼头,段然做的都是微辣。尽管是微辣,也怕大家吃不惯,就又做了拔丝地瓜和鱼籽蒸蛋。   “来,都尝尝然丫头的手艺如何,中福也来,都尝尝”花萧肃兴致高昂的招呼大家吃饭。   “恩,这鱼香肉丝好吃,哎呀,这拔丝也好吃,端过来我瞧瞧,还能拔丝,太有意思了,然丫头回头你把这菜交给厨房的人”花萧肃倒是胃口大开。   “好呀,花爷爷,这拔丝还可以拔芋头、山药、苹果呢,回头我交会他们挨个做给您尝”段然不意外花萧肃喜欢拔丝,老人的口味往往与孩子很像。   辣菜大家似乎都更喜欢鱼香肉丝,不太辣,又下饭。   让段然没想到的是子沐很喜欢吃辣,尤其重辣的剁椒鱼头,大家都是尝一口就嫌太辣,只有他俩边喝凉茶解辣,边吃的不亦乐乎。找到了知己般,段然开心的对着子沐说:“咱们再去弄些辣椒来,我给你做泡椒凤爪、水煮牛蛙、辣子鸡、香辣虾还有一堆好吃的呢”   “恩,好”子沐开心的应着,第一次觉得吃饭是这么开心的事。   “哼”一旁的子任却是使劲的拿筷子戳着米饭。   段然同情的看着子任笑了,没想到他是一点辣也吃不了,拔丝又被花萧肃占着,他只能像没长牙的孩子一样吃鱼籽蒸蛋一个菜。   见段然笑,子任索性扔下筷子:“不吃了”   “好啦,好啦,回头我也做不辣的菜给你吃”段然像哄孩子似的拍拍郝子任。   “这还差不多”子任脸色微霁,继续吃着蒸蛋。   花萧肃看着三个人的互动,开心极了,感慨:“这才有家的感觉嘛!”    ☆、解毒   第十八章解毒   吃喝玩乐的日子过的真快,转眼就到了要解毒的日子。   段然和子任都有些紧张,段然决定做一桌子好菜,大家喝点酒,边吃边聊缓解些气氛,免的尴尬。所以从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准备晚饭的材料了,简单的吃过午饭后,全身心的投入到做菜中,似乎将解毒的事也忘了,转眼就到了晚饭的时刻。   “炸响铃、松鼠桂鱼、荔枝肉、玉带虾仁、冬瓜盅、套三宝、毛血旺、香辣蟹。好了,菜齐了。一份送到子任少爷的鸿轩居去,一份送去前厅老爷那儿。红霞你跟着去前厅伺候老爷吃饭,顺便介绍咱们这些菜的讲究去。”段然吩咐着厨房里给自己打下手的大丫头。   “是”红霞高兴的应声,端着食盒走了,这可是长脸的好时候。   段然先回房洗漱了一番,换掉身上油烟味的衣服。   子任看见桌上只有两个辣菜时,开心的笑了。   “尝尝这荔枝肉味道如何?”段然期待的看向子任。   “嗯,酸甜可口,外酥里嫩,真好吃”子任吃完一个,又夹起一个仔细瞧“外形做的也及像荔枝”。   “在尝尝这套三宝”段然介绍着菜。   子任和子沐疑惑的翻看着:“这不是猪肚吗?”   “嗯哼”段然眼中带着神秘的炫耀,点着下巴示意他们尝尝。   子任、子沐各尝了一口,觉得的爽脆又嫩口,还带着鸡肉的清香,这才发现猪肚内包了整只鸡,鸡肉被整只剔骨了,却还保持鸡皮完好,俩人又夹了鸡肉吃,肉质香糯软滑又带着鱿鱼的鲜香,果不其然,扒开鸡又看见整只鱿鱼,夹开鱿鱼里边是鲜蘑、笋尖、胡萝卜。鱿鱼吃到嘴里很有韧劲,香甜可口,回味无穷。   “这菜真是绝了,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山珍海味全包括了”子沐感慨着。   “怎么样?好吃吧!本来鱿鱼里放点辣椒会更好吃的,怕子任吃不惯,就没放”段然得意的显摆着。   郝子任看着一桌子就乎着他口味的菜,想起从前在雀蔓宫受的折磨,从未有人这样在乎他的口味,上心的为他做一桌子菜,心中是又难过又感动。   “怎么脸色变了?难道不好吃?”段然夹起一块尝了尝:“很正宗啊?你不喜欢这味道?”   郝子任的小情绪一下没了,别扭的说:“你看不出我这是感动的吗?”   “你是典型的肉皮发松,对你好你就难受”段然说着就朝郝子任踹去。   郝子任一下蹦出去老远:“你看吧,你的脾气都对我来,和子沐永远都温温柔柔的”。   “我还希望然儿能这样和我玩闹呢”花子沐托着下巴羡慕的看着郝子任,从小到大祖父对他都甚是严厉,身边也没有小伙伴,从来没有人和他这样玩闹过。   段然看着兄弟二人,气氛一下变得尴尬起来。   “这酒温的正好了 ,子任坐好,咱们干一杯”。   “好”   “来,干杯”   几杯酒下肚,段然觉得浑身燥热,以为是自己酒量浅,却不知是因为自己的衣物长期用芫花熏香而起了催、情作用。意识开始有些模糊,搂着子任的脖子傻傻的笑着。   郝子任也有些微醺,段然在他耳边的呼吸暖暖的,痒痒的,子沐已经不知何时关上门走了。   郝子任扶起段然向床上走去,上一次是有芫花的催、情。这一次有点无从下手,手心冒汗,肌肉紧绷。衣服也解不利索。   段然的思想里本就没什么男尊女卑、男女大防,此刻被芫花催的又情绪亢奋,三下五除二就脱了自己衣服,连推带拽的将郝子任扑倒在床上。   郝子任这边虽说精神紧张,但身体是兴奋的。一不注意就被段然夺了主动。   因着双修时的传功不能被打断,花子沐关上门后并未走远,在门口把着风,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屋内的呻、吟声清楚的传来。此刻有些恨自己的耳力过好了,越是刻意的不想听却越是连细小的喘息声都能听的清楚。   此刻要是有人从子沐身前过,一定会惊奇的发现,这位淡定弟涨红的脸,双拳松开攥上,松开又攥上,在那调节呼吸。   听着屋内没了动静,俩人呼吸也平静了,子沐郁闷的回房去洗冷水澡了。   房间内的郝子任此刻也有些郁闷,怎么就让段然占了主动,将他扑倒了呢?很想起来再狠狠的扳回一城,可看着段然正睡的香甜,而自己刚传完内力也很乏累。想着反正来日方长,便拥着段然沉沉的睡了。   睡梦中的段然,觉得身体轻飘飘、软绵绵的,竟然听见了汽车的鸣笛声,真搞笑,古代哪来的汽车,翻个身继续睡~~~不对,段然噌的坐起来,发现自己在一团白雾中,远处影影绰绰的高楼林立。难道真的回来了,也不知自己摔后家里怎样了,心想着家里,白雾散尽后,就真的站在了家中。爸、妈、弟弟、弟媳还有刚会爬得小侄子,一家人开心的围着桌子吃饭,气氛十分和谐美满。   段然走过去,想摸摸精神饱满的母亲,可发现她们都听不见、也看不见自己。难道自己是死了吗?   “汤来啦,小心烫啊!”一个清瘦版的自己,端着汤从厨房洋溢而出。   “好啦,然儿,从进屋就忙到现在了,快过来吃饭,看你最近瘦的”母亲摸了摸清瘦版的自己,满脸慈爱。   “没事,妈,我先歇口气再吃。来,我抱小宝到屋里玩会儿去,他在这捣乱,你们谁也吃不好”。清瘦版的自己抱起侄子,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示意进屋。   “见到你真好,你过得好吗?”清瘦版的自己,边逗小宝,边望向自己。   段然左右看了看,屋门关着,屋内也没有别人,不确信的指着自己:“你能看见我?”   清瘦版的自己甜甜的笑了:“因为我是段荭伊啊!”   “什么?”段然惊得坐到了椅子上“原来我们是互换了”。   段荭伊点点头:“我刚醒来那会儿很恐慌,什么也不会,也不懂。一心想着回去报仇,想找个离家后山那样的山谷跳下去,想着是不是就向来时那样的回去。直到有天我梦见娘了,她说她现在很好,和爹爹在一起呢。说这是咱俩重生的宿命,回不去了,跳下去就是真的死了。只要我能开心的活着,不论在哪,她都放心。   梦醒后索性我就把自己当作你,做你该做的事儿,还有阿莱耐心的帮我,从不嫌我笨。我想你有芫儿哥在身边也一样能替我尽未完成的心。   段然想着那句再也回不去了,心中百味杂陈,可看着在她怀里咯咯笑的小宝,又释怀了:“你做的比我好”。想着自己当年任性又小气,总觉得母亲偏向弟弟,事事和家人针对,尤其工作后几乎就没全家人一起开心的吃过饭,甚至连侄子小宝都没抱过几回。想着母亲今天幸福的脸,“谢谢你”段然真诚的说。   “我自己也是开心的,从前不懂事,不知道有父母可以让自己孝顺,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儿”想起自己的父母,段荭伊脸上露出难过的表情。   “娘其实不姓天,而是钥,当今圣上是娘的亲哥哥,在舅舅的帮助下,找出了山庄的凶手是离荣父子。已经手刃了离荣,离似锦也被废了武功,投奔了华家。”不想叫段荭伊担心,段然并未说幕后还有黑手的事儿。   “竟然真的是他们?”段荭伊愤然起身,看着以为她要走,着急扑向他的小宝,又缓缓的坐下,望着玩具发怔,眼中有沉沉的哀伤:“离荣父子不是没有漏洞,只是我总天真的愿意相信那些都是巧合,我~~”段荭伊背过脸去,哽咽着“还好是你替了我,让我没有认贼作父”。   段然不愿在继续这个话题,笑着调侃道:“没想到我那脸蛋瘦下来还挺漂亮的,阿莱是谁啊?男朋友?”   提到阿莱,段荭伊的脸就红了:“我到这身体里时,摔伤了头,正在住院,那时候像个白痴一样,什么都不懂,是阿莱……”话还没有说完,脸色突然变了“你要走了吗?”   段然才发现,身体已经变得透明,飘飘荡荡的升了起来。   “我会好好照顾爸妈的,你也替我好好照顾芫儿哥”   段然点点头,嘴巴已经出不了声了。遗憾的想,还没有来得及问阿莱是谁呢?是自己认识的人吗?    ☆、多夫   第十九章多夫   段然清醒过来时,还在郝子任的床上,内力已回来,精神饱满。只是还在后世的情绪中没回过神来。门外却传来的嘤嘤的啜泣声:“少爷,奴婢家中已无人可投奔,求您留下奴婢伺候您吧,奴婢什么活都会做。”黛墨边流泪边磕头。   “说了,我不需要。”郝子任背着手神情冷漠。   花子沐在边上有些心软:“哥,要不就留下她吧,反正你屋里也没有丫鬟。”   “留下他?子沐你是真没看出来他的心思吗?她压根就没想安心当个丫鬟” 郝子任神情不悦的看着黛墨。   段然懒理他们的事儿,想要赶紧回房沐浴更衣。没成想门刚开个缝,黛墨就扑到脚边来了:“夫人,您发发慈悲收留黛墨吧,奴婢真的只想当个丫鬟,没有其它心思啊”。   段然看着脚边的黛墨虽然在磕头求人,可发饰一丝不乱,微侧着脸,怯生生的望着郝子任,那小身段,小眼神,分明就是赤果果的勾引啊。段然内心感慨着,抬眼望向子任、子沐兄弟二人,没有搞清状况可不好随便开口。   子任“哼”一声,歪头没有说话,子沐讪讪的解释道:“因为哥哥的毒需要内力纯正的少女,金赤、银朱、绯红、黛墨四人是五年前送去四大门派学习内力的,可哥哥的毒已经和你解了,她四人就无需再学习功夫了。金赤是府里的家生子,还愿留在府里做事儿,便升为后院的管事娘子,许了她婚配自由;银朱想回老家伺候老娘,便赏了五百两银子回乡侍老;绯红说她想留在那个门派继续学武,就脱了她的奴籍,放她去了。只有黛墨还想留在哥哥房中,可是……”子沐望了望子任,又看了眼黛墨,没有继续往下说。   段然望向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站起的黛墨,不仅这四人中她的样貌身形最出众,就连自己也比她差些,如若不是自己误打误撞进来,或许子任选的就会是她,如此想来到似自己碍了她的事儿,段然忽的就别扭起来。“谁让你叫我夫人的,我和他可什么关系也没有,爱收谁收谁,和我什么相干?我要去找芫儿了,你们自便。”段然甩甩衣袖,作势就要走。   “你,你……”子任挡着段然不让出去,气的脸色发白,手指轻颤。   正在僵持时,中福进了院里,说老爷要见段姑娘。   段然低眉敛目的跟在中福身后,仿佛刚才生气的根本不是她,经过子沐身边时眼睛一挑:“怎么才给你哥准备四个啊?我觉得太少了。”   子沐望着段然的背影无奈说到:“这怎么连我也怨上了?”   “谁叫你多嘴”子任回屋收拾启程的东西去了,不在理会院中的黛墨。   子沐在黛墨耳边说了几句话,黛墨惊诧的抬起头:“当真?”   “谁会拿这个骗你,不然何必要选四人,就为了让哥哥挑中意的”子沐说。   “那我也要脱奴籍,回门派”黛墨望向段然出去的方向,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恨意。   “见过花掌门”段然心中的气还没消,行了晚辈礼就站在一旁不在说话。   倒是把花萧肃弄的一愣:“这是谁惹然丫头不高兴啦?连爷爷都不叫了”中福走到花萧肃耳旁,低声说了几句。   “哈哈,原来然丫头是吃味儿了”花萧肃看着中福笑眯眯的说:“这是小两口闹别扭呢”   “谁和他是小两口啊”段然气鼓鼓的接到。   花萧肃笑呵呵向段然招招手:“来,然丫头坐过来,爷爷有些话和你说,想必子任那小子也没好意思和你说,你可听过‘多情最是无情,解多情唯专情’这句话?”。   段然茫然的摇摇头。   “想必你已知道多情的解药是与内力纯正的处子双修”。   段然点点头。   “也正是因为这个,中毒的男子除了解毒的女子一生不能再碰任何其他女子,否则会毒发身亡。”   “解多情唯专情?”段然震惊不已,喃喃的念叨着:“这沈冰淼心中到底有多恨啊!”心中到开始理解子沐为何为子任挑了那么多女子了,毕竟那是要和子任过一生的人。   “唉”’想起死去的花睿远,花萧肃心里很难过:“都怪我当年太固执,若随了远儿的心,他也不会枉死,沈冰淼也不至于走上邪路,就连子任也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花爷爷……”段然想劝一劝,又不知从何说起。   “看我,人一老就爱想从前的事儿”花萧肃喝了口茶缓了下气氛:“没事儿,爷爷如今想通啦,什么也没有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重要,我瞧着子任中意你,比什么都高兴,就连子沐那小子恐怕也对你动心了,只要他们兄弟俩个亲和,一女二夫也没什么不可,重要的是赶紧让我抱上曾孙,我这身子骨还能带上几年,哈哈……”花萧肃憧憬在曾孙的事儿上,大笑不止。   段然彻底被一女二夫这几个字给激傻了。   花萧肃看着段然的神情慈爱的笑了:“难道你不知道骆月国是以女为尊吗?”   段然机械的摇了摇头,觉得三观都被刷新了。   “等你到了日月郡一看便知,日月郡为两国统管,男女平等,只要有能力,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也可三夫四侍。”   “啊!”段然还在消化着这一震惊的消息。   “我查过你们段家,知晓灭门和离荣有关,可以离荣的能力怎能一锅端了段家,你们和皇家?”   能查出这么多,段然已经相当佩服莫无宫的能力了:“家母是圣上的妹妹,家父手中握有生肖军的虎符。”   “什么?那虎符如今?”花萧肃惊的立了起来。   “在芫儿手上,芫儿如今接了父亲的职责”段然。   “这就说通了,我就想单纯的为了钱不会费如此大的气力呢。恐怕这事儿和立储脱不开干系了”花萧肃眼神沉了下来。   段然点点头:“我们也是如此猜测的”。   “如此说来,恐怕芫儿那儿会有危险,事不宜迟,你们拿上分舵手令,即刻起身。”花萧肃吩咐传子任子沐前来。   “是”段然开始担心起芫儿的安危。   “据消息说,芫儿不是你的亲哥哥啊,还曾为了救你舍身跳崖着?我看他对你的心也不一般啊。你这桃花遍地开啊”花萧肃八卦的小眼神望向段然。   “哎呀,还有好多东西没收拾好呢,然儿先行告退了”段然是落荒而逃。   直到临行上马前,花萧肃还在细心叮嘱着子任和子沐,神情严肃而温暖。    ☆、护送   第二十章护送   知道再也回不去现代了,又有段荭伊替自己照顾家人,段然也安心了。想到段荭伊都有男朋友了,段然鼓励自己也要加油了,何况现在又有莫无宫的支持,也信心满满,骑起马来也是虎虎生风,元气少女一枚。   越靠近日月郡就越偏南,因为后世是纯正的北方人,段然很不适应这种阴冷的天气,穿的再多还是有种潮乎乎的冷感,所以出发没几天段然就有轻微的感冒症状,俗话说漏屋偏逢连夜雨,三人真就被淋个透心凉。   “阿嚏”段然喷嚏是一个接一个。   “得赶快找个避雨的地方,然儿要是发起热来就糟糕了”子任焦急的说道。   “咱们都是抄的小道,几乎没有人烟”。子沐凭着好眼力四处眺望着:“那里似乎有人家”说着将段然拉上自己的马,用披风将她护入怀中:“我骑术好些,护着然儿先行,你在后面跟紧”。   “好”子任拽过段然的马,紧紧跟在子沐马后。   冻的瑟瑟发抖的段然终于找到了热源,紧紧抱住了花子沐取暖。   或许是衣服淋湿的原因,子沐清晰的感觉到段然xiong前的柔软紧贴在自己身上,不由的肌肉绷紧心跳加速。   察觉到子沐的变化,又想起花爷爷说的话,段然有些脸红起来,心想这算不算又把他招惹了呢?后世没能找个男朋友,这一世要都给补回来吗?   段然还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绪中时,三人已至一座小院外,院子不大,简单朴实、干净整洁。   “大妮儿、虎子,别管坛子了,先备那些干辣椒,淋湿了就影响卖相了,咳~咳~”一中年男子边咳边向偏房内收辣椒。   “爹,你先回屋吧,我和虎子能行”大妮儿担心的望向父亲,加紧了手上的动作。   “这雨来的也太急了,咦,你们找谁?”一位利落的妇人从外边跑回来,边掸雨边看向段然三人。   “大嫂,我们是过路的,想借您的地方避避雨”子沐温声的说。   妇人瞧着三人虽淋了雨有些狼狈,但面貌清秀,不似坏人,便笑着点点头:“快随我进去吧,这秋雨最是寒凉,别淋出病来”。   子沐双手一鞠:“谢过大嫂。   妇人先行转身入院,看见中年男子搬辣椒的身影,赶忙跑至身边抢下他手中的东西:“泉哥,你赶紧放下,随我回屋,这秋雨太凉,会淋出病的,况且大夫说了,你不能累着”妇人拉扯着男子进了屋。   子任、子沐见状都上前帮忙收辣椒,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就收拾完了。   “多谢两位公子了,不然这些辣椒恐怕要烂了,山里人家没什么好东西,几位吃些热汤面驱驱寒吧”。泉嫂客气的端来汤面。段然发现仅有的一些面条都在她们三人碗里。连两个孩子的碗里都是菜和汤。段然抬头望向子沐,子沐了然的点了点头。起身拿过包袱:“泉嫂,这干粮要放不住了,热一热大家都吃了吧。”   泉嫂接过干粮,麻利的热完端上来,看着孩子们吃的香甜,羞赧的笑了。   “这辣椒并不值钱,而且买的人也不多,大嫂怎会种了这么多?”子沐不解的问。   “唉”泉嫂眼神暗淡了下去:“当年我爹是村里张员外家的长工,有一回我给爹爹送东西时被张员外瞧见了,张员外就要我做他的十一姨太,他都年过花甲了,儿子都比我大,爹爹怎会同意。我和泉哥本也是自小订了亲的,便连日成了亲,想着绝了他的念想。可张员外府上却冤枉爹爹偷东西,打了爹爹板子,逐出了府。我们去衙门告状,衙门根本不予受理。爹爹身上有伤,又气又急,病情加重没救回来。张员外又放出风去,让泉哥也丢了活,亲戚朋友也没人敢收留我们。被逼无奈我俩就趁夜逃出城来,住到这山里自给自足,虽然清贫些倒也快活。只是这二年泉哥的身体不好,不能劳累,还得吃药调理,家里没有来钱的地儿,这山上的土薄,只能长些辣椒又好打理,就卖些辣椒、辣酱贴补家用,刚才我就是去镇上卖辣酱了”。   子沐听完,过去摸了摸泉哥的脉搏,又看了看药罐里的药渣:“却是积劳成疾,这药方倒也对症,只是药材低廉些,药效慢些,也确如大夫所言,不能劳累需静养。”   听闻子沐如此说,一家人都很开心。   泉嫂支支吾吾的问:“公子,可这药断断续续的吃了有二年了,泉哥一直不太见起色”。   子沐又叫泉哥坐下,仔细号了号脉,瞧了瞧屋内的陈设,温和的说:“想必泉哥这些年也没真的静养下来吧?”   泉嫂听着眼圈就红了,泉哥拍着她的手:“别难过,都是我没能耐,光让你们娘三跟着我过苦日子了”。   子沐有心帮他一把,便问道:“药房离这远吗?”   泉嫂:“连来带回怎么也要两个时辰”。   “劳烦泉嫂告诉我方位”子沐准备亲自去一趟。转身对子任说:“哥,我看然儿有些发热,咱们今日宿在这里休整一下吧,你照顾然儿,我去买些药回来,泉嫂走着两个时辰,我骑马去,估计半个时辰就能回来”。   “好,快去快回,注意安全”子任应到。   泉嫂将厢房收拾好,让子任、段然休息。段然揪着被子在那撅嘴。   “怎么还不上床休息啊?这收拾的都挺干净啊?”子任不解的问。   “谁说它不干净了,可怎么哪哪都是潮的啊?你看这被子沉的都拿不动了”段然极其怀念奶奶家的大火炕。   子任无奈的笑了:“娇气,这会儿我也没处给你弄手炉去啊?”嘴上这么说着,却脱下了外套躺进被窝内:“我给你做个真人暖炉吧”。   段然白了子任一眼,也跟着钻进被窝内。快要冻死了,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较劲呢?   子任原想着自己把被窝焐热了,再让段然进来,没想到段然直接跟进了被窝,可看着段然坦然的神情,又觉得自己龌@龊了,小心的将段然揽入怀中,为她焐着冰凉的手脚。看着她洁白脖颈和粉嫩的耳垂,感受着她起伏的呼吸,内心有些飘荡。   段然似睡非睡时,感觉有东西咯着腰,伸手去拨拉,不成想却是子任挺拔的分@身,便掐了一把。   子任疼的从床上蹦了起来:“你,你,你干什么呢?”   “我什么我?我现在是病人,你这个流氓都在想什么?”段然一点也没有干了坏事的觉悟。   “我什么也没想”子任微微有些脸红,嘴硬着不肯承认。   “是,有什么黛啊,墨啊那么些美人,想……”段然话还没有说完,已被子任尽数吞入腹中,整个人将她压在身下。   “你~~~这~~混球~~”段然推搡不动子任,声音带了哭腔。   子任见状赶忙停手,又将段然捞回到怀中紧紧抱住:“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可你要相信我,我不是因为‘无情’才对你这样的,我可以一辈子不找女人的,我是真心在意你,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的,你别说那样戳心的话气我了好不好?”   面对突如其来的表白,段然有些耳根发热,不过想到两人纠缠的命运,索性搂住子任的脖子,深深的吻了上去。子任一个愣神,便眼带笑意的回吻着。这悠深绵长的吻,直到院中传来马蹄声才停止。   子任开心的望着怀中脸色酡红的段然,温柔的说:“定是子沐回来了,你等喝完了驱寒退热的药再睡”。   “嗯”段然将脸向被里埋了埋。   一夜无话。   第二天,发了汗退了烧的段然感觉浑身轻松,舒服极了。   “恩公,泉哥昨夜服了药后,说今早身子轻松了许多,我听着咳嗽声都少了,真是谢谢您了,妮儿、虎子,快来给恩公磕头”。泉嫂喊着孩子就要下跪。   子任赶忙过去搀扶:“使不得,不是大事,我本也是要给然儿抓药的,那十幅药你让泉哥按时服用,这还有五两银子,给泉哥买些营养,别劳累,安心养病,定能见效。”   “不能在叫恩公破费了”泉嫂红着眼又要跪下。   “无妨,就当作我三人昨晚的宿金吧”子沐耐心的说。   见泉嫂眼含着泪还要跪,段然上前扶起:“泉嫂要是过意不去,就给我们些辣酱吧,我闻着挺香的“。   “姑娘喜欢吃辣?我这可都是超辣的辣椒做的”泉嫂很是惊奇,钥国人不善吃辣,她这辣酱多是卖给走买卖的外地人。   “越辣越好,我和子沐都喜欢”段然说着就夹了一口尝尝:“嗯,纯正,好吃。   “姐姐你可真厉害,你是我见过最能吃辣的人”大妮儿望向段然一脸崇拜,虽然家里是做辣酱的,可家里人都不怎么能吃辣。   段然呵呵的笑着:“要是有饭就着,我能吃它半碗,或者弄点肉炒炒也不错”。段然盘算着用这辣酱做什么菜呢。   见自己做的东西有人喜欢,泉嫂别提多高兴了,走时给段然拿了两大坛辣酱和一大包干辣椒。段然的马只得腾出来驮东西,自己和子任共乘一匹。   不吃辣的子任想着,段然又要和子沐做他吃不了菜,闷闷的说:“有马不骑,净拉些累赘”。   “停”段然勒住缰绳,跳下马,走至辣酱前。子任以为她要去扔了那些辣酱呢。可段然却是去看绑的结实不,转身上了子沐的马。   子任愤愤的想要捞回段然,怎奈骑术不如子沐,子沐用手环着段然,一个加速先一步跑了,还扬声笑道:“哥,你可跟紧了。”   “哈哈~~”段然娇笑声,老远的传开。    ☆、招贤   第二十一章 招贤   得知段然要来消息后,芫儿算好日子,早早的就在城门口等,临近中午时,总算接到了风尘仆仆的三人,亲自将段然接下马后,仔细的瞧了瞧:“嗯,内力回来了,气色也不错。”   段然嗔笑着:“怎么还亲自来了,在家里等着就好了”。   听到家里二字,芫儿笑意满眼,爱抚的摸了摸段然的头:“想早些接到你,走,回家”。   马车行至寿长胡同,四周很静谧,胡同将将够马车通过,芫儿苦笑的说:“因这胡同狭长,百姓都称它瘦长胡同,郡守大人嫌寓意不好,就改做了寿长胡同,虽然胡同窄了些,好在四周环境清净,院子又雅致,最主要的是后角门能直通咱们的总店”。   段然却根本没在意这些,笑嘻嘻的跳下车去参观院子,三进三出的,虽说不算大,却很精致,东西置备的也非常齐全,甚至段然的丹瑰院里还有紫藤花架的秋千,若是花期时,必定俏丽无比。   段然挽着芫儿的胳膊四处瞧,觉得哪里都喜欢,十分满意。   见段然是真的满意,芫儿总算放下心来。   段然见芫儿将自己屋里的一切早都安置好,连丫鬟都安排妥当,吃过饭就安心的休息下了。只等去分舵视察的子任、子沐回来商议以后的事儿。   晚饭后,四人先将消息汇总合议了一番。   “如今敌暗我明,总这样龟缩着也不是办法,不管是引蛇出洞,还是搜集消息,咱们的买卖都得重新开张”。段芫儿分析着。   “嗯,我同意芫儿的说法,现在各路消息汇总来看,针对段家的黑手可能性最大的就是大皇子,看样子是冲金虎符来的,如今他们未能得手,恐怕还有后招。与其总这样被动的防着,不如主动些。而日月郡由丞相燕庆悟统管,燕庆悟是皇上的人,想必大皇子想伸手也要顾忌些,况且你们与长歌公子相熟,咱们也能提前打探些消息,多些保障”。子沐补充到。   “那咱们做什么买卖呢?”段然接到。   “开酒楼呗,做然儿那些拿手菜,就那一道套三宝,保证能名扬四海”子任兴奋的说。   “然儿做的拿手菜?套三宝?”段芫儿声音低沉,缓慢的问到。   “对啊”兴奋的子任津津乐道的讲起段然在花家做的那些菜,丝毫没注意到段芫儿的异常。   段芫儿若有所思的望向段然。   段然明知段芫儿在看她,却不敢回望,打断子任的话:“就你话多,先看看咱们手中都有哪些东西在考虑做什么吧”。   子任撇着嘴:“不是你先问的做什么吗?”   看着他俩又要吵起来没完,段芫儿接过话头:“不知是有人刻意传了什么谣言,还是有内奸捣乱,我接到消息赶来时,许多工人都罢工闹暴动呢,山庄的事儿本来就让咱们元气大伤,索性我就直接关了那几个分店,总店也停业了”。   “我想去看看”段然说   “好,走”芫儿前边带路。   没想到环境素雅的院子,穿过后角门就是总店后院的角门。总店正门就处在福盛街上了。福盛街是日月郡的主干道,车水马龙繁华不已。   段然看着四周环境和店内的结构布局:“地处中心,交通便利,一楼大堂,二楼雅座,如此看来,到真的适合开酒楼,不如这酒楼由我来开吧,芫儿你还是在暗处,以暗桩的事儿为主。”   “好”芫儿毫不迟疑的应到,似乎从心里就相信段然有这能力。   “如此咱们商议下具体的章程”段然决心忘记后世,安心开始新的生活。   四人商量到半夜,第二日一早就开始忙碌起来。   子沐和段芫儿经验广,地面熟且底下有人手,便去相看稳妥可靠的人手和外围事情。   段然和子任则楼上楼下,屋里屋外的布置房子,看哪里需要变动,哪里需要添置。   段然拿着纸笔,写写画画的前后忙了五六日,总算初具规模了。   子沐、芫儿也将找来的人手给段然相看,稀稀落落的站了半个院子。段然吩咐小厮搬凳子给大家“都坐下来吧,这么多人也要认一会儿呢。”   段芫儿上前一一向段然介绍:“这是方文林,大伙都称他文叔。”段然毒段芫儿交换了个眼神,段然微不看见的点了点头,芫儿之前提过这个方文林,是父亲留下的心腹之人。   方文林起身向段然行礼:“奴才见过小姐”。   段然侧身扶起方文林:“文叔不要客气,您是父亲留下的老人,芫儿哥也一直说这些年生意上您打理的极好,这才又请您过来帮我。”   方文林却是红了眼眶:“有负老爷重托啊”   “这不怪您,被他们有心算无心,败了也是无可奈何,早晚咱们会把这新仇旧恨一起了了的,不过如今把这生意先做起来才是正理。”段然说这抬头望向远方,原只是想找些事给自己做,如今却是卯足劲要做好。   “嗯,嗯,小姐说的是”方文林边抹着眼泪边点头,他以为老爷死了,段家就要散了,没想到还能等到小姐重新起复的一天。   “ 芫儿哥还有重要的事忙,这酒楼由我操持,想请文叔来当着掌柜可使得?”段然说。   “奴才全凭小姐吩咐”方文林已是全身肃穆,躬身应到。   “嗯”段然应到,并无其它话说,这是父亲的老人,能力和忠心在那摆着,无需多言。让文叔坐回去,示意芫儿可以介绍下边的人了。   芫儿领着两位姑娘上前行礼,白芷相貌清秀,肤色白皙,眼神虽清冷却透彻;紫萱身材极好,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看着极为俏丽动人。白芷擅乐器,紫萱擅舞。二人稍微展示了一下,段然非常满意。二人是芫儿和子沐亲自寻来的,身世清白且签了身契。   “招你们来是为了提升酒楼生意,只卖艺不卖身,每人配一个丫鬟,三两月例,若以后生意好了再涨,你们只需按时演出即可。不过丑话我说到前头,只要一心一意在这好好干,我必不会亏待你们。若是生出什么二心来,你们签的可都是死契。”段然摇了摇手中二人的身契。   二人闻言却都露出了开心的表情,她二人都是孤女,自小被暗黑门派收养,虽说按着大家闺秀琴棋书画的培养,可也不过是挣钱的工具罢了,多数不是到了勾栏院里,就是哪家大人院中的小妾、舞女之流的,最终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能这样光明正大的生活已是求之不得了,遂双双跪下叩谢:“奴婢定当死而后已”。   段然颔首,芫儿领了一对夫妻上来:“这位是金畅钧,这位是他的夫人金杨氏,二人都是日月郡里小有名气的说书先生”。   段然笑着点点头,从丫鬟手里接过两个本子递给金畅钧:“金师傅您看看,这些日子忙,故事只给您写了个大概,情节内容您看着再润色润色,节奏由您自己把握,可行?”   金畅钧二人本也是成名的说书先生,只是一个酒楼里很少要两个说书先生,他夫妻二人老是互打对台,能有地方同时收下二人,还长了工钱,本是非常满意,就愁自己手中都是些老话本,如今东家能有话本自是锦上添花,笑嘻嘻的接过话本,一本写着石头记,一本写着石猴传,随便看了几页已是惊喜不已,不由得连连拜谢,对东家更多了几分信服。   段然笑着让二人坐下,心想传承百年的四大名着,我就是写个梗概,也自是精彩不已的。却原来这石头记是红楼梦,石猴传是西游记。   “这三位是石德九师傅和他的两个儿徒石宽、石富”芫儿说到的三人上前行礼。   段然望向三人,沉思了一会说到:“咱们要开的是酒楼,歌舞、说书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菜品的好赖才是根本,这厨房便由我亲自督管,石师傅已然是日月郡里顶尖的师傅,但我还是要见识下石师傅的厨艺,才好安排菜谱”。   石德九听完愣了一下,他的厨艺在日月郡不说是第一,也敢说是前三,原以为对他三人也会如前边的人一样,客客气气的安置了,不成想不仅要检验他的本事,这厨房的事儿还要听一个小丫头的。不过转念一想,月银给的高,况且她又是钥都来的,没准真有什么高明之处呢,想通了也就放下了,恭敬的谢礼退下了。   只是石德九身后的石宽却没那么深的城府了,他爹的厨艺是他自小就被恭维惯了的,他也一直认为他老爹就是天下第一,这会儿看着段然就觉得是土包子进城什么也不懂,讥讽的话已然到了嘴边,看见老爹已经退下,便狠狠的剜了段然一眼,心想你个黄毛丫头,下午就给你好看。倒是他身边的弟弟石富要老成稳重许多,安静的跟着上来拜礼,又安静的跟着退下,连头都没抬起过。   子任正觉得段然说的有道理呢,抬头就看见石宽瞪来的眼神,不由的黑了脸就要上前,段然一把拽回了他,笑着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文,有些慢,写的不太好,没有亲爱的们路过给留个脚印吗?激励下偶呗~ 蓝瘦,香菇啊! ☆、纳士   第二十二章纳士   段芫儿又叫了十几个人上前,依次指给段然看:“这四个拳脚功夫不错,是护院;这两个会算账,是伙计;这三个是店小二;这两个是杂役;还剩两个是从前总店的小厮,你看着哪里缺人手随机安排的”。   “嗯”段然笑着点点头,对芫儿的安排都很满意。   芫儿顿了顿,有些歉意的说:“只是你想要的会算账,会功夫还懂药理的人不太好找。”   段然当时想做药膳,就随口一说找个懂药理的管家最好,笑着接到:“不用非要会药理,精于账务就好”。   芫儿无意识的搓了搓手:“到是找了一个,账务精通,药理也不错,就是功夫比较一般,你先看看?”   段然纳闷芫儿这么紧张干嘛,点头应了,好奇的去看人群中最末端上来行礼的男子,身着普通的灰色圆领长袍,低着头,长长的留海遮了半张脸,只露出挺拔的鼻子和红润的嘴唇,声音温润好听:“我叫郑未苼,十九岁”   “郑未生?都生了何苦还叫未生?”段然打趣的问到。   “因我是未时出生,母亲因此起名未苼”郑未苼只是简略答道。   “嗯,起来回话吧”段然望向方文林“先由文叔问问账务和生意上的问题”   “是”郑未苼起身面向方文林时,段然才明白芫儿的紧张从哪来,原来郑未苼的留海下,从左额至眼下有一大块赤红的记,因他长得十分俊秀,就更突显这红记,看上去分外扎眼。   “啊!”   “天呀,快看他”   “可真吓人!”丫鬟们虽然压制着声音,可还是让大家都听见了,全场一下静悄悄的都盯着郑未苼的脸看。   饶是见惯世面的方文林也是反应慢了一拍才缓缓提出问题。   段然却没注意听方文林的问题,只是望着郑未苼攥起的拳头,看着他手背上绷起的青筋,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她后世时有个发小闺蜜,成绩、人品、能力都很优秀,就是因为出生时候是重度兔唇,虽然做了多次修复,嘴上还是留了长长的疤,而且说话有较重的鼻音,因而在找工作时吃了多次的白眼和闭门羹,高等学府毕业,能力出众,却总比不上那些中专毕业,除了漂亮啥也不懂的美少女们。为此不知在无人时哭了多少次,又比常人多付出了多少。   “然儿?”直至芫儿走到自己身前,段然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见方文林点点头,看来能力没有问题。全场肃静的等着段然的决定。有人幸灾乐祸,有人面露惋惜。   郑未苼直直的站在那里,目光清亮的直视着段然,虽没有表情,却带着股执拗的劲。   段然盯着郑未苼足足五秒才慢悠悠的说:“以后把留海梳起来,像这样,多精神,多好看“边说边捏捏身旁芫儿的脸。   芫儿宠溺的拉下段然的手:“胡闹“   段然顺势起身,挎着芫儿的胳膊:“就他了,以后就是我的私人秘书了”。   “秘书?”芫儿望向段然。   “哦,哈哈,管家,私人管家”段然笑呵呵吐了吐舌头,转头吩咐到:“郑未苼的东西都送到我的院子,其它人下去安置,德九师傅下午直接去厨房候着”。说完拉着芫儿先走了,笑嘻嘻的说:“这几日辛苦了,想吃什么我做给你”。走了几步才发现,郑未苼还呆愣在原地,不由得开口叫到:“郑未苼!想什么呢?跟上”。   郑未苼愣愣的才回过神来,默默地跟在段然身后,回想着这些年因为这红记,无论自己学会多少东西,有多优秀,只要有人说一句他那红记是不祥的征兆,东家都会毅然辞对他。为此他总是留着长长的留海,想要遮住脸上的红记,可这位段姑娘却说让他梳起留海露出来?说那样才精神?他一定是不知道面带红记是不祥的征兆,不由的露出了苦笑。等她知道了也会辞退自己吧。   段然一行回到内院时,丫鬟们已经将饭菜都预备齐了,没能吃上段然亲手做的,芫儿有些小遗憾。   段然笑着安抚到:“今天时间紧张了些。以后有的事机会呢”。   饭毕稍事休息后,段然带着段芫儿、花子沐、郝子任、任未苼、方文林去了厨房,石德九已经带着石宽、石富先行准备材料了。   “德九师傅随便做两三个拿手的就行”段然沉思一会又到“石宽、石富也各做一道吧”。   三人又是一愣,随即喜笑颜开的动起手来,石宽、石富虽说跟着石德九多年,但一直都是帮厨伙计身份,如今若是能得东家赏识,准许独立上灶,也就算出师了,是以二人都使出了十二分力气专心做菜。尤其是石宽,心中瞧不上段然一个黄毛丫头指手画脚,一心要露一手好羞辱羞辱她。   一时间,当当的切菜声;柴火的噼啪声;煎炒溜炸的滋滋声,厨房里倒是好不热闹。   “油烟有些大,不如出去等着?”方文林到段然身边问。   “无妨”段然笑着摇摇头,眼睛却没离开认真做菜的石富。   石宽最先做完第一道菜:佛手金卷。   石富紧随其后做完第二道菜:菊花里脊。   石德九虽然做了三道菜,却也不比两个儿子慢多少,仅差半柱香的时间也都出菜了:麦穗虾卷、葵花斩肉、金钱鱼肚。   段然先走到石富的菊花里脊前,俯身闻了闻,夹起一块仔细看了看,才放入嘴中细细品尝,笑着点点头,喝口清水后同样的动作尝了石宽的佛手金卷。叫大家也都尝尝,见大家都点头满意后才开口说:“这两道都称得上是手艺菜,做的都不错,基本功扎实,味道鲜香。可以出徒了,石宽每月涨二两银子,跟德九师傅一起上灶吧”。   “谢东家”石德九开心的行了谢礼。   石宽谢完礼,微扬下巴,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石富倒是安安静静站在一旁,微笑的看着哥哥。   段然扫过众人的反应后开始品尝石德九的菜,待大家都品尝过后,指着麦穗虾卷说:“姜还是老的辣,德九师傅名不虚传,这道菜造型精致,味道可口,可以直接作为招牌菜上菜谱了。”。   石德九虽然嘴里谦逊着,可心里还是很得意。   段然又夹了口葵花斩肉(清蒸狮子头的前身)细细品味,缓慢的说到:“这道菜会做的人很多,但能做到口感松软,入口即化的不多,难点在于馅肉比例和炖至火候,德九师傅把握的极其精准。只是我在想如若快出锅时加入些蟹粉,是不是会把此菜的鲜香又提升了一些?”   石宽不假思索的接到:“我爹做了这么多年菜还不知道放什么吗?需要你胡乱指挥吗?”   段然品评的话一说,石德九就明白段然不是啥都不懂的黄毛丫头,根本没理石宽的话,径直转身回了灶台,在还热的锅中放入一些蟹粉,细细品尝。眼神陡然亮了起来,高兴的喊道:“妙,妙,妙,小老儿受教了”说着走回桌前把金钱鱼肚向段然方向推了推,示意段然在试试这个。   段然笑道:“这个不用尝了,手艺、味道都没有问题,所谓金钱鱼肚自是金钱鳘鱼的鱼胶最好,没有金钱鱼胶,用些上品的黄鱼胶、白鱼胶也可,可是德九师傅用的这却是最普通的鲈鱼胶,品级上差了些”。如若拿来鱼翅、燕窝段然可能品不出所以来,偏着鱼胶是因为后世的女上司偏爱,段然是做过深度功课的。可石德九闻言却震惊不已,鱼胶是冷门菜,不说一般人,就是做了多年厨师的人也别说光凭吃一口就辨别出来是什么鱼胶,甚至连鱼胶的品种名称都说不出来。自己此次也是有心要在段然面前显摆一番才选的鲈鱼胶的。此番听到段然的品评却是心悦诚服,觉得段然确实是见识过世面,有几分真本事的,遂恭敬的答道:“姑娘说的是”。   一旁的方文林接话到:“此事不怨德九师傅,德九师傅确实说黄鱼胶、白鱼胶更好些,只是要比普通的鲈鱼胶贵上十几倍,我就做主选了普通的鲈鱼胶。”   段然摇了摇头说:“文叔,不要用钱来衡量菜的价值,有些精品菜就需要精品的食材,关键在于呈现出来的菜品”。   方文林灿灿的到:“道理我懂,只是怕大众消费不起”。   “无妨,咱们自然会有大众消费起的家常菜”段然说。   见大家都无异议,便对石德九说:“菜谱上给您和石宽留出二十道,由您二人自行拟定,可随季节随时调整,可否?”   “好,回头拟出菜单后再呈给你。”石德九恭敬的说到,眼风扫向低头的石富。   段然嘴角含笑:“石富,跟着我,可行?”   石富猛的抬起头:“当真?”   段然笑呵呵说:“我还以为你没有表情呢”。   “好,如此最好,姑娘就给石富也赐个名吧”石德九开心的接到。   赐名就等于是收徒了,段然习惯性的想要拒绝,看见石富璀璨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变了:“名字就不用变了,直接搬去我的院子就行了”。   “是”石富脆生生的应了。    ☆、建阁(一)   第二十三章建阁(一)   “离开业的日子就差半个月了,这菜谱还是不太理想,想要做出名堂,就得有特色,得是别人没有的东西”段然拖着下巴自言自语,任未苼站在一旁并不接话。   “走,出去转转”段然想看看本地小吃。郑未笙更熟悉日月郡,带着段然去了正圆街。琳琅满目一眼望不到头,俨然是一条小吃街,段然很兴奋的东张西望,郑未笙走在旁边低声给段然介绍各种小吃的特色,很多人见着郑未笙的脸都会像见到瘟疫一样“嗖”的躲到一旁。郑未笙的表情有些僵硬。可段然却仿若没看见一样,专心的听着郑未苼介绍,看到自己感兴趣的,还会叫郑未笙买来尝。   二人一直逛到临近中午,刚好走至月江楼的楼下,索性就上二楼的雅座吃饭。   “其实这月江楼的菜很不错,只是价钱偏贵,又没有说书唱曲的,来这里的多是喜静之人!”郑未苼向段然解释着月江楼的清冷。   几道菜上来后,段然吃着味道的确不错,因着两国交界,人员复杂,口味也多样起来,只是辣味的偏少,也多是微辣。段然招呼着郑未笙坐下一起吃。叫了两遍郑未笙却没动,段然不禁好奇的抬眼望去,却见郑未笙满脸涨红,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段然不解的指着桌上的菜:“难道是有什么忌口吗?”   “不是。不……是”郑未笙摇着头,段然歪着头,满脸笑意的看着郑未笙,郑未笙感觉呼吸微滞,大喘一口气说道:“姑娘难道没听过,脸上长了红记是不祥之兆吗?”   段然眨了眨眼睛:“还有这样的说法吗?”   郑未笙涩涩的点点头,自辞的话却说不出口,心想等她说让我走吧,自己也就死心了!   不料过了半晌,段然才悠悠的出声:“遇见你之前,我段府满门除了芫儿和我,皆被人无端杀害,至今还未找到幕后黑手,你还能让我不祥至怎样?”说着自嘲的笑了起来“我都不在乎,你想那么多干啥?命是你自己的,何苦在意那些闲人的看法!”   郑未笙激动的上前迈了一步,想要抱住段然,又觉得不合情理。生生的顿住脚步,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吃起饭来,眼睛憋的有些红,却又不知如何表达。这些年来,除了娘和师傅,有几个人拿他当人看,一样的工作别人能得一两,他却只能得几十钱,往往还是遭嫌弃。这些年自己不知遭受了多少歧视与委屈。只有段然不仅没有歧视他,还重用了他。   段然自是不知道郑未笙心理的这些事,只是单纯的不在乎。想给他一个平等的工作机会罢了!却不知这样的平等在郑未笙的心理有多特别!   段然边吃饭边回忆石德九的二十道菜谱,无论是精品、家常还是荤素、酸甜,基本都涵盖了,很全面,很到位,达到开个酒楼的标准了,就差自己的锦上添花,一鸣惊人了。段然思索着还是需要从辣菜上下手,起码她做这两次来看,大家只是不适应辣,并没说不好吃,而且子沐就挺喜欢吃的,段然想起当时子任在边上辣的瞪眼睛,而自己和子沐吃的不亦乐乎时,眉眼都带出了笑意。   吃过饭,二人又去菜场买了很多辣椒,干的、湿的、麻辣的、微辣的、绿的、红的,满满几大包拎回了长寿胡同。一进府段然就带着大包小包东西扎进了丹瑰苑的小厨房里鼓捣。听到动静赶过来的石富正看见段然指挥人搬坛子。   “都是什么?”石富好奇的问。   “腌些泡椒,回头做菜用,你来的正好,我准备做几个菜试试,你和郑未苼一起尝尝”。   “好,我来给你打下手”石富更衣净手,兴致饱满。   听到段然要做菜的消息,段芫儿、花子沐、郝子任就连石德九、石宽父子都相继来到厨房,想要尝尝段然的菜。厨房一下就变得狭小起来。   段然有些哭笑不得,无奈的说到:“这菜也不是一下两下就能做好的,你们都挤在这有什么用,反倒影响我,除了石富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等晚饭时直接去浣岳厅吃就可以了”。   众人听到晚饭有的吃,都笑嘻嘻的走了。子任还不忘回头嘱咐:“然儿,记得做几个不辣的”。   好在石富的厨师功底扎实,段然二人倒是没费多少工夫就做好了一桌子菜:红油肚丝、夫妻肺片、扣三丝、糖醋荷藕、麻辣豆花、左公鸡、龙井虾仁、蒜泥白肉、虎皮尖椒酿肉、红三剁、八宝酿鸭、琵琶豆腐、锅包肉、雪花鲥鱼、酸汤牛肉,主食配的葱油拌面、四喜燕饺。   石富满脸兴奋,亲自端着菜往浣岳厅走,觉得跟着段然算是开了眼界了,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段然考虑到大众的口味,做的都是微辣。因为都是后世的菜品,大家都好奇的品尝起来。郝子仁和石宽的口味偏清淡些,更喜欢不辣的菜;花子沐和石富倒是非常喜欢辣菜,吃的不亦乐乎。   段然望向石德九,石德九笑到:“老夫也算走南闯北也算见多识广了,可姑娘做的其中几个菜都是老夫闻所未闻的。尤其这道左公鸡,色泽金黄,外边焦香酥脆,里边鲜嫩可口,又集了酸、甜、脆、辣、鲜、香于一体,口味复合多样却又融合一体,很是独特。   众人听他一说,又都加了一口。点点头。子任笑着说:“我可品不到你那么高深,就觉着很好吃又不太辣”。众人哄笑。只有段芫儿浅笑着问:“都是然儿做的吗?”   “对啊,对啊,大小姐可厉害了,我只在一旁打打下手,都是大小姐亲自做的”石富眼里闪着无限崇拜。一旁的石宽笑得有些讪讪的。   段然却感觉到芫儿眼底的迷惑与探寻。有些别扭的转过头,正对上看过来的郑未苼。   郑未苼小心翼翼的说:“这红油肚丝、麻辣豆花和蒜泥白肉我虽然以前没吃过,可感觉好像差了些味道”见众人有些不悦的望向自己,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做的不好吃,我是想说是不是这辣椒品质不够好?”   段然蹭的站起来“对,我也觉得味道没有达到我想要麻辣椒香,一直没想出是哪的问题,就是辣椒品质的问题,你们等会我做个菜马上回来”段然跑到小厨房,翻出泉嫂送的辣椒,又做了个水煮肉片端回来给大家吃,这次石德九、芫儿、任未苼都吃出了辣椒的不同,用泉嫂的辣椒做出来的更加有辣椒的香辣味。段然又拿出泉嫂做的辣椒酱给大家尝,大家都觉得非常可口。   段然思索了一阵抬头对芫儿说:“恐怕我要去趟泉嫂家,我想把她的辣椒都收购来,并且我想要做一种秘制辣酱(类似郫县豆瓣酱),可以当做调料直接炒菜用,省时省力还不怕被别的饭庄偷师,需请了泉嫂来帮忙参详一下。”   段芫儿想了想:“好,那我陪你去?”   “不用,子沐和郑未苼陪我去。”段然想着子沐于泉哥有恩,可能更事半功倍些。   郝子任抿了抿嘴,看向众人并没有说话。 ☆、建阁(二)   第二十四章建阁(二)   段然洗漱完毕,准备早些上床休息,刚往床上一躺,却感觉身下软绵绵的,吓得一声尖叫,从床上蹦了起来。   床上却笑嘻嘻的坐起来个人。   段然这才看清楚,一脸得意坐在自己床上的郝子任。   “你个混球,吓死我了!”段然气的摁住郝子任就打。   郝子任捉弄了段然很开心,笑着任她捶打,只是伸开手揽着段然的腰,防着她跌下床去。   “嘭,嘭”两声,门和窗同时蹦进来两人,正是听到段然尖叫声赶来的花子沐和段芫儿。二人看清床上的人,一句话没说,又都转身走了。   要不是“嘭”的一下关门声,段然都怀疑自己眼花了。   这才低头发现,自己半压在郝子任身上,而他的手正揽在自己腰上,姿势很是暧昧。难怪觉得子沐刚才有些脸红呢!   “无耻,谁让你随便进我屋的”段然边说边起身,就是微红的面庞让这埋怨的话也变成了娇嗔。   郝子任斜靠在床上:“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泉嫂家”。   段然:“那怎么行,订的那些桌椅板凳、橱柜、摆设都要到了,当时都是咱俩一起商议的,你我都去了,谁来安排布置,况且就快开业了,还有许多事要忙,剩下芫儿哥自己怎么忙的过来!”   “嗯,也对~”郝子任说话拉着音,猛地靠向段然:“那作为补偿,我今晚就不走了吧!”   “什么?”段然脑袋转了会儿才明白郝子任说的什么意思气愤的说:“你今晚的目的根本不是要跟着去泉嫂家,就是想…….”后边的话自己也说不出口,一脚向他踹去。   郝子任呵呵笑着,并未掩饰自己的目的,侧身一朵,顺势又把段然揽过来,一起靠在了床上笑着说道:“反正咱俩早就绑在了一起了,选个吉日直接成婚吧。你嫁给我?或者我和子沐一起嫁给你?反正在日月郡哪种成婚方式都行!我看子沐也是乐意的,而且来的时候祖父也默许了。”   “嗯,啊??”段然虽然之前听花萧肃说的时候有了心理建设,可此刻听郝子任就这么直接的表达出来还是有些不知所措,感觉从耳根到脑门都发着热,呆呆的不知要怎样回话!   郝子任嘴上说的时候手也却闲着,早就除去了二人的衣物,而且仔细观察着段然的表情,见她虽脸色通红,懵懵懂懂的样子,却一直没有不虞的神色,知她心理没有不喜自己和子沐,很是开心,有些情不自禁的就吻了下去!直到二人快透不过气时才松口。段然将脸伏到郝子任怀中,嗡声嗡气的说道:“别闹。明天要早起赶路的,还得骑一天的马呢!”   郝子任笑着拽过被子和段然一起躺下:“知道明天的正事要紧,况且今天你也累了一天。安心睡吧,我就抱着你!”   段然是真有些累了,在郝子任怀里找了个舒服姿势,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看着呼吸逐渐均匀的段然,郝子任苦笑出来,心爱的人在怀却只能抱着,可苦坏自己早就高高支起的帐篷,不过想着以后还有漫长的后半辈子呢,倒也心满意足的睡了。这些年从没有过的心安,就连睡着了都是嘴角翘起的!   翌日,因为决定的比较突然,段然一行虽然天未亮就起身收拾,等到出发时已经巳初(上午9点)了。   段然、花子沐、任未苼三人各一匹马,奔向邻县的泉嫂家。中午只在马上随便垫了一口干粮,直到傍晚三人才赶至县城,在马上颠了一天,草草吃过饭,早早的休息下,一夜无话,第二日上山时,正遇上要下山卖辣椒的泉嫂。   “恩公、段姑娘,怎么是你们?”泉嫂开心的迎上段然和子沐。   “就是来找您的”子沐客气的应着。   “好,好,走,回家去”泉嫂也不卖辣椒了,开心的转头往家走。   花子沐接过泉嫂的包袱挂在马上,泉嫂连连道谢。激动的对子沐说:“恩公,自打吃上你的药,我家里的一天比一天气色好,如今不但很少咳嗽了,还能干活了,昨天还下地圈套了两只山兔子呢,这就回家做给你们尝尝鲜。”   子沐也温和的笑着:“这样最好,泉哥本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慢慢调养,可以去根的”。   泉嫂听了子沐的话,更是满心欢喜,健步如飞的像家里走去。   “当家的,快出来,恩公和段姑娘来了”刚到门口,泉嫂就急急的喊到。   “恩公,快到里边坐”泉哥开心的迎出来。   “你们先坐,我去做饭”泉嫂转身就要走。   “孩儿他娘,恩公他们定是有事才来的。”泉哥有些无奈的叫住自己的妻子。   “瞧我,光顾高兴了。”泉嫂有些羞赧的站住了。   “无妨,我们这两日光顾赶路了,正想尝尝泉嫂的手艺呢。刚好郑未笙的医术不错,让他再给泉哥瞧瞧”子沐笑着说道。   “好,好,太好了,我这就去做”泉嫂红着眼眶,搓着手,大步的向厨房走去。   郑未苼从药箱里拿出手枕,示意泉哥坐下。   “劳驾了”泉哥将手搭在手枕上。   看着郑未苼一脸认真的号脉,段然轻笑的对段芫儿说:“我去给泉嫂帮忙。”   不大时间,泉嫂陆续端着菜上来:“山里人家没什么好吃的,恩公你们讲究着吃”。   子沐望向桌上的炖野兔、炒山磨、地三鲜、焖鸡蛋,还有段然做的麻婆豆腐,酸辣白菜。对于拮据的泉哥家,想必这些都是他们拿出的最好东西了,笑着说:“比起我们这几日吃的干粮,这些可不知道要好出都少了”。   “就是,泉哥,泉嫂都来,还有大妞儿和虎子。大家一起吃,尝尝我做的菜。”段然笑着招呼泉哥一家。   泉嫂只是笑着应声,并不挪动步子。   “咱们没那些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我们正好也有事要和您二位商量,都一起坐下来吃吧”子沐笑着拽出凳子坐下,伸手让着泉哥,泉嫂。   泉哥二人,对视一眼,也都羞赧的坐下了。   “这事由我来说吧,我们此次来找二位,也确是有事,因着我准备在日月郡里开个酒楼,有些菜需要辣椒,可日月郡里辣椒的品质都没有您二位种的好,而我还想要做一种辣酱,想要泉嫂帮忙,所以想请您二位下山给我们帮忙。泉嫂和大妞到厨房里帮我;泉哥继续给我们种植辣椒;至于虎子可以跟着子沐或者郑未苼认些字,跑个腿的。您看可以吗?”   泉哥、泉嫂有些带愣住没有说话。   郑未苼接话到:“刚才我给泉哥号完脉,子沐公子开的药方很对症,病症基本已经好了,我在开个温补的药方,巩固些时日,泉哥基本就可痊愈了”。   子沐又补充到:“到了日月郡,吃住都不需您操心,每月还给您开月银,包括大妞儿和虎子”。   泉嫂听完话,就哭着跪下了:“恩公,您这是折煞我们了,泉哥这病没有您不知道要托成什么样呢,我们不是那不知恩图报的人。只是在这山上住的久了,想要山下有些紧张、担忧”。   段然很能明白,人面对未知环境的担忧与茫然,赶忙过去搀扶泉嫂:“您这怎么还是动不动就要跪下呢,我们这是求您来帮忙了,随您的心意,不愿也没关系,我就买您的辣椒和辣酱;愿意也请您放心,还让您一家四口过自己的小日子,万事有我们挡在前头呢”。   一直沉默的泉哥站起来,深深一辑:“再让恩公和段姑娘说下去就是我们不识抬举了,我们去”然后转向泉嫂:“孩他娘儿,收拾东西下山,咱俩蜷缩在这山上一辈子可以,怎么也得让妞儿和虎子见见外边的世界去”。    ☆、建阁(三)   第二十五章建阁(三)   商议妥当后,一干人等都行动起来,子沐下山去雇马车。段然和任未苼帮着收拾东西。大件家具没有,金银细软没有,就衣物和简单物品,全家人加一起也才一个木箱和一个包袱。倒是辣椒和辣酱装了满满三大箱子。   一行人收拾妥当,赶到镇里投店时,天已经大黑了。   两个孩子第一次下山,觉得处处都跟新鲜,看个不停,问个不停,稚嫩的话语把气氛调节的很是欢愉。   第二日,段然和子沐骑马先行赶回,郑未苼带泉哥一家坐马车两日后也到了。   回到日月郡后,段然就开始了自己的试菜大战,石富每天跟着做菜更是精神饱满,子沐和芫儿每天试菜试的不亦乐乎,只有吃不了辣的郝子任每晚赖在段然屋里不走。   时间转眼就到了开业的日子。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红绸下缓缓露出‘四季阁’三个鎏金大字。   “欢迎光临四季阁!”伙计们高声招呼着。   段然和芫儿在楼上雅间看着酒楼内的迎来送往。开业酬宾的消息早在多日前就放了出去,每桌无论消费多少都会送红油耳丝、辣炒花蛤、麻婆豆腐、鱼香肉丝四个菜碟,一碗泡椒酸笋老鸭汤,一碗油泼面。是以前来吃饭的人虽不少,却多是点了一个便宜菜就等赠送的四碟两碗。   有的人吃了赠的菜碟嫌给的太少了,吵吵着再上点,说没吃两口就没了;有的人吃了一口说什么玩意啊,辣死了,骂骂咧咧的就甩手走了。   芫儿看着有些忧虑的望向段然:“是不是给的有点少?”。   段然到是一脸坦然:“无妨,点到即止嘛,喜欢的人吃不过瘾自会再来;不喜欢的扔了也不会太浪费。”   “那辣味是不是有些重了?”芫儿还是有些纠结。   段然想到后世那些炒作的明星,都是绯闻越多越火,笑嘻嘻说:“那就更没事了,我那几个菜,麻辣、酸辣、甜辣、香辣一应俱全,无论喜欢还是讨厌,都会让大家印象深刻,印象深刻自然就会对别人说,而人都有好奇心的,总要自己前来亲自试试好吃到什么地步,难吃到什么样子。总之越有争议越好”。   “就你有理”芫儿点点段然的脑门“走吧回后厨看看去”。   “好”段然看眼楼下虽然吵吵嚷嚷很是热闹,但方文林进退有度,前前后后照顾周到。笑着拉住芫儿:“慢点走,不过话说回来,你找的这几个人真是妙啊,先说文叔,精明内敛,眼界宽,嘴皮溜,太适合做大掌柜啦;再说石富,平时看着呆头呆脑的跟个锯嘴葫芦似的,可只要到了厨房里,那是一说就会,一点就透,交一个菜,还能触类旁通出三个菜来,这徒弟带的是省心省力,逍遥自在啊!”   段芫儿揉揉段然的头发,笑着说“我们然儿也不错啊,找来的泉嫂一家也不错嘛,听说连大妞都能上灶帮忙了?”。   “嗯,那倒是,我的眼光也是极好的,没想到大妞在做饭上还挺有天分,让她跟着石富好好学学,过几年也能是个不错的厨子”段然毫不谦虚的接到。   段然二人有说有笑,可石德九坐在厨房里却是有些悲喜交加了,看着左边灶台上忙活着的二儿子石富,真是欣喜宽慰,跟着段姑娘后大有长进,已能独挡一面,今日赠送的四碟两碗都是由他做的;右边灶台是由自己和大儿子石宽负责的,今日就做前边点的菜,可点多是青菜、豆腐的简单菜,石宽自己就处理了,反倒是自己有些多余,坐在这看着大家忙忙碌碌,有些难过。   段然进屋时刚巧看见石德九无声的叹息 ,微笑着走过去:“德九师傅不必叹气,如今咱们正在创招牌,自然主推石富那里,您就趁现在好好指导指导他们兄弟俩,等到日后牌子响亮了,有你忙的时候。”   石德九看见段然走来时,已经站起身来,笑着摇摇头:“姑娘说的老朽晓得,就是劳碌命,突然闲下来,有些不适应而已。”   四季阁连着送了三天菜,无论评价好坏,名声是传出去了。之后的几日虽不说天天爆满,但也说的上是络绎不绝。到了第二十日还有很多慕名而来要尝辣菜的外地商人,段然放下心来,明白自己这牌子就算创出来了。到了晚上,招呼着众人,由她亲自下厨款待大家。   段然端起酒杯:“来,这杯我敬大家,谢谢大家伙这些日子的辛苦劳碌,咱们的四季阁总算闯出些名声了。”说完一仰脖把酒干了。   大家也都开心的跟着干了。   段然倒上第二杯酒:“文叔,这杯敬您,这些日子店里的招待全靠您,辛苦了。”   方文林闻言就要起身,被一旁的芫儿拽住,红着眼眶说:“少东家客气了,我的命都是老爷给的,能为姑娘出一份力我比什么都开心,以后您也放心,我必会全力而为。”说完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段然倒上第三杯酒:“德九师傅,这杯敬您,虽说这些日子多是来尝辣菜的,您出手的时候少,可日后还有许多需要靠您的地方呢。而写还要谢谢你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儿子”说着看了一眼石富。   石德九闻言有些激动:“东家折煞我了,以前我这心里或许还有不服的地方,可见识了姑娘做的菜老朽是真心佩服您的,富儿能跟着您是他的造化。姑娘放心,老朽是明白人,我相信日后咱们定能做成钥国最有名的酒楼。而且老朽我最近可没闲着,正在研制新菜,和姑娘一试高下”。   “哦?”段然笑嘻嘻的举起酒杯:“如此,我可是拭目以待了。”   “瞧好吧你!”石德九好像找回了当年学厨时激情,豪情万丈的干了杯中之酒。之后还真就研制出两道钥国第一酒楼的招牌菜,此为后话,慢慢在表。   第四杯敬芫儿哥,第五杯敬子沐……段然一圈酒下来的时候,已经喝了七八杯。到一顿饭吃完段然喝了足足有十五六杯,虽然杯子小,酒精纯度也比后世低,可段然还是有些晕乎乎的。   酒足饭饱,大家都走了,段然也准备回房休息了,却看见郑未苼还在那帮着收拾桌子,想着他一整顿饭也没说过几句话,而且平时跟在自己身边也是干活的时候多,说话的时候少,且极有眼色。虽然大家都对他敬而远之,他也都是默默干活,从不抱怨。不知怎的就觉得心疼,过去拉住他的手:“随我来”。貌似酒后忘了自己已经穿越了,也没觉得拉个手有什么。全然忽略了身边丫鬟们惊异的眼神。   就是任未苼,许多年后也还清晰的记得那个晚上,那双温暖的手。    ☆、情动   第二十六章情动   郑未苼就那么呆愣愣的任由段然牵着手走,不知道她想要干嘛,就觉得她的手很暖,这些年人们都视他为瘟神,除了母亲似乎从未有人这样牵着他的手走过,直到了自己屋里,坐到椅子上,郑未苼还有些走神,望着自己的手发呆,总觉得她牵过的地方有些灼热。   “抬头”段然抬着郑未苼的下巴说到。   郑未苼此刻才发现,段然不知何时拿来了许多颜料,貌似是唱戏人画脸用的颜料。   “别动,画歪了你别怨我啊”段然搬着郑未苼的脑袋说。   凉凉的画笔在脸上小心的游走,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是段然温热的呼吸和灼热的手,郑未苼就这样半抬着头望向段然,从未与人这样近距离接触过的郑未苼感觉全身僵硬,心跳巨速,十分紧张的怕段然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感觉过了很久又好像很快,段然对着自己的脸轻轻的吹了几口气,笑着向后站了几步,开心的说:“好了”。   段然转身去寻镜子,郑未苼终于放松下来,觉得自己紧张到手心冒汗了,可是放松的同时又有那么丝失落。   “看看怎么样?”段然笑嘻嘻的举过镜子,让郑未苼全然忘了自己纠结的心情,因为他已经被镜子里的景象惊住了,一个妖艳的美男子,左脸上盛开了一朵红艳艳的牡丹花,这真的自己吗?红记变成牡丹花后感觉整个人都变了。   段然抬着郑未苼的脸仔细端详着“恩,好看极了,可以睡觉啦”,说着还啵的对着郑未苼的脑门亲了一口,全然一幅欣赏自己作品的表情,根本没放在心上,转身走了。却不知这一吻搅乱了一湖静水。郑未苼一夜都未睡着,一会儿摸着脑门自己傻笑,一会儿拿着镜子对着左脸发呆。   话分两头,段然这边出了郑未苼的屋,摇摇晃晃的走向自己屋子,刚一进内室就看见一席白衣的郝子任坐在那里,段然摇了摇头,瞪着眼睛仔细看了看:“花子沐,你穿着郝子任的衣服干什么?”“你怎么看出来的?”床上的花子沐一下弹了起来,因为他和子仁实在太像,为了好区分,总是他穿黑衣,子仁穿白衣。今夜子仁也有心帮自己,正好趁着段然喝了酒,自己穿上子仁的衣服就过来了,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却没想段然开门就认出了自己。   “你俩的身材、说话的语速、走路的步伐都不一样啊?”段然不以为然的说。   “可我刚才坐在这里,没说话,也没走路”花子沐愤愤的说。有些郁闷计划怎么这么轻易就失败了。   “哦,你们俩的呼吸频率、神态举止都不一样啊!总之我就是能看出来。”段然一副你穿了什么我都能看出来的表情,就转身洗漱去了。   花子沐郁闷了一阵,又开心起来,照段然说法,自己和子仁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嘛。自己从不是他的影子。想到这里花子沐就有些坐不住了,快步向耳房走去,和洗漱回来的段然撞了满怀:“然儿,我……那个……然儿”花子沐顺势将段然抱在怀里,呢喃着不知道要怎样表达自己。   “我知道了,你想来就来呗,何苦要装成子仁呢?”段然无奈的说到。   “然儿?”子沐不确定的抬起段然的头,四目相对。看见段然眼里的促狭笑容,忽然觉得心好像飞在了云端。一个公主抱就将段然放在了内室的床上。   “然儿。我对你的爱,从不比子仁少”子沐将段然压在了身下,深情的说。   段然目光变的有些深邃:“我知道,只是多夫这事一时让我有些不好接受……呜~~”后话都在吻中了。   子沐挥手熄灭了蜡烛,这一夜只恨春宵苦短。   段然自己不知是潜移默化接受了多夫的事,还是酒后乱XX,总之就那么顺其自然的发生了些啥………^@^!   翌日,段然是被饿醒的,床上的子沐早已走了多时了,段然坐起身来敲着宿醉后发晕的头,恨恨的骂了句“这只披着羊皮的狼”,还得认命的拖着酸疼的腿收拾狼藉的床,真拉不下脸让小丫鬟收拾,不过就这么给人家小男生吃抹干净了?段然觉得自己被这个世道带坏了,全然不知自己是满脸得逞的坏笑。   午饭时的气氛就有些诡异了,关于花子沐,虽然身份一直没挑明,但大家心里都明白早晚他也得贴上段然的标签,是以昨晚段然房里折腾了大半宿,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任花子沐局促的坐在一旁默默吃饭,没人理会。   只是郑未苼这脸上顶朵牡丹花,小媳妇似的的坐在那娇俏俏的望向段然,就有点让大家不知所以了。   段然这边直到看见郑未苼的脸,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那是自己画的,貌似临走时还亲了一口?“咳”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我就画着玩的,怎么没洗去啊”。   “我觉得~~很好看,挺喜欢这个样子的”郑未苼红着脸低声应到。   “无妨,喜欢就好,随时可以在画” 段然说话时已经感觉到气氛骤然变冷了,却还脑抽的补了一句“我也觉得挺好看”。   感觉好几个眼刀向自己飞来,段然都没敢看郑未苼期待的眼神,吓得一路向厨房小跑而去“我去看看石富做的怎么样啊”。   “咕噜噜”还未到厨房,段然的五脏庙已经抗议起来,苦命的娃,早饭还没吃呢。   “好香,德九师傅这是做的什么?”段然感觉无论什么,只要能进肚就好。   “姑娘来的正好,尝尝我新研制的菜”石德九装好盘递过来。   段然却饿的不行了,喊大妞先给自己盛了半碗米饭,大口的吃了起来。   见段然吃的尽兴,石德九开心的笑了,端着茶过来:“慢些吃,还有呢。”   段然呵呵的笑:“德九师傅见笑了,我是有些饿极了,不过德九师傅这菜叫什么,吃的我是胃口大开啊。”   “不瞒姑娘,这菜我刚研制出来,还未来得及起名,姑娘瞧着如何?”石德九说。   段然填饱了肚子,开始仔细的翻看起来:“这里有豆腐、猪肉、虾仁、青豆、甜红椒和青蒜,看上去红亮鲜艳很有食欲”说着又夹口豆腐放入嘴中细细品尝:“入口滑嫩,有咸、鲜、香、辣、甜、酸六味,六种食材,六个味道,这菜就叫六味豆腐如何?”   “六味豆腐,好,就叫这个”石德九拍手称赞。   “不过这菜咱们不着急出,德九师傅您在精细精细,回头找个合适的日子,咱要把这才推出个名头”段然思索着说。   “好”现在的石德九对段然是全然的信服。    ☆、复遇   第二十七章 复遇   三个月后,钥都,一品阁二楼雅座内,一位紫衣男子斜靠在榻椅上,悠闲的摇晃着手里茶杯,透过氤氲的热汽望着远方。看似无状,其实深厚的内功已将楼下大堂吵嚷声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   路人甲:“听我舅舅说,有道招牌水煮鱼,哪里是什么水煮嘛,又麻又辣的舌头都没知觉了,根本没法吃。”   路人乙:“我怎么听我表哥说,有道鱼香肉丝,里边根本没有鱼,却做了出鱼的味道,而且麻辣鲜香,极其可口呢?”   路人丙:“菜好吃不好吃我不知道,可说书的精彩绝伦倒是真的,金畅钧夫妇说的石头记和石猴记可是场场爆满。我爹去那边走货,被吊的多耽误十天听书,就现在还把长随扔在那里听,等着回来给我们讲呢”   路人丁:“这事儿我也听说了,逢三、六、九的日子是金畅钧说石猴记;逢二、五、八的日子是金氏说石头记;逢一、四、七还有白芷和紫萱两位姑娘的歌舞也极是叫座;余下逢十的日子就由酒楼东家夏花姑娘随机了。”   路人乙:“东家是位姑娘?”   路人丁:“可不是就是位姑娘,据说那些稀奇古怪的菜品都是她创出来的,就连那两个话本子都是那位姑娘写的。现在好多酒楼都派专人去听,回来到自己的酒楼说,她的酒楼说到十二回,别的酒楼也能跟到十回,带动着许多酒楼都宾客满朋。”   路人甲:“这姑娘是个能折腾的,只是她家人就不管吗?”   路人丙:“看你又冒傻气,那日月郡是两国同治,自然也袭了骆月国的风气,据说那石头记可都是夫人小姐去捧场”。   楼上雅座内,紫衣人稍微调整个姿势,放下有些凉的茶,打了个响指,暗处闪出一黑衣人,“去查查”“是”话音还未落,人已经没影了。   半个时辰后黑衣人又回到了紫衣人面前:“说的却是日月郡的四季阁,暗影处也传回消息,创四季阁的却是段姑娘,在他身边的除段芫儿还有莫无宫的两位少庄主花子沐、郝子任。”   “莫无宫也掺和进来了?”紫衣人皱眉到。   “是,所以咱们收消息增加了许多困难,且,并且……”黑衣人望着紫衣人的眼色不知如何表达。   “吞吞吐吐做甚”紫衣人挑眉。   “是,二位少庄主都和段姑娘有……呃,是都已服侍段姑娘”黑衣人垂下头,心想自己提这茬干啥。   “什么?”紫衣人站起来,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又笑了出来,缓缓的坐下:“哼~刚到日月郡,就学会了骆月的坏风气,走吧。咱们也启程。”   几日后的日月郡四季阁内。   “姑娘,您快去前边看看吧”方文林身边的小六气喘吁吁的跑进厨房。   段然放下手中的活:“这样毛手毛脚的做什么?慢慢说”。   “雅座里来了几位客人,上水煮鱼嫌麻,鱼香肉丝嫌甜,酸汤肥牛嫌酸,葵花大斩肉又说太腻,总之十多道菜样样不合口”小六擦了擦额头冒的汗。   “不合口就让他走呗?”段然懒得理会这种找茬的人。   “可掌柜看他们的穿着气度不像普通人,而且意有所指的是想见幕后老板,所以掌柜让我来知会您一声”。   “走吧,去看看”段然擦擦手,率先向雅座走去。   “这道火候差了些;这道品相差了些;这道用料差了些”一位透着无限娇柔的男子声音在雅座内缓缓传出。   “原来是谜风公子大驾光临,我说这么大的排场”段然冷冷的说到。   “淘气,还不过来见过两位郡守大人,这位是骆月国驻守日月郡的罗筱孜罗郡守和他的夫侍陆琪芳”燕长歌指向右手边的两位。   段然只是向二人见礼,却并未接话。   罗筱孜有些尴尬,笑的说道:“其实我觉得这些菜都挺好的,琪芳的嘴太刁了,段姑娘请见谅”。   段然这才仔细看向二人,罗筱孜一身宝蓝色多幅罗裙,宽眉大眼,看上去透着股飒爽英姿的劲儿;身旁的陆琪芳身量不高,身型瘦挑,长相俊逸,就是傲娇的小眼神怎么看怎么透着股娇媚。   段然心里绯议着臭娘炮,嘴上也不怎么和善:“看来陆公子是个中高手了,望不吝赐教”。   陆琪芳小眼一斜,一点也不甘示弱:“会吃就一定会做吗?这菜做出来不就是要人品尝的吗?连点实话都不让说,真怀疑这四季阁是怎么出名的”   “你……”段然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俩人怒目而视,那感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了。   “咳~还有这位是咱们钥阳驻守日月郡的郡守燕长回,也是家兄”燕长歌轻咳一声,打断了段然和陆琪芳的弥漫硝烟,轻指向身边的锦袍男子。   果然家兄二字成功吸引了段然的注意力,仔细看向燕长回,身形高大,剑眉星目,五官挺立,带着北方汉子的英武。虽然和燕长歌都属帅哥,但明显不是一个类型的。段然来来回回在二人脸上找着相似之处。   燕长回了然的笑了,对着段然说:“我是父亲收养的,三岁时,我与爹娘回乡认亲,不想路遇山匪……”燕长回眼眸低转,声音消沉,显然有不开心的过往。   燕长歌无声的拍拍燕长回的肩膀,继续对段然说到:“父亲那时正任中书省的右侍郎,恰巧路过,山匪却早已经走了,只救回了奄奄一息的大哥。辗转找到大哥的叔伯时,他们看着重伤的大哥说他克死父母,是不祥之人,不让他归家。后又找到大哥族中长辈,又说大哥没有认祖归宗,不是他族中之人。父亲一怒之下,将大哥带回家中,改了姓名,入了族谱,由母亲亲自教养的。所以我这哥哥虽不是母亲生的,可是正经的兄长呢。”   段然闻言倒是无比恭敬的给燕长回行了礼,乖巧的说到:“见过长回哥哥”。   同样是郡守,段然态度的一百八十度转弯,让受到冷遇的陆琪芳很不爽,可身旁的罗筱孜一直在示意自己不要说话,只得冷哼一声,将头扭像窗外。   段然对燕长歌说:“有事你就直接去后院找我呗,整这么个动静,是几个意思?”说到最后斜眼瞅着陆琪芳,眼中的不快很是明显。   罗筱孜也清楚陆琪芳今日的几句话算是把段然得罪了。   “是两位郡守找你有事商量”燕长歌语气虽然温和,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悦的冷意。段然全然不知自己院子周围早已被段芫儿三人打造的铁桶一般,燕长歌的人试了两天,并没有找到机会进入。这才由着陆琪芳在这找茬。   “哦?”段然瞪着陆琪芳“郡守找人的方式可真特别呢?”   罗筱孜倒是一敛之前的尴尬,笑着举起酒杯:“无心之举,只是为了见段姑娘一面,这杯酒算是赔罪。今日过来主要是因为日月郡地处两国,为了两国子民和谐相处,每年都会举办小年宴,小年宴上会邀请六家酒楼斗菜,如今您的四季阁风头正劲,想邀请您的四季阁参赛。”   这一番话倒是让段然一愣,仔细看了看罗筱孜的通身气度,能做到郡守倒也不是简单人物。   见段然没有说话,罗筱孜淡然的笑了:“当然斗菜也就是为了热闹,有个彩头罢了,届时还想借您的金师傅给说一段呢。”   “其实真的很一般”陆琪芳挑衅的眼神让段然收回深思,“好,参加,金师傅也去”连具体规则都没问,就转身走了。   被忽略陆琪芳生气的站了起来“你……”   “好了,咱们也走吧”罗筱孜倒是淡定的起身,向着燕长歌、燕长回一揖:“告辞”。   段然迎上闻讯而来的段芫儿:“然儿,会不会……”芫儿有些担忧。   “无妨,咱们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出名,这正是个好机会。”二人向正屋走去,段然示意小厮去寻子沐、子任二人。    ☆、约见   第二十八章约见   段然、段芫儿、花子沐、郝子仁四人来到正厅合计起来。   子沐冷静的分析:“本来咱们开店的目的就是要收集消息和引蛇出洞,参加这小年宴斗菜无论输赢,名声肯定是打出去了”。   段芫儿:“如此说来,确实利大于弊,是个机会。”   段然:“好,那就这么定了”。   “离小年宴也就不到俩月了,不知都有些什么说法,咱们是不是要着手准备了呢?”郝子仁问。   “对啊”段然一拍脑门,光顾和陆琪芳置气了,都不知道这斗菜是怎么个斗法:“叫文叔过来问问吧”   其余三人点头颔首。   一盏茶的功夫方文林匆匆像正厅走来,对众人见礼:“小姐、公子、子沐公子、子任公子”。   “文叔坐下喝杯茶,找您来是想问问小年宴斗菜的事儿”段芫儿温和指向侧椅。   “谢公子”方文林侧身半坐在椅子上,思索一番,缓缓说道:“咱们日月郡的小年宴从两国统管日月郡开始就有,不过每年斗的样式不尽相同,去年是斗花魁;前年是歌舞。往年还斗过文;斗过武;也斗过酒和茶。这斗菜到是头一回,不过斗菜也不错,大伙儿都能有口福了。”方文林说着自己高兴起来:“有一点倒是可以确定,历年参加小年宴的队伍,无论输赢都会两国成名,是以好多商家都是削尖了脑袋想要钻进去呢”   段芫儿闻言皱了皱眉:“恐怕今年这斗菜和选中咱们都是燕长歌的手笔”。   段然略一思索,点头到:“有可能,回头问问他吧”   郝子任:“管他咋回事,反正咱们是箭在弦上了,文叔儿,你说说这小年宴都有啥规矩。”   方文林笑着回道:“这个好说,大规矩从未变过,无论斗的什么,每年的参赛队伍都是六个,钥阳国和骆月国各派一只队伍前来;驻守日月郡的两位郡守在日月郡里各挑一个队伍;咱们当地的望族在推举两个队伍出来。小年宴当天每个参赛队伍前都会摆一个大坛子,由事先筛选好的二百名百姓每人三枚大钱,三十名来自两国的使者每人六枚大钱,六位两国的官员每人九枚大钱进行投选,最后哪个坛子里的大钱多,那个队伍就是获胜。至于比赛的彩头和具体的比试过程,就由两位郡守商议后决定后通知给各队,这个估计要小姐亲自去问郡守们了”。   “嗯~”段然托着下巴想了想:“文叔你先给燕长歌下个帖子吧,约明日中午在四季阁的雅间见”。   “好”方文林行礼告退。   “等见过燕长歌在做下一步打算吧,饿了半天,先去吃饭”段然起身向外走,迈出正厅的门口才想起,今天除了早上见了郑未苼一次,已经半天没见着他了,往常他都是跟在自己身边的。   “你们先去,我回屋换身衣服就过来”段然和芫儿三人打了声招呼,转身向自己的院子拐去,不过却是奔着自己院外郑未苼的住处走去,郑未苼正和一位身着锗青色直缀长衫的中年男子讲话,中年男子见段然过来,转身向后院门大步流星的走了。   “那是谁啊?怎么见到我就走了?”段然伸着脖子望着中年男子已经走远的背影。   “哦,我母亲的一位朋友,托他来给我送些东西。谁知道他怎么回事,不用理会,反正他一向怪的很”郑未苼也有些不明白他怎么看见段然就跑了。   “我又不是老虎,还能把他吃了?”段然一脸的莫名其妙。   两人回到餐厅时,饭菜都已上齐了,郝子仁瞟了眼任未苼,又看了眼段然根本没有换的衣服,冷哼了一声。   花子沐也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段芫儿倒是面色如常,微笑着让段然和郑未苼入座吃饭。   第二日中午,燕长歌准时赴约。   “菜色不错啊,是然儿亲手为我做的吗?”燕长歌大步进屋,笑着靠坐在椅子上。   段然没有否认,笑着推了推面前的麻辣虾:“先尝尝这个”。   “咳咳~咳~~”燕长歌半个虾都没吃下去就辣的咳起来,连喝了三杯凉茶才勉强压下来嘴里的辣味,可舌尖和嘴唇都麻酥酥的不知所味了。无奈的对段然说:“明明惹你的是陆琪芳,怎么倒霉的是我呢?”   段然挑了挑眉,将一整盘虾都端至自己面前,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一只、两只、三只……五只。燕长歌目瞪口呆的看着段然吃的香甜无比,甚至还嗦了嗦沾满酱汁的手指。难道自己的那只虾有问题?燕长歌疑惑的又去盘里夹了一只尝尝。   “嘶~~~”又连干了三大杯凉茶才压下满嘴的灼热感。燕长歌彻底折服了,满脸佩服的看着段然吃。   吃到差不多,段然拿过帕子擦了擦手,将旁边冰葡萄汁缓缓倒入杯子。   燕长歌望着晶莹剔透的果汁,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笑嘻嘻的道:“这个东西酸甜凉爽,甚是可口。只是你吃了那么辣的在喝它,不会闹肚子吗?”   段然翻了个白眼:“要你管,找你来说正事的。那个斗菜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的手笔啊?”   燕长歌闻言笑了:“自然是我,你不是想出名吗?我帮你一把。”   “哼,那为什么不提前和我商量一下”段然撇撇嘴。   燕长歌心想,我到是见得到你才行啊,嘴上却笑着说:“这不是给你个惊喜吗?”   段然:“好吧,信你一回,那你给我说说这斗菜怎么个斗法”。   “今年确实和往年有些小变化,六家队伍各做三个菜,队伍在内院厨房做菜,院外设十八个坛子,按出菜顺序排号,百姓、使者和官员们不会知晓每道菜是哪个队伍做的,全凭品尝后的味道,对十八道菜进行投选,得票最多的为金牌菜品,三个菜加一起得票最多的队伍就是今年的魁首。场地由两位郡守选取,只提供灶台、锅架。其它的原材料、锅碗瓢盆都由参赛队伍自带。每个队伍只能十人参赛,且需要做出五十桌的量”。   段然点点头:“倒是公平”。   燕长歌:“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要是有想法我可以给你疏通疏通。”   “那还有什么乐趣,不需要”段然干脆的拒绝。   燕长歌:“今年魁首的彩头,可是两国皇上御赐的金匾。”   以现在段然的身份,讨个钥阳国皇上的御赐之物也不算什么难事。彩头这事对她倒也没多大吸引力,只是看着燕长歌靠在那里,极随意的姿势,却透着非比寻常的风流俊逸,不由的坏笑出声:“我觉得,对于大姑娘、小媳妇来说,你比皇上的吸引力大多了,把你往那一戳,估计就能日进斗金了”。   燕长歌闻言一顿,不过转瞬,又恢复了自己的逸态:“嗯,我觉得也是,就是不知道对然而姑娘的吸引力如何呢?”   段然:“自恋狂”。    ☆、南四   第二十九章南四   又一日,段然和芫儿悠闲的在园中散步。   段然:“每家要做三道菜,今儿晚上把想到的菜都做出来,大家商量下定哪三道菜”。   段芫儿:“好”。   段然:“咦?阿苼不是和德九师傅一起出去了吗?他屋里怎么有动静?”   段芫儿闻言将段然护在身后,轻声向郑未苼的屋子走去。   “是你?”段然从段芫儿的身后探出脑袋望见一中年男子正在郑未苼的屋内翻东西。这名男子正是那日与郑未苼在门口说话,看见她转身就走之人。   “你们认识?”段芫儿话虽问得段然,眼睛却一直盯着中年男子打量。   “哦,就是那日他和郑未苼说话,我听阿苼似乎叫他司叔。说是他母亲的旧友”   “是四叔,在下南四”中年男子应到。   段芫儿闻言一点也没有放松警惕,指着被他翻乱的屋子:“不知您这是什么情况?”   中年男子闻言有些尴尬:“还不是被阿苼那臭小子给逼的没法了,那日他趁我不备给我下了毒,我只能趁他出去时来找解药。”   “给你下毒?”段然一头的雾水。   “哎呀,他想知晓一些事情,可他娘不告诉他,他就折腾我”提起这事儿,就让南四懊恼的不行。   段然咯咯的笑:“没看出来,阿苼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可爱?简直就是魔王”南四愤恨的说。   “不知阁下全名如何称呼,似乎有些眼熟呢?”段芫儿疑惑的打量着南四。   “全名就是南四,日月郡就这么大点地方,没准见过面,有些眼熟什么的很正常,何况我长的又这么面善”南四虽然嘴里说的轻巧,可绷紧的肌肉还是出卖了他的紧张。   “肯定不是在日月郡见过”段芫儿十分肯定的否认了,歪头沉思起来,忽然一拍手:“我想起来了,是在师傅的书房。那时候师傅已经开始让我接管家业了,平常见人都不回避我,只有你去的那一次特殊,让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是吗?还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记得呢?”南四死鸭子嘴硬。   “哦?”段然饶有余味的看着南四,又拿起桌上属于郑未苼的进门腰牌仔细观看。一边摸索着腰牌,一边嘀咕:“南四,南四,南四。呵呵,我知道阁下是谁了,顶顶大名的巧司南什么时候需要这么遮遮掩掩的混江湖啦?”   司南一愣,无奈的笑笑:“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还挺伶俐。”   段然得意的笑:“这个不难,首先能让我爹回避芫儿哥肯定就是关于生肖军的事儿,我家里生肖军的机关都是出自你手里;其二再说名字,南四、南四,调过来读就是司南嘛;再有就是我今天亲眼看见郑未苼带着腰牌出去的,普天之下也就你能把假腰牌做的比真的还真。”   “那是,就没有我做不出来的东西。”司南一脸傲娇。   段然却“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紧盯着司南的脸:“郑未苼也姓郑,难道他是郑繁烟的儿子?”   司南傲娇的脸瞬间苦了下来,闷声嘀咕:“要不不敢报名号啊?就这么容易猜出来?”   段芫儿这回彻底放松了,起码司南肯定和幕后黑手没关系,笑着说:“谁叫你几十年如一日的跟在郑繁烟的屁股后面跑啊,由您的地方郑繁烟一定远不了。”   “那又怎样?你这后生,忒没礼貌!”司南吹胡子瞪眼盯着段芫儿。   “看您这是干嘛,芫儿哥那是在夸你痴情呢。”段然笑着移步到段芫儿身前替他解围。   “别说那有的没的。我看阿苼那臭小子对你不一般,你赶紧给我想想办法。不然一会药效又要发作了”司南烦躁的说。   段然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芫儿有些好笑:“不是传说郑繁烟当年被陆尘淮救走了吗?你知道郑繁烟在哪,自然就能找到陆尘淮了。这天下还有陆尘淮解不了毒?”   司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别跟我提那个老怪物,先别说我俩是死对头的事儿,就说郑未苼是他嫡传弟子的事,你不知道那老怪物把一身的本事都教给了阿苼那个臭小子吗?没听过什么叫青出于蓝吗?如今郑未苼下的毒,就怕陆尘淮来了也不管用”司南越说声音越低,瘫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原来郑未苼是陆尘淮的嫡传弟子,甚至还赶超他师傅了。段然惊讶之余还不忘对段芫儿伸了个大拇指,他招来的人可是个宝贝。   “哦,对。陆尘淮貌似也喜欢郑繁烟。你俩是情敌~~”段然一脸的幸灾乐祸。没办法,女人都一提到八卦就兴奋。   “哼”司南气的直哼哼。   段然和段芫儿俩人相视一笑,转身走了。   “唉,唉,给我想想办法啊,看我这又痒上了,哎呦~”司南浑身奇痒无比,可只要一碰又针扎似的疼。真是折磨人生死不能。苦着脸都能滴出水了。   段然头都没回的摆了摆手:“司前辈,这事小女子是爱莫能助啦,解铃还得系铃人啊”。   段然休闲向小厨房走去。估计德九师傅他们采购也该回来了,得去准备晚饭了。段然在小厨房准备了一个下午。而司南就在郑未苼的屋里折腾了一下午,一会儿喊痒,一会儿喊疼。   等到郑未苼满面春风的来小厨房找段然的时,跟在身后的司南总算不叫了,满眼的红血丝,萎靡不振的像是老了七八岁。   段然嗔了郑未苼一眼:“你这下手也太狠了?”   郑未苼美美的笑:“没事儿,都是不伤根本的药,就是消耗他的精力,这两天吃点好的,睡两觉就养回来了,再说这事儿我都磨他多少回了,不下点狠手不行”。   “哼,你就没跟陆老头学来一点的好”司南狠狠的瞪了郑未苼一眼,转身可怜兮兮的对段然说:“然丫头,晚上你可得给我做点好吃的补补”。   “嗯,这个好说,您喜欢吃什么我给您做”段然也觉得要好好犒劳犒劳他。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有些慢,都没有人评论吗?求评论啊 ☆、试菜   第三十章试菜   不一会儿,燕长歌,燕长回夫妇,罗筱孜、陆琪芳都到了小厨房来参观。   正赶上段然在切水煮鱼的蝴蝶飞鱼片,片片状似蝴蝶、薄如蝉翼。陆琪芳抿抿嘴,没有说话,眼中的轻视少了不少。段然瞟了一眼,又专心到自己的工作中,没搭理他。俩人难得的没吵架,让身边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段然:“就剩一个菜了,芫儿哥先带大家去浣岳厅吧”。   “好”段芫儿带领众人像浣岳厅走去。   “呼”石富、石宽和大妮都长舒一口气,这么多人盯着看,还是郡守那么大的官,手心都冒汗了(作者:那要再告诉你们燕长歌是丞相嫡子,段然是皇上外甥女,你们是不是得洗澡?)。   段然莞尔一笑:“我特意叫他们过来,就是要提前练练你们几个的胆子,斗菜那天咱们只能去十个人,你们都得一个萝卜一个坑的给我钉下来,可不能忙中出乱。”   “姑娘是得好好练练他们,大妮儿一小姑娘紧张也就罢了,他俩大小伙子有啥可紧张的。”石德九恨铁不成钢的望着两个儿子。   “也不用太紧张,斗菜当天咱们是在室内做菜,不会像今天这样盯着你们看,只要不出纰漏就好,反正咱们也没奔着魁首去,咱们十个人,能把五百人的席面做下来就行”段然安抚的说到。   “姑娘放心,我们仨绝不给姑娘丢脸”三个人异口同声的举起手保证。   “这还差不多”石德九倒是信心满满。   “收拾完走吧,前边该等急了”段然净手带领众人向浣岳厅走去。   浣岳厅内菜都上齐了,大家都翘首以盼的等着姗姗来迟的段然。   “就等你开席呢!肚子都饿瘪啦!!!”郝子任伸手替段然拉开椅子,嘴上还不忘抱怨。   段然款款而坐:“下回你做啊,多久我都等。”   “只要你吃我就做”郝子任梗着脖子一副谁怕谁的样子。   知道俩人斗起嘴来就没玩,段芫儿直接无视了二人,对着众人:“来,罗郡守、燕郡守、长歌、琪芳都试试如何”。   “好”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动筷品尝起来。   段然在出菜时已经尝过了,是以并没有动筷,而且观察大家的表情,尤其是陆琪芳。   陆琪芳先尝了石宽做的花雕鸡,没有说话,喝了口水。段然知道那菜石宽做的有些咸了。陆琪芳又尝了口石富做的松鼠桂鱼,皱了皱眉。段然也知道那菜石富炸的有些过火了。可能是发现了段然一直盯着他看,陆琪芳之后尝的任何菜都在没露出什么表情。   也许是段然的目光太不加掩饰,饭桌上的人感觉到了异常,都停下筷盯着二人看。   段然一点也没有偷看人的觉悟,大刺咧咧的问道:“陆公子感觉如何?”在陆琪芳开口之前,段然率先指着花雕鸡和松鼠桂鱼说:“那俩是徒弟们凑数的,不用评判”;又指向六味豆腐和金钱鱼肚说:“这俩是德九师傅做的,你也不必评论”;最后指向荔枝肉和拔丝红薯:“我猜你最中意的是这两个,原来琪芳公子是喜欢甜食的”。   “哼”陆琪芳没有理段然,顺势又夹了筷拔丝红薯,边吃嘴里边嘚咕了一句:“知道还问”。   声音虽小,坐在一旁的燕长歌却听的清楚,挑挑眉看向段然。   段然终于战胜陆琪芳一回,心里正得意,根本没注意燕长歌的眼神,给郝子任夹完菜又给任未苼夹菜。   “然儿身边的俊俏公子,还没向我们介绍呢”燕长歌盯着任未苼问到。   “啊?”段然环视了一圈才发现,桌上坐的罗筱孜是郡守;陆琪芳是郡守夫君;燕长回是郡守;燕李氏是郡守夫人;燕长歌除了是丞相嫡子还是赫赫有名的谜风公子;子任、子沐是莫无宫的少主;芫儿和自己是主人;司南不知道啥时候早跑到石德九他们那桌去了,只剩下郑未苼没说是什么人,却坐在了自己身旁,可他这身份怎么说啊?只能灿灿的笑着说:“我的私人管家,郑管家”。   燕长歌盯着段然夹菜的手,拉着长音“哦?哦~”一副你骗鬼呢的表情。   段然缓缓的缩回手,却被陆琪芳一句话弄得僵在当场。   “我是不是也算你的私人管家呢?”陆琪芳扬着脖子问罗筱孜。   罗筱孜一把搂过陆琪芳的腰:“你是贴身管家”。   燕长歌盯着郑未苼没有胎记的右脸缓缓说到:“然儿和罗郡守倒是同道中人啊”。   罗筱孜把段芫儿、郝子任、花子沐和郑未苼扫了一圈,笑笑的说:“罗某不及、罗某不及”。   陆琪芳掐了她一把:“你还不知足?还想要几个?”。   “哪有”罗筱孜疼的直咬牙,还得小翼的哄着陆琪芳。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诡异,段然尴尬的笑着,生硬的转移话题,无奈对着燕长歌说:“叫你来是出主意的,虽说没想赢魁首,但也别输的太难看啊。长回哥哥和筱孜姐姐都是评委。我这也是先拉拉票嘛”。   燕长歌有些怨自己沉不住气,她有几个男人与自己何干?深吸口气让自己平静,只是说话的声音还是透着不悦:“这次钥阳和骆月的队伍都是皇宫里派出来的御厨,这个花雕鸡便是钥阳御厨的拿手菜,你可以直接否掉了;那道蟹黄狮子头虽说石德九做的不错,可麒乐楼梁师傅的葵花大斩肉我觉得更胜一筹;我觉得这道肚包鸡倒是有些意思。”   “我倒是觉得这道藤椒水煮鱼更好些,这鱼片薄如蝉翼,吃到嘴里鲜嫩爽滑、满口生香非常过瘾”罗筱孜接到。   “我喜欢这个”   “我觉得这个好吃”   一桌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讨论半天谁也说服不了谁。段然发现吃这个东西就是众口难调,一人一个口味。小年宴当天就看大众的口味了。    ☆、绸缪   第三十一章绸缪   一大早,段然便和段芫儿、郝子仁、花子沐、郑未苼在中厅议事了。   段然:“小年宴的时间就剩一个月了。咱们得把菜商议下来。毕竟五十桌菜,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下来的,得提前熟悉、准备。子沐先说说这次六只队伍的情况吧”   花子沐:“恩,六个队伍中,由两国派来的队伍都是皇宫里的御厨。钥阳国的御厨擅长蒸煮类;骆月国的御厨擅长面点类;郡守们选出来的队伍是咱们和长兴居,咱们是由燕郡守举荐的,罗郡守举荐的长兴据擅长甜口菜;而望族们推举的月江楼和麒乐楼都是十多年的老店。这几家都有传承多年的秘制招牌菜,实力都不容小觑啊”。   “如此说来,这情形十分不明朗啊,哪个队都有可能夺魁啊。咱们还真得好好筛选筛选,这菜既要独特又不能太另类。”段芫儿感慨。   “我觉得水煮鱼就挺另类的了,不过六味豆腐、拔丝香蕉、金钱鱼肚都挺好的,还有之前的套三宝比肚包鸡不是更惊艳吗?然儿怎么昨天没有做呢?”郝子仁说道。   “水煮鱼一点也不另类,只不过是很多人不习惯麻辣味而已,以后咱们四季阁是主打麻辣的,这水煮鱼作为招牌菜必须要出现。剩下的嘛”段然思索着:“日月郡隶属两国,虽然口味繁多,但甜食还是最能被大众接受的,拔丝倒是可以作为一个选择,只是不拔红薯、香蕉了,换个更有新意的。至于金钱鱼肚嘛,口味虽然好,可是上品鱼肚非但金贵还稀少,这么短的时间很难凑够,况且就算凑齐了,鱼肚的投入有些太大了,不划算”段然冷静的分析着。   “恩,水煮鱼和拔丝先定下,剩下一个我觉得可以在套三宝和六味豆腐中选一个” 花子沐说。   芫儿:“我觉得六味豆腐不错,味道、品色都不错,而且食材简单普通,容易被大众接受”。   “我还是觉得套三宝好,,就那么一层一层的拨开,不用尝味道,就已经够惊艳了。然儿昨晚要是做了,你肯定也说好”子任歪着头望向段然,一副都怪你不做给他们尝的表情。   段然笑了笑:“昨晚还有罗郡守和陆琪芳呢,她可是推举长兴居的人,咱们怎么也要有所保留啊”。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忘了”子任笑着挠挠头。   “那就定套三宝?”芫儿不可置否,自己毕竟没吃过。   段然也有些举棋不定,懊恼的嘟囔着:“原计划是想做套三宝的,可没想到小年宴要做五十桌,那道菜工艺有些复杂,需要整鸡脱骨,还要一层一层套制,我怕那天时间不够。况且德九师傅的六味豆腐也拿得出手。”   “整鸡脱骨?不知怎样个脱法,姑娘可否交我试试?”一直没有说话的任未苼问道。   “对啊,你总是认穴位、鼓捣药,手上肯定有准”段然看着任未苼眼前一亮。   “我也要试”郝子任不服气的说。   段然看几人都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想着他们都会武功,也许都行呢?   “好,叫上石德九、石宽、石富,都去厨房试试。让闲杂人等不要靠近靠近,我们先去准备”段然对段芫儿说。   大家都到齐后,段然给每人一只鸡,自己也拿过一只鸡边演示边说:“首先要在头颈和两翅肩中间这个地方划一刀,这样用手把皮肉拨开,把颈骨拉出,用刀尖把颈骨折断,小心不要碰到鸡皮”段然做完头一步,抬头看向大家,第一步相对简单,见大家都做完后,继续将颈头刀口处的鸡皮翻开:“这样向下剥,到露出关节后,割断筋膜,再将翅膀骨和鸡身骨脱离”段然演示完看大家,见段芫儿两下就将鸡皮扯了个洞,不由得笑出声:“芫儿哥,你别弄了,这边来看着吧”。   “这东西也太不禁扯了”段芫儿有些无奈的扔下手中的鸡。   段然一手抓住鸡颈,一手按住鸡胸部的尖骨,将其往里按:“这一步要比较注意了,背部的肉少、皮紧,很容易划破,要轻轻割离,这样翻开,割断筋膜,拿出骨头,鸡尖也要连在鸡身上,最后剔腿骨,把小腿关节这的腿皮割开,抽出小腿骨,再向大腿上翻,露出骨后切断骨筋。这样一手刮骨,一手拉就可以剔出腿骨了。”段然全部替完,把骨头摆在一边,用清水把鸡冲洗干净,又从原刀口把鸡肉翻回,一只没有骨头却形体完整的鸡呈现在大家眼前。   芫儿翻了翻鸡肉,又摸摸骨头,感慨道:“这活我真是干不了”。   郑未苼和石富没说话,按着段然的说法,一步一步,有模有样的都完整拆出。段然目瞪口呆,左右翻看后佩服的五体投地:“真是天才啊”。   郝子任和石宽前两步还有模有样,到了鸡背着,果然如段然所说,一个不留神就把鸡背划了个大口子,苦恼的放下。   段然走向还在继续的石德九和花子沐身旁,又细细的解说了一遍,二人虽然慢了点,形态差一些,倒也都完好,段然已经很满意了:“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相当好了,熟练两回就可以了,到时候咱们五个剔骨肯定没问题了,只需要学一下酿馅和套制就好了,马上就做,对啦”段然福灵心至一个拍手,高兴的说到:“里边的馅料咱们就放德九师傅的六味豆腐,把两道菜合一起就都有了”。   “我看可行”六味豆腐的簇拥者,段芫儿第一个表示支持。   “那我现在就去做”听见要用自己创的菜,石德九立刻就去准备。   “好,趁这功夫我来交你们蝴蝶飞鱼片的切法”段然拿过鱼来演示一番。   段芫儿看完摇了摇手:“我放弃,学不会”。   郝子仁咬着牙,切了几片,也无奈的扔下刀:“我也放弃”。   剩下石宽、花子沐在适应了几片后,也切的非常好。   而郑未苼和石富依然是近乎完美的表现。段然嘀咕着:“太变态了,我当年可都练了好久呢”。   “恩?我怎么从没未见然儿练过呢?”因为没有切鱼,而一直站在段然身旁的段芫儿疑惑问道。   花子沐和郝子仁好奇的望向二人,两人不是一起长大的吗?怎么段芫儿一点也不熟悉段然的厨艺呢。   段然定定的看向段芫儿,眨了眨眼,十分认真的说到:“这事儿说起来有点长,回头我再从头和你说吧” 。   芫儿的气息突然就变了,笑的眉眼弯弯:“好”。   备料、填馅、套制、蒸制、出锅,全部弄完到上桌,用了一个多时辰。大家都饿了,开始迫不及待的品尝起来。   “妙呀”石德九惊叹出声。   “这套三宝确实够惊艳,子任没夸大”段芫儿也很惊叹。   “添上六味豆腐就不能叫套三宝了,得换个新名字吧”子任得意的说。   “恩,名字可以慢慢想,明天还得继续练菜,我的拔丝还没交呢,拔丝的难点在于熬糖,主要是火候和熬制,大锅熬糖挺需要力气的,明天芫儿哥和子任来学熬糖吧。”段然看向二人,笑眯眯的说。   “好,不捏着劲儿切菜就行”段芫儿和郝子仁答应道。   “斗菜当日可以去十人,咱们现在才八个人,明日把泉嫂和大妮也叫来吧。”段然扫了一圈对石富说。   “好”石富开心的应到,每次和大妮儿一起干活,就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   直到午后,八个人才在厨房出来。   “太撑了,我得去小憩一下”段然拍着肚子说到。   “溜达一圈再睡,会积食的”芫儿拉着段然在向园中走去。    ☆、龙泉窑(一)   三十二章龙泉窑(一)   “呦,怎么这么早啊?”段然刚迈进厨房,见段芫儿和郝子任已经准备完好等待开始了。   “昨天没帮上忙,今天怎么也要好好试试”芫儿不好意思的开口。   “好,咱们就先拿苹果练手,拔丝的难度在熬糖上,全凭手感和眼色。火候掌握、水油糖比例都要精准,否则不是糊了,就是炒成糖霜拔不出丝。”   好在段芫儿和郝子任只是不擅长刀工,眼色和手感都是极好的,练了两三遍就掌握了。   “看看,能拉这么长”郝子任把手高高抬起,对段然显摆着,一副你快表扬我的表情。   段然却盯着那盘拔丝发愣。   “有什么不妥吗?”段芫儿收住脸上的笑意,轻声问到。   段然摸着下巴边想边说:“我在想摆盘,菜的品质固然重要,但摆盘也不能忽视,最好能达到眼前一亮,有食欲的效果”。   郝子任端起盘子左摇右晃的看着:“要不从盘子上着手?”。   段然眼前一亮:“是个好主意,走,现在就店铺里看看”。   段然、段芫儿、郝子仁、郑未苼四人走了三条街也没找到合适的。多数都是寻常家用品,偶尔有的精品,也都只有几套。   最后一家店铺依然没有中意的,段然泄气的垂下了头。   “姑娘想要什么样式?小店可以定制的,只是价钱贵点,时间久些”店小二见四人穿着不凡,补充说到。   “定制要多久呢?”段然又燃起了希望,赶紧追问到。   “一般要三个月左右,样式复杂的可能要六个月,我去给您拿样图”见段然都没问价钱,店小二两眼放光。   “一个月行不行?我加钱”段然又问。   “哎呦,姑娘,这做瓷器从选泥、拉胚、上釉到煅烧一步也不能少,都是精细活。再快也得两个月”店小二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不好意思,打搅了”段然灰头土脸的转身走了。   店小二一脸懵,刚才不还说的热热闹闹吗?怎么转眼就走了,这是定还是不定啊?   “芫儿哥,咱们可以自己联系窑厂定制吗?”段然不死心的问。   段芫儿摇了摇头:“平时没有接触过这方面,我也不清楚。莫无宫消息灵通,回家问问子沐或许知道。”   子沐思索道:“日月郡向西六十里左右就是龙泉县,龙泉青瓷很有名气,只是那是官窑,莫无宫也没有接触过。不一定会给咱们做。”   “是钥阳国的官窑吗?”段然问。   “嗯”子沐点头应道,但并不觉得是钥阳国的就会网开一面。   “不试试怎么知道,多带上点钱,我去试试”段然急着就要赶路。   “我陪你去”段芫儿起身要跟着。   “不行,你得去给我找原材料,时间紧迫咱们得分头行事”段然扫过花子沐和郝子仁,及时止住:“你们都不许去,按大家商量好的,各自干各自的活,这一路也不远,郑未苼陪我去,他武功虽差些,但是毒术不错啊。况且还有狼影和鹰影跟着,我这出不了差错”。   “我传话给司南叔,让他随行,他懂瓷器烧制,或许能和龙泉窑搭上话”郑未苼补充道。   “好,现在就传话给他,明日卯初,准时出发”段然不给其他人反驳的机会和郑未苼敲定。   段然对司南这个人充满好奇,所以选择和司南、郑未苼坐马车走。反正路程短,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段芫儿准备的马车很豪华。一应事物齐全,段然靠在软垫里,满脸期待的望着司南:“可带来好东西了吗?”昨日段然让郑未苼捎话给司南,想求个防身用的器物。   司南得意的拿出一个漂亮的镯子,轻轻一按,三枚牛毛般的细针射在了车壁上,司南拔下来给段然看:“怎么样?都是精钢打造,再让臭小子给你淬上毒或者迷药,威力大增”。   郑未苼笑着点点头,已在心内思索什么药能少剂量快速见效。   段然因为后世武侠剧看多了,全然没觉得有多高级,淡定的问:“能连发几次?射程多远?”   “连发三次,每次三枚,射程三丈以内吧”司南说。   段然戴在手上试了试,摇摇头到:“我这功夫,一丈外就失准了。何况要是遇上高手,别说三次,三十次也不管用,还有没有更好的?”   司南眉毛跳的老高,不由的声调拔高:“普通的都是发一次,也就我做出连发三次,你知道多少世家贵女花重金要求一个吗?当世也不过才三个而已”。   段然根本不惧他,理所当然的说:“世家贵女对付个毛贼啥的这个足够了,可我面对的都是暗卫死士,都是高手,我需要那种一般人破解不了的武器,或者你研究个什么喷毒的武器?配上阿苼迷药,让一般人进不了我的身”。   “哼,我怎么就招惹上你们这对冤家”司南斜着眼不想理他们,忽又转过头看向段然:“听说我的玉碎被你解开了?”   “嗯,解开了”段然表情淡然,仿佛就是解了个绳扣那么简单。   “哈?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设计个你破解不了的。”司南转身倒头睡去,不愿在理二人。   郑未苼笑笑没理他。从怀中掏出两个瓶子递给段然:“白瓶是迷药,顺风闻上一下就行,会让人昏睡两个时辰。红瓶是剧毒,需溶在酒里,一滴就致命,切要谨慎使用。”   段然严肃的点点头,用荷包仔细装好,放在贴身的内兜里。   巳时末,三人的马车来到泉州官窑的门口,若不是有司南的旧识白五相迎,段然三人连门都进不去。   “这就是展厅,司大哥、段姑娘随便看”白五热情的招呼着。   段然很快就溜了一遍:“白五爷恕我直言,您这些东西虽比外边的精致些,可也都是寻常货”。   白五没恼,反倒笑了:“段姑娘有眼光,不瞒您说,这些东西在外边虽算不错,在咱们官窑里,确实都是最末品。可您知道,我就是个工匠头儿。精品库的钥匙在我们赵郎中的手里亲自拿着呢”。   司南点点头:“白五哥说的是实话,别看这只是个官窑。但这官窑的郎中隶属工部虞衡司,正五品”。(ps:郎中是职位,正五品)   段然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官还不小,幸好我拿了这个”说着从荷包里拿出一枚令牌递给白五:“白五爷,您看拿这个,能引荐一下那位赵郎中吗?”   白五双手接过令牌,只一眼,不由得舌头打结:“公,公主,臣见过昭然公主”说着就要行拜礼。   “五爷见外了”段然侧身扶起白五。   郑未苼瞪着令牌没有说话,猜到段然的身份不会简单,却没想过会和皇室有关。   司南倒是不惊讶,在段家山庄做机关时,他是知道钥天茵的身份的,否则也不会直接就敢找到官窑来了。   “您先坐,小的这就去请我们郎中”白五揖手。   “有劳了”段然三人坐在了椅子上。    ☆、龙泉窑(二)   三十三章龙泉窑(二)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赵元普和白五匆匆赶来:“不知公主亲临,臣赵元普参见”。   段然起身扶起:“赵郎中快快免礼,您是国家栋梁、工部重臣,然儿一直在民间长大,没那么些规矩,您随意就好。况且此次是我求您帮忙来了”。   “好说,好说”赵元普这些年多和名门贵族打交道,见惯了狐假虎威、颐指气使的嘴脸,如段然这般拿着皇上亲赐的金牌,还能如此谦逊有礼的,真是少之又少,何况还言语真诚、神情坦荡。不由得让赵元普心生好感。   段然:“赵郎中一定听说今年日月郡的小年宴是斗菜了,然儿的四季阁恰在参赛队伍当中,此次前来是想看看有没有适合的碟盏”。   赵元普已在白五口中得知段然一行的目的,闻言笑着点点头:“元普不才,也是小年宴的评判之一,公主这边请”。   段然一行随着赵元普向内库走去,不由打趣:“看来我一定要在您这订一套,好让您看在餐具的面子上投我一票”。   赵元普半开玩笑的说:“您只要把那金牌一亮,我保证钥阳国的官员都得投您一票”。   段然装作认真的点点头:“嗯,是个主意,我看比赛那天我要把这金牌挂在脖子上,然后绕场走一圈”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大家都被段然的俏皮感染,呵呵的笑起来。   “餐用器皿都在这间库房”赵元普开门,让大家进入。   硕大的房间内,一排排全是一尺宽、三尺高的实木货架,琳琅满目的摆满各种瓷器。   段然仔细收好衣服边角,缓慢的在货架中穿行。青瓷、白瓷、黑瓷、斗彩、粉彩、青花,品种样式让人目不暇接。面对这些精美的瓷器,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变轻了。   段然指着一个敞口带盖的青花细瓷汤钵:“这个好,能定五十套吗?”   赵元普哈哈笑了起来:“公主您可帮了我的大忙了,这钵本来是泉州的将员外为他母亲寿宴订了六十套,可成品出来后,又说配起来太素,换成了釉里红,我正愁这货要怎么处理呢,六十套都给您,算您五十套的钱”。   “那可要谢谢您啦”段然笑眯眯的继续向前走,见一个货架上摆放的全是青瓷,段然小心翼翼的拿起一个鼓杯细细观看,惊叹道:“这鼓杯釉质莹润,苍翠欲滴,色如翡翠,似冰似玉,真真是传世佳品啊”。   赵元普喜笑颜开:“公主有眼光,咱们龙泉窑最出名的便是青瓷,而这杯子又是青瓷中的精品——梅子青”   段然爱不释手,左右摸索,满脸期待的望着赵元普:“赵郎中,我若要做这种青瓷的葵口大碗,您看一个月可能完工?”   赵元普一愣,缓缓开口:“现在是淡季,人手足,工期倒是不成问题,只是这梅子青就一只小盏也要一两金的,您确定要五十个,还是大碗?”   段然猜到会价格不菲,可又真心喜欢,想了一阵,还是咬咬牙到:“对,就要五十个,反正是好东西,我可以给孩子留着”。   “留五十个碗?你可真是人傻钱多”思南摇摇头,自行观赏去了。   “乐意”段然懒得理他,心想这五十个碗要是拿到21世纪,那就发大发了,真是怎么看这梅子青的鼓杯怎么喜欢,对着赵元普狡黠一笑:“赵郎中,这回这对鼓杯算赠品吧”说完不等赵元普答话,便叫随身丫鬟拿来锦盒收了起来。   “哎呦,您这可是明抢啊”赵元普虽然嘴上说的热闹,人却未动,脸上带着笑,手下人都明白这是默许了。   “这盘是五哥您亲手做的吧”司南端指着一个黄绿色半透明的莲花琉璃盘问。   段然拿起来仔细端详:“这盘的阴线刻绘,看似随意,实则是粗细线结合流线飘逸,布局严谨有致”说着又举在阳光下:“如此在阳光照射下晶莹剔透,流光溢彩,仿佛流动一般,白五爷的功力不凡啊”。   “您谬赞了”白五憨笑着,但亮亮的眼神表明着他内心的自豪。   段然刚望向赵元普,赵元普便笑着摇摇头:“别的东西我都能做主,只是这琉璃制作需要琉璃石加入琉璃母来烧制,而所有的官窑里都只有琉璃石,琉璃母是归官府管理的。咱们龙泉窑归日月郡的钥阳郡府管理,想要烧制琉璃需要去郡府登记造办,拿到郡守的文书,派监官携带琉璃母前来烧制”。   “这么麻烦?”段然外头看向司南。   司南点点头:“工部法典却是如此,琉璃制造需经官府备案”。   段然短期琉璃盘左摇右看,或是是后世见多了繁华,自己更喜欢梅子青,只是这琉璃盘和拔丝简直是绝配啊,不由得叹口气,喊出了鹰影和狼影。   拿出自己的随身印信递给鹰影:“你去见燕长歌,告诉他我在龙泉官窑,想要制五十个琉璃盘,其余的看他安排吧”。   又拿出段家的令牌给狼影:“你去见芫儿哥,让他在多给些钱。”   “是”二人闪身而走。   赵元普没想到段然还能和燕长歌搭上话,在日月郡周边的三郡十八县,燕家有着不次于皇权的绝对权威,态度不免又恭敬了几分。   感觉到气氛的微妙,段然摊手笑笑:“我俩交情不很深,他也不一定会帮我,且等明天的回信再说,咱们还是先去设计青瓷葵口碗吧”。    ☆、守宫砂   第三十四章守宫砂   “小姐,小姐奴婢没力了,站不住了”小丫鬟在惊恐声中缓缓倒地。   段然一惊,想要冲过去,却发现自己也没有起身的力气,不由得怒喊:“该死的郑未苼,什么时候对咱们下的药”。   郑未苼应声入门,笑道:“然儿一下就猜中了啊”   “哼”段然冷哼一声。   郑未苼也不生气,将丫鬟挪至偏房,点了睡穴。   回屋时见段然一幅幅气鼓鼓的嘟着嘴,不由得伸手去捏她的脸。   段然想躲,却连扭头的力气都没有,干巴巴瞪得眼发酸。   郑未苼望着段然水盈盈的眼睛,低声浅问:“然儿的眼中有气愤,有委屈,有疑惑,怎么就全然没有恐惧和害怕呢?”   “哼,以你的能力要是想要我的命,我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好多回了,何必等到现在”。   郑未苼“啵”的亲了段然一口,开心的道:“还是你懂我”。   “无耻”段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就无耻了?还有更无耻的呢”郑未苼一把抱起段然,平放在床上,自己侧身躺在一旁,支着手凝望着她。   段然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你喝酒了?”   “嗯,喝了些壮壮胆,不过神志清醒得很,现在也不是酒后失态”郑未苼暧昧的用额头蹭了蹭段然发红的耳垂,嗤笑出声:“咱俩这样算不算耳鬓厮磨?”   到了这会儿要是还不知道郑未苼要干啥,段然就白活这些年了,无奈的叹口气。   郑未苼直直的望着段然:“你不能怨我,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哪有?”段然见郑未苼黑了脸,低声辩解:“我那确实是酒后失态了。”   “那我不管,反正亲了就要负责,再说,只要我心悦你就好了”郑未苼又忽然的眉目含笑,捧着段然的脸就要亲。   “可是……”段然顿住话,不知道要怎么说   这回换郑未苼叹气了:“我知道然儿想说什么,我知道你已经有了子任、子沐兄弟了,没准还会添个段芫儿,据说钥都还有个钥镜衍,还有那个燕长歌我看也是虎视眈眈,不过我都不在乎,我不想像我娘一样,傻傻等待,爱了就要争取”。   “那咱们就不能走点正常套路吗?能不用这样的手段吗?公平点行不行?万一我是愿意的呢?”段然试图说服郑未苼先给自己解了软筋散。   郑未苼坏坏的笑:“还是先将生米煮成熟饭的好,你对感情的事太被动,我怕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何况难得的芫儿、子沐、子任都没在,连影卫都被你派出去了,燕长歌最快也要明日才能到,简直是天赐良机嘛,我怎么能不把握”说完深深的亲了下去。   两刻钟后,段然的笑声由低逐渐高了起来:“呵呵呵,让你给我解药你不听,这是两个人的事儿,你一个人不行”。   一直找不到入口的郑未苼急的脑门直冒汗,懊恼的挑挑眉:“我就不信了,你可别忘了我是学医的,我对人体结构了解的狠”郑未苼将油灯挪近,挑的更亮些。拽光了两人身上残存的衣锦。把段然的腿摆成了M型,低头仔细的研究起来。   段然羞得不行,大喊:“郑未苼你个混蛋,赶紧给我解药,你给我走开,啊~~~嗯~~~”   “唔~”郑未苼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头埋至段然耳边:“然儿,我就是你的解药”。   跳动的烛火,为旖旎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火热。   一道早醒来的段然,发现终于恢复了力气,一跃而起骑在了郑未苼的身上:“你个混蛋,看我怎么收拾你”。   郑未苼双手扶住段然的腰,展颜而笑“昨晚倒是没试这个姿势,然儿是想要吗?为夫可以奉陪”。   “咦?你的脸?”段然顾不上生气,伸手去摸郑未苼的脸,发现那块红记不见了。   郑未苼倒是没有惊讶:“没有了,对吗?”   段然呆愣愣的点头。   “我也是给司南叔用毒那天才知道,我脸上的不是胎记,而是守宫砂,这也是我昨晚那么急于和你一起的原因”。   “守,守宫砂?”段然惊的都说不清完整的话了。   “嗯,我娘一直没能等来他心爱的男人,她觉得是因为她毁了容,所以那个男人才没来,对此耿耿于怀,就将守宫砂种在了我的脸上。说那个样子还能喜欢我的人,一定是真的爱我。可我下山这五年来,让我心跳的只有你,对我好的也只有你,你是唯一”郑未苼眼神亮亮的望着段然。   段然缓慢的消化着,惊叹道:“你娘可真是奇葩,真舍得对这么漂亮的脸下手”说完又笑了起来:“不过没她的奇葩,估计我也等不到你,我得感谢她”。   郑未苼翻身过来,坏笑的说:“谢我就好了” ☆、龙泉窑(三)   第三十五章龙泉窑(三)   清晨,离城门打开还有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仅一些准备出城的行人,稀稀落落的向城门走去。   “嘚~嘚~嘚~”一位俊秀的少年,身着蓝衣打马而过,“吁”蓝衣少年勒住缰绳,将马停在了城门前的一俩马车旁,对着马车一揖,轻问:“车内可是燕公子”。   车帘掀开,坐在车内的正是燕长歌,露出了一贯温和的笑容:“段兄,可是也要去寻然儿?”   蓝衣少年正是段芫儿,笑着摇摇头:“影卫带来消息,只说然儿还要些钱,却不知具体情况,可她带去的钱着实不少,我怕她受骗,就来问问燕公子这边的消息。”   燕长歌呵呵的笑了起来:“然儿的影卫捎来消息,说她要定琉璃盘,我这不被指派着押送文书和琉璃母过去当监官嘛。琉璃盘都定了,想必上品的龙泉窑也不会少,所以你那不少的钱定是不够了。”   段芫儿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这个能折腾的丫头”说着解下身上的荷包扔给燕长歌:“我还要忙别的事儿,这个就劳烦你捎给她了。”   “好说”燕长歌接过荷包,放在身旁的锦盒内。   “告辞”段芫儿一个抱拳,上马走了。   此刻城门也正好开了,燕长歌放下车帘,吩咐到:“全速前进”。   燕长歌刚一进院便发现段然身后的郑未苼,见他没有了脸上的红记,整个人的样貌似乎都提升了几个档次,眉目清丽、俊秀无比,眉毛不由得挑了挑,意味深长的对段然说:“然儿的手段不一般啊!”段然尴尬的笑着不知如何接话。面对燕长歌审视的目光郑未苼只是抿着嘴没说话,倒是司南冷哼一声甩手进屋了。“你得罪过他?”段然不解的问,似乎司南一直很不待见燕长歌。   燕长歌摊开手表示不知情,他也是很纳闷司南为何老是不待见他。段然看看燕长歌又看看郑未苼,若有所思。   “燕世子亲临,下官有失远迎啊,赵元普见过世子”赵元普带着一众手下蜂拥而至。   “赵郎中快快请起,今日是私事,不必如此大礼。您看这是文书,这是琉璃母,我做监官,可都妥当?”燕长歌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做派。   “妥当,妥当”赵元普头点的如捣蒜,命人接过琉璃母准备制作工序。一个是皇上亲赐的公主,一个是宰相唯一的嫡子,别说手续一应俱全,便是没有文书赵元普也不敢说不。态度谦卑的将大家让到屋里:“世子、公主里边请,图纸昨日公主已经画好好了,工匠已经开始制作,大概下午就能出来样品了”。   “嗯”燕长歌曼斯条理的饮了口茶:“还有多半天的时间要等呢,这周边的景色不错,我们出去走走?”   司南一甩手走了:“我去白五哥那看烧窑了”。   郑未苼在燕长歌和段然身上来回打了两个转,猜测燕长歌是有话对段然说,极不情愿的:“我去看看司南叔,你们去转吧”。   燕长歌满意的负手而走。段然安抚看了一眼郑未苼:“我们转转就回来”。   日月郡地属南边,又靠海,虽然是冬季,却也很多绿植,并不见萧瑟。但潮湿的空气中依然带着冷意,段然拢了拢衣服,她还是不太适应南方的湿气。一个温暖的披风盖来。段然望着燕长歌由衷的笑了:“我都不知要怎么谢谢你了,总是要麻烦你”。   燕长歌没有接话,一改平时温和柔软的气质,浑身透着冰冷与寂寞,仿佛置人于千里之外,望着远方。过了许久,声音有些沙哑的说:“然儿可知皇上给你下了赐婚的圣旨?”   “圣旨?赐婚?给我?”段然被突然的消息炸蒙了。   燕长歌犀利的眼神似乎带着讽刺:“对啊,赐婚的圣旨,已经在路上了,随着参加小年宴的使臣队伍一同抵达。还不止一位呢,正夫段芫儿,侧夫花子沐和郝子任。皇上御赐的三夫,然儿可是钥阳国的第一人了。”   段然在燕长歌逼视的眼神中退了好几步,不小心撞了小腿跌坐到石头上。   燕长歌转过身,攥紧拳头,眼中出现了悲意,自嘲到:“就算没有他们,我们之间也从无可能。”   赐婚的消息太震撼,段然并未留意燕长歌的话语和失态。   两个时辰后,段然和燕长歌才缓缓回来,还如从前一样嘻嘻哈哈的并未有任何不妥。燕长歌望着站在门口目光急切的郑未苼,在段然耳边小声嘀咕:“不知这位知道赐婚的消息后会多么的气急败坏呢?”   段然揉了揉鼻子,加快脚步像郑未苼走去。   郑未苼迎了出来:“怎么去了这么久?饭菜都凉了,司南叔说样品马上就好了,吃过饭就可以去看,手怎么这么凉呢?先喝杯热茶”。   段然看着郑未苼像个小媳妇一样喋喋不休,眼睛有些湿润,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脸:“你是傻的”。   订窑品的过程很顺利,样品都极其精致美丽。段然一次性付了全款,留下鹰影、狼影等待成品。便随着燕长歌一行赶回日月郡了。    ☆、兄弟   第三十六章兄弟   回到日月郡的小院时,思绪纷乱的段然没有留意大家看见郑未苼时惊艳的眼神。   “出去了两天,不仅脸变漂亮了,整个人的精神头都不一样了,然儿就是有魅力啊”郝子任有些酸酸的说到。   段然想说些什么,一想到已经在路上的圣旨又止住了话。只对段芫儿说了句:“摆饭吧,我饿了”。   看见段然没精打采的样子,郝子任也懒得计较了。反正郑未苼这事儿大家有心理准备,早晚的事。点了点段然的脑门:“他是最后一个啊,别在给我拈花惹草了。”   段然感觉自己笑得比哭还难看,无奈的说:“分明都是你们拈我惹我”。   饭桌上,段然直愣愣的盯着郑未苼。   一贯不爱表达的花子沐都看不过去了:“然儿要是实在喜欢,就带他回房慢慢看,别影响我们吃饭。”   段然倒是不以为意,索性伸手搬着郑未苼的脸,左右看起来。   郑未苼脸色绯红,拽住段然的手:“然儿这是怎么了”。   段然试探的说:“司南不待见燕长歌是因为你吧?不对应该说是因为你娘郑繁烟吧!”   司南惊的筷子掉在了桌上:“我,我什么时候不待见燕长歌了。你别瞎说。”   见了司南的反应。段然倒是有了八分肯定:“以前阿苼脸上有记,他又总留着长刘海不喜人看他,我们都未注意过,如今不仅脸漂亮了,整个人的气度也都彰显出来了,大家看看,是不是和燕长歌有几分相似?”   “胡说,我们苼儿比那小王八蛋俊秀多了”司南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   “嗯,漂亮出来的地方是因为阿苼随了他娘嘛”段然打趣的说到。   自己的反常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司南悻悻的坐下。   郑未苼倒是一脸坦然:“我到没想瞒你,只是不知如何开口。然儿是如何猜到的”。   “你之前提过你娘苦等你爹的事,江湖上也都流传郑繁烟受情伤隐退的传说。能让司南叔和陆尘淮都奈何不了的,想必是大人物,司南叔对燕长歌又那么反常,我又忽然发现你和燕长歌有几分相似,就大胆猜测你爹是当朝宰相燕庆悟了。只是燕长歌貌似不知情”段然转头望向了司南。   司南已经平复了心情,叹了口气,缓缓说:“别说燕长歌了,燕长歌他娘都不知情。燕庆悟那个两面三刀的老狐狸怎会让人抓住他的尾巴。”   “司南叔”郑未苼有些无奈的止住。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虽然没有感情,也不愿司南如此骂他。   “哼”司南扭头不再说话。   “还是我讲吧”郑未苼接过话头:“我娘那时不仅在钥都,在整个钥阳国都是很有名气的。很多达官贵人中意她,可她一直洁身自好只卖艺不卖身。就想光明正大的嫁个如意郎君,不愿做妾。只能说造化弄人,他娶了别人,娘毁了容,傻傻等了他许多年。”   “什么造化弄人,分明是他阴险狡诈,那边为了攀附权势和杜家议亲;这边又贪图你娘的美色,花言巧语诱她委身于他,想要大小通吃。没成想杜家甚是宠女,容不下你娘。你娘又毁了颜面,他不顾你娘怀着你,为了讨杜家欢心,逼走你娘,只有你娘还傻傻的认为他有苦衷,他要真有良心也不会这么些年明知有你,却从未看过一眼”司南越说越气愤,手里的筷子承受不住力道,“咔”的断了。   郑未苼咬着嘴唇,眼神灰暗,他不愿相信他是那样心机深沉的男人,他曾经去钥都远远的偷看过他,是那样的温文儒雅。可事实如此,他反驳不了。   段然安抚的捏了捏郑未苼的手:“都过去了,如今你也安然长大了。娘身边有司南叔和尘淮叔陪着不也挺好的嘛”。   “这话我爱听”司南咧嘴笑了,忽然一拍腿:“不行,不能总让陆尘淮那老小子和她单独呆着,我得回去”话刚说完,人已经扔下筷子走出好几丈了。   段然有些失笑:“他这个样子真的是四一歌里的巧司南吗?”   郑未苼也有些无语的笑了:“他认真起来是极专注的,就像换了个人,况且那是天赋,和性格无关的”。   段然认同的点点头。   “好了,阿苼这事儿大家知道就行了,在燕长歌面前不要表现出来”段芫儿冷静的结束了话题。   大家都点点头。郑未苼投去感激的一眼。   “小年宴没剩几天。咱们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都攒足精神,早些休息吧”   “嗯”   “好”   大家各自回房,一夜无话。 ☆、交底   三十七章交底   小年宴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钥都使者的队伍也到了。随着使者而来的还有皇上的圣旨。赐婚的消息在府里炸开了锅,毕竟钥阳国是男人为大,皇上御赐得多夫,段然还是头一个。昭然公主的身份也就不胫而走了。相比于下人们的兴奋。几个主角倒是相对冷静。   没在圣旨里的郑未苼有些闷闷不乐。   花子沐和郝子任暗自窃喜。虽说早已认定了段然,但钥阳并没有多夫的先例,本以为就要混沌着过一生的,能这样光明正大的得到皇上的赐婚,还是很开心的。   段芫儿除了听到消息的最初表现出震惊外。又回到一贯的波澜不惊,只是静静的望着段然。   段然早在燕长歌那里知道了赐婚的消息,并不惊讶,一直平静的观察着段芫儿。   二人四目对视,沉默了许久。段芫儿习惯性的摸了摸段然的头:“然儿不必有负担。这圣旨还未公开,你若不愿意。我去请皇上收回成命。我永远只是你的哥哥。”段然依然没有说话,轻仰着头,望着段芫儿,嘴唇微微动了两下。没有出声。   段芫儿蓦然转身走了。   夜里,一个黑影左右打探完毕后,悄然闪入了密室内。密室内是早已等候多时的段然,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白天转身而走的段芫儿,原来段然白日里没有出声的口型是:亥时,私聊。   段芫儿静静得坐在一旁,等待段然先开口。   段然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说到:“我想知道芫儿哥喜欢我吗?确切的说是什么时候喜欢我,从小时候一直喜欢,还是最近?”   段芫儿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死死盯着段然:“你是想问我喜欢段荭伊还是段然吧?”   这次是段然震惊了,蹭的站起来:“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段芫儿又习惯性抬手摸着段然的头:“你可知我为何总喜欢摸你的头?”   段然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段芫儿笑着用拇指摸了摸段然的额角:“因为你额角的头发里有一个红色的小痣,不扒开看不见”又用无名指摸了摸段然的耳后:“这里有个疤,是我们小时候练剑时,我不小心把你伤了留下的”。   段然跌坐到椅子上:“你早就怀疑我了”   段芫儿少有的露出了疑惑的眼神:“我俩自小一起长大,吃饭、练功、游玩都在一起。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荭伊,就算她摔坏了头,忘记我,忘记了她最喜欢的离似锦。可是她从来都不会做饭,也不会凫水,不吃辣椒,不喜欢海鲜。你要我叫你暖暖,让大家叫你段然,简直就是一个新的人,可我又确定你这个人不是假的”。   段然眼圈含泪:“却如你所说,我和荭伊的灵魂互换了”。   段芫儿浑身僵住。就算有过无数种猜测和怀疑,这一个还是让他震惊不以,低沉的声音轻问到:“那荭伊她?”   “她在我的世界,我破身的那夜灵魂出窍见了她,她过的很好,交了男朋友”   “男朋友?”段芫儿皱着眉头,虽然没听过这词,但大概的意思还是猜的出来。   段然把自己的世界和段荭伊的处境细细的讲给他听。   段芫儿长舒口气,如此也好,远离这些让她伤心的事,只要活着就好。   段然用蚊子般的声音,红着脸追问到:“所以我一直想知道,你究竟喜欢的是她还是我”。   段芫儿开心的揽过段然抱在怀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侧着脸在她耳后摩挲,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心跳有些加速,笑着说:“从前我不懂什么是喜欢,就知道师傅、师娘对我好,我也要对荭伊好,虽然师傅想让我娶荭伊。但荭伊嫁给离似锦我也不难过,只要她开心就好。可是自从变成了你,我才知道什么是心跳的感觉,什么是嫉妒的感觉。你都不知道我多羡慕子沐他们三个”   段然转过头深深的吻住段芫儿,深情的说:“芫儿哥,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是特殊的存在,无论对于荭伊还是我”。   一夜和谐过后。空气都是带着甜香的。段然靠在段芫儿怀里:“芫儿哥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验证一下。你亲自去一趟吧”   段芫儿的眼神有些凝重:“好吧,我亲自去一趟,小年宴之前赶回来”。   清晨,俊秀的少年奔驰在古道上,奔着钥都而去。   三日后,段芫儿带回陷入昏迷的钥镜衍。鹰影、狼影扶着钥镜衍受伤的暗卫。   郑未苼亲自给钥镜衍把脉。   望着异常消瘦憔悴的钥镜衍,段然红了眼眶:“怎么会这样。”   暗卫:“姑娘您突然出走,主子一直查不到消息,心理着急,茶饭不思。总算在皇上那里得知您的消息。却又收到你传回的拒绝信和主子送您的梳子。主子十分难过。这次得知您要参加小年宴,主子想要偷偷来看看您,路上确遇到多次阻击,最终主子中了他们的毒,他们说只要我们返回钥都,便给主子解毒。可主子说死也要来钥都见您一面”。   段芫儿叹气:“要不是我为了赶路,走了那条小路,他俩真折在半路上了上了”   段然气的哭出了声:“想死,美的他。阿苼,怎么样?”   郑未苼锁紧眉头:“毒不难解,只是中毒的时日有些长,拔毒要废些功夫,找间密室吧,我需要子沐和芫儿哥运功帮我”说着又在纸上写了一个药方,拿下身上的玉佩递给鹰影:“你拿着玉佩去九里外的紫竹山上寻我尘淮师傅,有几味药需要特殊处理,咱们时间来不及了,师傅那里有现成的,他见了药方自然会给你,拿回来后交我亲自来煎。”又从身上掏出一红一白两粒药丸:“这是解毒丹,在紫竹林外十丈的地方服下红色这颗方可穿过,出来亦是十丈外服用白色这颗在穿过。”   鹰影接过药丸装好:“属下明白。”    ☆、小年宴(一)   第三十八章小年宴(一)   一个时辰后。鹰影快马加鞭火速赶回,郑未苼、段芫儿、花子沐三人也是满头大汗,刚为钥镜衍逼毒成功。   郑未苼擦了擦额头的汗:“回来的正好,我去煎药。”说罢。仔细的检查好药材,亲自看火,开始煎制。   喝过药后的钥镜衍脸色好了许多。只是还未醒来,段然有些担忧的望向郑未苼。   “没事”郑未苼眉色清朗:“毒素都清出去了,只是身体虚的厉害,药里又有安神的成分,他怎么也要两天后才能彻底清醒过来”。   段芫儿拍拍段然的肩膀:“咱们要验证的事儿,十之八九了,等他醒来在做最后的决断吧,当务之急是小年宴的斗菜,三皇子这里让人十二时辰守着。”   段然眉色沉重的点了点头,坐在钥镜衍身边拉着他的手:“我在陪他呆会儿。你们都累了,先去休息吧”   段芫儿安抚的拍着段然的后背:“别担心,这里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不会有危险。”   时光就是这样,不管你紧迫还是懈怠,着急还是悠闲,它始终都按照自己的步伐准确前行,小年宴的盛会如期而至。   段宅的灯光几乎亮了彻夜,人们虽然忙碌却有条不紊的准备着。直忙到清晨,段然看着材料、器具一车车的抬进马车里,神情却没有放松。段芫儿了然的拍了拍段然的肩头:“放心吧,钥公子那里都已安排妥当了”。   段然点点头,跟着段芫儿上了最后一辆马车,缓缓向小年宴场地驶去。各家队伍都相继到达,因为菜量大,都默契的选择提前来准备。井然有序的向各自的房间内搬运、归置食材。   段然这边也开始紧张的忙碌起来。整鸡拆骨太耗费时间,是以天刚亮时段然一行人已经在家里拆好,这会儿由石德九、段芫儿、郝子任准备第一道菜的材料。另一边的水煮鱼因为需要活鱼,泉嫂、大妞杀鱼,石宽、郑未苼、花子沐细细的切着第二道菜蝴蝶飞鱼片。段然和石富准备第三道菜的材料   忙起来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巳时刚刚过半,锣声准时响起,六组厨师开始生火、上锅。正式开始比赛。段然一行都放下手中的材料,一起开始了第一道菜的制作。   场地是陆氏望族提供,就由陆氏族长陆宏蕴做了主持。在六组厨师队伍差不多完成第一道菜的时候,五十桌食客也准备入席了。   首先入席的是二百名百姓,里边有老人,有孩童,有妇孺少女,还有劳力壮汉,各个年龄,多种行业。小斯给每人发三枚特制的大钱和桌号,由各酒楼抽调来的伙计引着大伙入座。   百姓入席后是三十位两国使者,其中有地方官员,有知名商人,也有儒家学者。由陆宏蕴族长依次念出各人的名字,小厮端着装着六枚大钱的锦盒,引着各人依次入座。段然听着报名字,她认识的就只有陆琪芳和赵元普。   最后入席的便是两国官员。陆宏蕴着重、仔细的介绍着每个人。先入席的骆月国的三位官员,分别是驻守日月郡的郡守罗筱孜;统管日月郡的常州刺史孙瑶;骆月国工部侍郎周卓沁。三位都是身形高挑,样貌美艳的女子,虽然身处高位,气势凛然,但掩盖不了本身的美丽。坐席上的众人都鼓掌赞叹。气氛开始热闹起来。之后是钥阳国的三位官员,最先出来的是驻守日月郡的郡守燕长回,高大俊美;其次宰相嫡子燕长歌,俊逸秀美。坐席上的姑娘们看见两位风格各异的俊男,都忍不住尖叫了起来。最后一位入席竟然是钥阳国的大皇子钥镜溢。场上忽然静了一下,又爆出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小年宴虽然举办多年,每年来评判的官员职位也都不轻。只是皇子亲临,还是很有可能成为太子的皇子亲临。百姓们还是喜闻乐见的。毕竟一生之中,能见凤子龙孙的机会不多。钥镜溢彬彬有礼,微笑示意众人,让百姓的热情空前高涨。   在人们的热情氛围中,各组队伍的第一道菜都已出锅。场内设一高台,高台上摆着一溜长桌,长桌后有高高的木板。高台下是十八个放在木架上瓷坛。向外是以高台为中心的围桌,呈半圆形依次散开。官员和使者们坐在靠前的位置。陆宏蕴将金畅均让上台,自己下台就座。   金畅钧常年在酒楼说书,声音洪亮又懂得掌控气氛。短短几句话,大家就都专心听他的介绍。金畅钧看目的达到,清清嗓子到:“下面就让我尝尝本次比赛的第一道菜吧”。小斯们闻言,鱼贯而出,由近及远为每桌呈上菜品。与此同时,高台的长桌上,由专门的小斯呈上菜品,并在菜品后的木板上挂上菜名。   “喜鹊登枝”金畅钧大声念出木板上的名字,让后边看不清的众人只能知晓。之后自己也轻尝一口,笑道:“第一道就是这么吉利的菜品,想必大家开年都能有个好兆头啊”。观众也都跟着大声符合。   “沙舟踏翠”   “佛手金卷”   “云河段霄”   “芙蓉鱼骨”   每道菜上的时候,金畅钧都高声念出菜名并品尝一口,然后在造型或者味道上品评一句,要么准确经典,要么诙谐搞笑。与台下众人欢快互动。   “来,让我们看看这第六道草,菜名叫三珍套六味”金畅钧指着一旁的上菜小斯说:“他刚刚对我说,这道菜要由他来展示吃法,咱们倒要看看怎么个三珍六味”一番话成功激起大家的兴趣,都看每桌的小斯如何展示吃法。只见小斯轻轻拨开鸡,里面露出整个猪肚;又轻轻划开猪肚,里边露出整个鱿鱼;再拨开鱿鱼后,里边是豆腐、青豆、胡萝卜、笋尖、蘑菇等菜品。大人们都恍然大悟,原来这么个三珍六味。孩子们则开心嬉笑,原来菜还能做的这么有趣味。   金畅钧第一次连续吃了几口菜品,引得台下轰然大笑。金畅钧也不恼:“实在是味道太多,一口尝不完呀”众人笑呵呵热烈讨论。   在热闹声中,第二轮菜品也陆续呈上。   “花雕鸡”   “群虾戏荷”   “文思豆腐”金畅钧“这豆腐切的,这刀工,可以穿针啦,神技!神技!”   “琉璃珠玑”   “海棠酥”大大的盘中,画着粗壮嶙峋枝干,点缀着绿叶,绿叶中娇艳欲滴的海棠酥,五朵花瓣均匀,层次分明,如真花一样层层绽开。金畅钧举着筷子感叹到:“这分明是幅画,要从何处下口啊?”无奈的对上菜小斯感叹到:“你确定这做菜是厨师?不是画师?”   台下也都感叹:“是啊,真漂亮啊”   “就跟真花似的”   “藤椒水煮鱼,此菜偏辣,不喜辣的朋友可是稍微尝一点”金畅钧话还是说的慢一些,许多老人和孩童已经纷纷吐出嘴里的鱼,大口喝起茶来。仅有一些特例,明明辣的冒汗,却大快朵颐。    ☆、小年宴(二)   第三十九章小年宴(二)   “大伙可都留点肚子,后边还有六道菜没上呢”金畅钧高声招呼。   “清蒸八宝猪”   “棠花吐蕊”   “五香鳜鱼”   “雪媚娘” 因着众人都已吃到六七分饱了,是以后边的菜品,众人品的更细,讨论的更多,注意的细节也更多。雪媚娘的盘底放了许多冰片,丝丝冒着凉气,仿佛仙境中出来一般。菜品刚一端上来,便博得了众人的好感。   “恩,这外面的冰皮做的好,爽滑可口”百姓甲。   “我觉得这馅料做的更好,鲜果中带着奶香,酸酸甜甜的,口感丰富”百姓乙。   “四喜蒸饺,是到了吃主食的时候了,这菜上的妙啊” 金畅钧笑着品尝起来。   “恩,这馅酿的好,鲜、香”百姓丙。   “大伙注意啦,最后一道菜啦,金珠吐丝”金畅钧大声说到。   小斯们给大家演示吃法,高高拉起,拔出长长的丝,再放入水碗中。长丝遇水而断。   “有意思,有意思”许多人甚至高高站起来拔出长丝。   “竟然是葡萄。这个季节能找到如此多的精品葡萄,花费不少啊”使者甲。   “光看葡萄了,你没注意这盘子吗?琉璃盘啊!这可比那葡萄值钱多了”使者乙。   “这就是琉璃盘吗?真漂亮,我这还是头一次见到”百姓丁。   百姓们热闹的品尝,厨师们也都完成了作品,六组队伍相继完成比赛,向场地一侧专门为各位选手们准备的桌子,选手们虽然不参与评比,但可以相互品尝菜品,为了避免舞弊,用屏风将选手们隔离了。   段然走过时直直的盯着钥镜溢,眼神冷漠。看不出情绪。段芫儿拍拍的段然的肩膀,示意她跟上大家,向屏风后的走去。   “大家都酒足饭饱了吧,相信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喜欢的菜品,一枚铜钱代表一票,你的铜钱可以都投给一个菜品,也可以分别投给多个菜品。从最后一桌起,跟着引路小斯,从我左手边上台,右手边下台,为大家喜欢的菜品投票吧”。   二百名百姓,有序的排着队,为自己喜欢的菜品投票。多数老人和孩子都投了金珠吐丝和雪媚娘;俊男美女们都偏爱海棠酥和琉璃珠玑;文人学者们偏爱喜鹊登枝和三珍套六味和四喜蒸饺;比较有争议的菜品就是藤椒水煮鱼,喜欢的有把三票都投的,讨厌的皱着眉头赶紧走过。   百姓投完,使者们开始投,使者们都是有社会地位的人,除了投自己喜欢的菜,还分析着哪道菜是本国御厨所做。骆月国使者几乎都投了海棠酥一票,因为骆月御厨擅长甜点,而这道海棠酥也是很有名的一道。钥阳国使者几乎都投了金珠吐丝。因为琉璃盘是钥阳官窑出品,他们相信除了皇家没有人,有资格、有能力选用琉璃盘。   使者们完成后,到了万众瞩目的官员投票。百姓们都站起来观看,连厨师的桌子上,也撤走了屏风,远远观望着。第一个上台的是骆月国驻守日月郡的郡守罗筱孜,她先站在台前,将十八道菜又浏览了一遍,笑着接过侍者手里的锦盒,在三珍套六味和金珠吐丝两道菜前的坛子各投了一枚,向雪媚娘的坛子里投了三枚;最后的四枚全放进海棠酥的坛子里了。投毕,远远的望向段然一笑。   第二个上台的是钥阳国驻守日月郡的郡守燕长回,燕长回稍作停顿,走至雪媚娘和海棠酥坛子前各放了一枚;又向四喜蒸饺和三珍套六味的坛子里各放两枚;最后三枚全扔进金珠吐丝的坛子里。和罗筱孜一样,燕长回投毕,也转头望向段然微微一笑。   第三个上场的是骆月国常州刺史孙瑶,一身冰蓝色锦衣,大步流星的走至台前,直接在雪媚娘和海棠酥的坛子里放了四枚,又在金珠吐丝的坛子里放了一枚,转身下台,回座位,全程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紧接着第四个上台的是钥阳国宰相嫡子—燕长歌,仿佛被孙瑶传染了一样,燕长歌也是一身高冷,毫无感情的走上台去,在三珍套六味和海棠酥的坛子里各扔了一枚,向四喜蒸饺的坛子里扔了三枚,金珠吐丝的坛子里扔了四枚。气氛变得有些压抑起来。   未投票的只剩下两国前来的最大官员了,骆月国工部侍郎周卓沁和钥阳国大皇子钥镜溢,二人互相行礼,携手上台了。   周卓沁站在台前有些为难的说:“今日这十八道菜都属上品,有些难以抉择啊!”   钥镜溢笑呵呵的说到:“所谓众口难调,各有喜好,投票只是一个手段,不投不代表不优秀。”   “确实如此”周卓沁点点头:“这雪媚娘,口感丰富,味道佳,沁要先投上两枚。”   钥镜溢笑言:“周侍郎所说有理。溢附一枚。不过论味道和口感。四喜蒸饺不输雪媚娘。我投两枚。”   周卓沁点头一笑:“有理,沁也附一枚。如此看来,不光要好吃。还得要好看。我投海棠酥两枚。”   钥镜溢点头:“确实好看。冲着摆盘,我也得投一枚。除了好吃、好看还要好玩,溢觉得金珠吐丝都做到了,投两枚。”   周卓沁面带笑容:“确实有趣,附一枚。不过今天十八道菜中,最合沁口味的是这道藤椒水煮鱼,沁要投三枚” 说着把手中所剩三枚铜钱均投入藤椒水煮鱼的坛中。   钥镜溢愣了一下,拍掌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溢这三枚也投它” 说罢,也将手中最后三枚投入藤椒水煮鱼坛中。   二人又欢笑着携手下台了。几个喜欢藤椒水煮鱼的大汉开心的欢呼:“看吧,我就说那鱼好吃,侍郎和皇子也喜欢”   一直讨伐水煮鱼的学者们,呆愣愣的住嘴了,急忙扭转话锋,菜是好吃的,就是自己不能吃辣。   钥阳国的见钥阳国的三位官员都投了金珠吐丝,心下大安,觉得大皇子肯定不会错,必定是钥阳国御厨所做。   陆宏蕴开始带领小斯,现场唱票。将要评一名金牌菜品;二名银牌菜品;三名铜牌菜品。    ☆、小年宴(三)   陆宏蕴和五位监票先将第一道菜瓷坛,内的铜钱倒在指定的方桌上,一枚一枚的查验。数清后,写在菜名下的空白处,由金畅钧高声念出。第一道喜鹊登枝的得票是40枚;第二道沙舟踏翠42枚;第三道、第四道……数的很快,转眼到了第十八道金珠吐丝的得票是61枚。   “超过海棠酥了,金牌菜品了”底下的百姓小声议论着。   “嗯哼~”陆宏蕴清清嗓子。高声说到:“唱票全部完成,共834枚铜钱,全部检验合格,没有虚假,真实有效。下面公布名次。金牌菜品为金珠吐丝,得票61枚。银牌菜品为海棠酥58票、雪媚娘52票。铜牌菜品三珍套六味51票,四喜蒸饺50票,文丝豆腐50票”。   “噢~噢~”百姓们一阵欢呼。   陆宏蕴抬起手轻轻制止。微笑说到:“菜品名次已经评出,下面就要评出金牌队伍了。我念到名字的队伍走至前边,将本队的三道菜挪至一起。三道菜累加成绩便是最后评比标准。下面是第一只队伍,长兴居。”   长兴居老板笑着挥手,带领主厨队伍上前,将沙舟踏翠、琉璃珠玑、棠花吐蕊三道菜搬至队伍前。   陆宏蕴拿过三块牌子:“42枚、44枚、45枚。共128枚。”   “麒乐楼”   麒乐楼老板拉着脸走在前边,主厨队伍闷头跟在后边,手下人将喜鹊登枝、群虾戏荷、五香鳜鱼搬至队伍前。“40、44、41。共125枚”陆宏蕴笑着拍拍麒乐楼老板的肩头:“能来参赛都是优秀的。”麒乐楼老板斜着主厨冷哼一声,主厨对着陆宏蕴一揖,笑容勉强的现在老板身后,不在说话。   “月江楼”   月江楼老板一向高冷,淡淡的走在前方,主厨队伍高兴跟在后边,将文丝豆腐、芙蓉鱼骨、清蒸八宝猪挪至队伍前。各个脸带笑意。文丝豆腐在御厨的菜品中评上铜牌,也算脸上有光。   “50、40、42。共132枚”陆宏蕴微笑念到。   “四季阁”   段然带着众人走在前方,微笑得体。段芫儿、子沐一行跟在身后,石宽、石富、大妞将金珠吐丝、三珍套六味、藤椒水煮鱼挪至队伍前。百姓里甚是使者里都炸了锅。百姓们没想到风头正盛的四季阁除了藤椒水煮鱼这么有争议的菜,还能做出金珠吐丝和三珍套六味这样的金牌菜品来。   而笃定金珠吐丝是钥阳御厨所做的使者们都苦了脸,太过惊讶金珠吐丝竟然不是钥阳国御厨菜品,仔细看看四季阁的三道菜所用器皿分别是精品青花、梅子青和琉璃盘。都是价格不菲。让人不得不猜测四季阁有何背景。   就连周卓沁都是一愣,罗筱孜所描述的菜品里她只分析出这道水煮鱼必是四季阁所做,自己虽然喜欢吃辣,这水煮鱼也确实很合口味,但更多的是为了卖燕长歌和四季阁一个面子,投了水煮鱼。令她没想到琉璃盘的金珠吐丝竟然也是出自四季阁。连她都以为是钥阳御厨所做了。周卓沁看向钥镜溢。了然的笑了笑。   “61、51、43。共155枚”陆宏蕴笑着看向段然。现在能和他一争高下的只剩骆月御厨队了。段然依旧得体的微笑着。并无特别欣喜的表情。   “钥阳国御厨”   钥阳国御厨队伍灿灿的走出来,将四喜蒸饺、佛手金卷、花雕鸡挪至队伍前。主厨心内有些五味杂陈,没想到堂堂御厨队伍只得了一个铜牌菜品。可那些金银菜品却又真的让人服气。好在骆月御厨也没得到金牌菜品,心内又松了口气。“50、42、48。共140枚”陆宏蕴对钥阳国御厨点头致意。   “骆月国御厨”   骆月国御厨的十人全是女子,主厨大步走在前方。对着段然深深施上一礼:“姑娘令人佩服”。段然诚意回礼:“御厨过奖了,各有所长而已。御厨菜品也令然神往”。骆月御厨微笑抱手,令手下将海棠酥、雪媚娘、云河段霄挪至队伍前。“58、52、44。共154枚,如此说来,骆月国御厨队伍就以一票之差,屈居第二了。”陆宏蕴转头看向段然,笑着说道:“恭喜段老板了。”   段然笑着对陆宏蕴行礼,又转向众人行礼:“谢谢各位厚爱”。   “下面进行最后的颁奖环节吧,请大皇子和周侍郎上前颁奖吧。”   先是铜牌菜品,三珍套六味、四喜蒸饺和文丝豆腐。周侍郎拿过特制的闪闪发光的铜盘依次颁给各队伍。大皇子为每个队颁上一百两金。   然后是银牌菜品。周侍郎为海棠酥和雪媚娘颁上银盘。大皇子令人抬上金子。两队各二百两。   最后是金牌菜品,周侍郎为金珠吐丝颁上闪亮亮的金盘。大皇子令人抬上五百两金子颁给段然。   段然笑呵呵的对钥镜溢、周卓沁等人说:“晚上然在四季阁招待各位。”   “好”钥镜溢开心一笑,拂袖而走。   傍晚,四季阁的大雅座内,热闹不已。酒过三巡后,影卫悄悄闪至段芫儿身后。段芫儿神色大变。   周卓沁等人见状分别告辞。   段然抱拳请大皇子留步。    ☆、对峙   第四十一章对峙   热热闹闹的酒席很快就散去,大皇子被请到了顶层的阁楼。   夜已经深了,段然打开窗,坐在右侧的椅子上,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星。段芫儿拍拍段然的肩,坐在了她的身侧。   钥镜溢很自然的坐到了段然对面的椅子上。歪头斜望着她,淡笑不语。   燕长歌最后走进屋子的,顿了一下,像段然走去。段然没有回头,抬手指向钥镜溢的身侧:“燕公子还是坐在大皇子的身旁吧。”   燕长歌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疑惑的叫到:“然儿?”   段然扭过头,犀利的眼神盯着燕长歌:“燕公子心知肚明吧?”   燕长歌被眼神逼得后退了一步,坐在钥镜溢身侧,无奈的叹口气:“然儿,我……”   段然摇了摇头,努力忍下眼里的泪水:“不必多说了,请燕公子自重,不要在叫我然儿了。”   燕长歌直直的望着段然,一脸严肃,没有出声。   倒是一旁的钥镜溢冷笑出声:“呵,长歌多次救你,反倒引来你的猜疑?”   段然缓缓的说到:“我一直对他深信不疑,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不该诱导我去怀疑芫儿哥,这世上要连芫儿哥都不能相信,还能相信谁?该如何活下去?”   段芫儿捏了捏段然的手。   “可即便如此,我还愿相信你是有苦衷的,直到我在钥镜衍的身上发现了这个”段然直直的望向燕长歌。   燕长歌看见段然手里的青玉梳子和信。在无话说,向后靠在了椅子上。   段然展开信,是她自己的字迹: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正是当日自己替燕长歌拒绝常云兄妹写下的那句诗。自嘲的笑了笑:“我是真的傻,难怪常云兄妹消失,我只丢了青玉梳子,还傻傻的冲上前要替你解决麻烦呢,根本那都是你们配合的套路。我那么天真的相信你,从你带我偶遇钥镜衍大婚起。我们就都在你的圈套里了。无论钥都还是日月郡,都没跳出你的计划。我傻,阿衍更傻。你利用我们的信任,把我们耍的团团转”。   燕长歌泯着嘴没有说话。   钥镜溢不屑的冷哼:“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你们一个两个都那么那么为她付出”。   段然转过头死死盯着钥镜溢:“我倒是一直想问大皇子,不知您下令屠了段府满门时,可知那是您嫡亲的姑姑和姑父?”   钥镜溢把头拧向窗外,没有接话。   段然的眼里射出了冷光,轻蔑的说到:“能把从小一起长大亲弟弟都抓走的人,必然不会在乎从未谋面的姑姑”。   提到钥镜衍,钥镜溢眼中出现了狠绝:“我娘可没给我生过这么个弟弟”。   段然也不屑在兜圈子,直接了当的问:“说吧,抓走阿衍,你预备怎样”。   钥镜溢狡诈的轻笑:“段姑娘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段然拿出玉碎,与钥镜溢四目对视,轻笑一声:“这玉碎怎么个碎法,世人都没见过呢!”说着手指摁下边上的按钮。   钥镜溢怒吼一声:“你疯了吗?”一把抢过玉碎,刚到手里,却被玉碎的炙热灼的扔了出去。几息的时间,玉碎软趴趴的瘪下。摁钮处汩汩的流出刺鼻的酸水。   段然啧啧惊奇:“司南果然名不虚传,里边竟然有王水”。   钥镜溢气的浑身发抖,若不是燕长歌拽着他,他一定要将段然碎尸万段。眼神狠烈的说:“你如此做,是不顾钥镜衍的命了吗?”   段然一副你可以试试的表情挑衅的看着钥镜溢。   “报”暗卫闪到钥镜溢身后,欲言又止。   钥镜溢死盯着段然,咬牙到:“直接说”。   暗卫沉下眼睑,闷声到:“所截之人不是三皇子,是莫无宫的少主假扮的,已被他逃脱。”   钥镜溢愤恨的摔了茶杯:“那就别怪我狠心,今天这里的人都得死。杀!!!”   “是”暗卫闪身执行任务。   段府的周围早就布满了钥镜溢的人。只等待信号就动手。   “镜溢,你答应过我不伤害然儿的。”燕长歌起身对上钥镜溢。   钥镜溢恨不得把段然碎尸万段:“此一时,此一时。”   预料中的屠杀并没有到来,暗卫又闪回到钥镜溢的身后:“报。除了段府的人,有第三方势力加入。貌似是军方。咱们人手折损不。”   “生肖军?撤!”钥镜溢脱口而出。眼前一亮。那么段然所毁的玉碎里必然没有金虎符。   段然有些懊恼,这么快就让他发现关节所在。   钥镜溢突然起式直接攻击段然,段然条件反射的后退。段芫儿和燕长歌同时出手去救段然。哪知钥镜溢招式突变竟是直奔段芫儿而去。芫儿一心扑救段然,门户大开。被钥镜溢一招置于剑下。   段然愤怒的举起剑:“小人,你若敢伤了他,我将你碎尸万段。”   “哼”钥镜溢冷哼一声:“你不是很在乎他吗?不是最相信他吗?”说着将剑向前压一点,段芫儿的血顺着剑大滴流下。   段然看的浑身血液凝结:“别乱动,你不就是想要金虎符吗?我给你便是”。   钥镜溢哈哈大笑:“早给你机会你不争取,现在就不是金虎符那么简单了,明日白天,除了金虎符还要你的四季阁。全部交出来。”说罢命人押下段芫儿转身而走。    ☆、交换   第四十二章交换   望着段芫儿被带走,段然心急如焚。无奈投鼠忌器,只得唤来子沐、子任等人商量对策。   一大早,钥镜溢就携段芫儿款款而来。外人看着像是视察一般。   段然召集众人,只说自己要去莫无宫花家大婚,四季阁交由大皇子打理。   不明所以的众人粉粉猜测四季阁的幕后主人本就是大皇子,不由得高兴不已。   方文林迈步而出:“老朽年事已高,体力不支,想要回家荣养。请小姐恩准”。   段然望向钥镜溢。   钥镜溢点点头,他还不屑为难一个掌柜,自己又不是没有人手,他看中的是四季阁名气,人来人往既能收集消息,又能挣钱。淡淡的说到:“我不为难大家,想随然儿大婚的,站到左手边。想随我继续干的站到右手边。想回家的站中间不要动了。”   众人开始小声嘀咕,除了泉哥泉嫂一家走向左边,多数都欢欢喜喜的跑向右边,其中就包括白芷、紫萱、金畅钧夫妇,甚至还有石德九父子三人,毕竟跟着大皇子,是很威风的事。没准皇子变太子,太子变皇上。将来他们都是皇上身边的人了。   石富望望父亲,又望望段然。突然跪下对着石德九磕了三个头,转身跑向了左边,站到大妞身侧。   石德九伸手指了指,想要叫石富回来,最后只是叹了口气。由他去了。   段然望向现在中间没有动的几个段府心腹,吩咐手下给他们削了他们奴籍,每人五十两的盘缠。   看向还站在场中的方文林:“文叔家里也没有什么人了。不若随我去花家吧,我正好还缺个总管家”   “好。只要小姐不嫌弃,老奴愿意。”方文林老泪纵横。   段然也是笑中带泪。抬头细细望了望四季阁,毕竟是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心血。命人将房契、地契、人员身契交与钥镜溢。并亲自将金虎符递给钥镜溢。   带着段芫儿一行上马车。直奔乐亭县花家。   “阿苼,先来给芫儿哥号个脉”段然侧身让郑未苼坐过来。   “还好,只是服用了抑制内功的药物,三个时辰内别催动内力,自然会散去的”郑未苼说。   段然点点头:“没下毒就好”。   “然儿怎么能将金虎符就这么给了他,我是皇上圣旨赐婚的人。他不敢轻易杀我的。”段芫儿不赞成的说到。   “他敢杀了我段府满门;敢对阿衍动手。一个想权势而疯了的人。什么事情都可能做的出来,我不能拿你冒险。况且段府的事儿咱们没有证据,不能直接杀了他为爹娘报仇。毕竟在舅舅那里他还是他心爱的大皇子,他不做出些过份事来,咱们如何报仇?不反咱们都要逼他反。你只需放出风去,让皇上知道金虎符在他手里,让皇后娘娘知道他伤了阿衍,想要阿衍的命就行。此刻咱们只需安心的去花家大婚。得到了金虎符咱们对他就不足为惧了。他还有太多的大事要做,不会此刻来招惹莫无宫的。咱们只是他登基后才需要搬开的绊脚石”段然冷笑到:“不过,登不登的了基,就看他的造化了”。   “你呀,唉”段芫儿无奈的摇摇头,确实如此,钥镜溢只要不是造反这样的大罪,他们还真那他没办法:“只是金虎符这么重要的东西,让他如虎添翼,你这不是拿着孩子去套狼嘛!万一他要真成事了呢?”   “那就看皇上了,毕竟不是我的天下。”段然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钥镜衍靠在一侧,气色恢复了不少,脸色有些许发白:“然儿把鹰影、狼影借我一用吧,我给母亲和二哥传回些话去”。   段然得意的一笑:“你看吧,这多人还打不败他的话,只能说他是真命天子,咱们命里该死!”   段芫儿也被逗乐:“就你话多”。   段然不以为意。:“反正只要你们都没事就行”,心情大好,掀起马车帘子,探出头,对着跟在前边马车旁的石富大声喊:“富儿,你跟着为师而来,是为了学艺啊,还是为了娶亲啊?”   石富脸色绯红,扭捏到:“自是为了学艺”。   “是吗?如此说来你要专心学艺啊。泉嫂呀,大妞可不小了,花家有的事好小伙子。你得仔细留意点。”   “师傅”“姑娘”石富和大妞同时高喊出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让大伙都哈哈大笑起来。阴霾的气氛一扫而空。   众人欢笑中,鹰影闪至马车旁:“姑娘,咱们队伍前后各有三十人,都是高手,没有敌意,貌似是燕公子的人”。   段芫儿想起燕长歌几次危机时刻扑救段然,缓慢说到:“估计是要护送咱们去花家吧”。   段然点点头:“小心警戒,没有敌意就不要去理他们”。   提起燕长歌,闭目养神的钥镜衍突然睁开眼:“然儿,长歌带你看我大婚那日,可曾告诉你我是假婚?”   “假婚?”段然拨浪鼓是的摇摇头,她要知道是假婚。还用气的跑到日月郡去吗?   “唉,是我大意了,不该轻信他人,应该亲自去告诉你的。”兜了这么大圈子,被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给欺骗了。钥镜衍也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婉卿,就是杜丞相之女,也是自小和我们一起长大,因为一次意外,被我的贴身暗卫救了一命,他就对我的暗卫斐火中了意了,每次见我都是为了见他,虽然斐火一再回避。可抵不住婉卿的温柔攻势啊。他俩有了首尾,婉卿有了孩子,杜丞相那人又比较势力,不会接受一个暗卫做他的女婿。怕孩子月份大了露馅。反正外人看来,婉卿和我关系一直交好,只能由我先大婚,然后让婉卿假死,俩人双宿双飞。那时候需要安排的事情太多,长歌又是知情人,他说替我转告于你。那日见你立于酒楼之上,以为长歌都对你交代了。过了日等我安排妥当去寻你时,早已人去楼空。我四处打探你的消息,却四处碰壁。想必是长歌封锁了你的消息。不久后传来你的信和我送你的青玉梳子。长歌说是莫无宫送来的。我本也就死心,自己消沉了一阵,可还是忘不了你。从父皇那里听说你在日月郡,就想来看你一眼,不成想。”   段然目光含泪:“他们都是一早计划好的,若不是你傻傻的非要前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我们还发现不了燕长歌竟然是大皇子的人”   钥镜衍目光暗沉:“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他一向潇洒肆意,从来也都是和二哥我俩交好。从没想过他会是大哥的人,如此看来,他们燕府乃至整个日月郡都是大皇子的人。”说着说着更加警惕起来:“这周边几个郡,燕家有着不同寻常的势力,咱们需要谨慎。   ”段芫儿点点头,喊来子沐,重新布防,向各处暗庄传递消息,随时救援。    ☆、别离   第四十三章 别离   “主子,后边交上手了,像是大皇子派人追来了,被燕公子的人阻住了”暗卫闪身禀报。   段芫儿起身就要下车查看。段然一把拽住他:“你和阿衍都需要静养,别乱动了。我和子沐过去看看就行了。”   段然叫过子沐一起下车向后走去,又转头嘱咐郑未苼和郝子任:“好好看着他俩,不许乱动”。   子沐拉着段然在二十米外的树荫下站定,既不暴露,又能听清双方的交谈。   “公子,这?”面对燕长歌的阻击,大皇子的侍卫头子一脸迷惑。   燕长歌倒是坦然:“来抓段然的?什么命令。”   虽然觉得燕长歌拦着自己有问题,但还是习惯性的回答:“格杀勿论!”   燕长歌和树后段然都是瞬间脸色变冷。   “就这样回去复命吧!”燕长歌面无表情的说到。   “公子,请您不要为难属下。”侍卫头子有些头疼,他知道燕家的势力,刚才交手已经发现对方都是高手。他在燕长歌手里捞不到好处,可是大皇子刑罚极严,完不成任务而归,也是小命不保。   燕长歌心知侍卫所想,睥睨而视:“你就如实说是我带着燕家人手拦了你就行了,你家主子这次不会惩罚你的。”   侍卫头子纠结良久,还是带人返回了。   树后的段然和子沐也悄然返回至马车上。   “整合队伍,全速前进”子沐指挥人手,队伍不一会儿就快了起来。   “燕公子哪里?”子沐有些挠头的望向段然。   “不必理会”段然面无表情,心理百味杂陈。   燕长歌望着段然远去的身影发呆,良久没有出声。   影卫闪至燕长歌身后:“少爷,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还继续跟着吗?”   “跟着吧”燕长歌的声音有些沙哑。   “少爷,老爷不是命我们辅佐大皇子吗?这样违反他的命令好吗?”影卫虽知道这些年公子不愿呆在大皇子身边。过的不快乐。但不明白公子的变化因何而来。   “燕家是燕家,我是我。护送段然他们到花家以后,你就带人回燕家复命吧。”燕长歌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浑身绷紧。   “少爷?”影卫向燕长歌迈近一步,心里有些恐慌。   “不必紧张,这些年我为他和燕家做的事已经不少了,是时候要做自己了。该出去走走了。”似乎下定决心后,整个人轻松不少。燕长歌舒心的笑了。   “少爷,翼城自六岁跟在您身边,一起学武,一起出生入死。你到哪,我跟到哪。让翼群带他们回去复命吧”翼城眼神真挚的望向燕长歌。   燕长歌拍拍翼城的肩膀:“也罢,有你还能有个人说话。”   翼城开心的指挥人手而去。   “哗啦……”茶杯茶壶摔了一地,大皇子愤怒的破口大骂:“燕长歌这个滚蛋,跟我辞别也就罢了,竟然去帮段然那个死丫头”。   侍卫头子们却暗舒一口气,果然一提燕长歌,大皇子虽然暴怒,却并没有惩罚他们。   谋士孙殿文靠过来,对着大皇子进言:“不若我们加派人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大皇子忽然收了情绪,斜眼望着孙殿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一直觉得燕长歌在你头上打压你。生怕他在回到我身边。可你别忘了,他身后还有整个燕家,还有燕庆悟。段然那边还有莫无宫和段家残存的势力。剿灭他们需要消耗我们多大的实力,你想过没有?你是想帮我,还是想害我?脑子用在正经地方行吗?”   “属下莽撞了,主公见谅”孙殿文急忙变换语气。   “哼。有时间,你还是想想怎么利用生肖军吧”大皇子扬长而去。   段然一行加快速度行进,在没遇到任何阻力。   进入莫无宫属地,离花家不远的地方时。翼城截住了段然的马车。   段然下了马车,与燕长歌遥遥相望。   燕长歌淡淡的说:“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段家山庄的事儿,我并未参与。不过确是知情人。骗了你,是我这一生最难过的事儿。希望以后的日子,你能一切安好。”   段然眼中含泪,低头行礼,并没有说话。   燕长歌拱手回礼,打马而走,从此纵横江湖。只闻如谜如风公子,再无燕家长歌。    ☆、完婚(一)   第四十四章完婚(一)   一行人抵达花家,总算彻底放松了。休整了几日后,花萧肃将一行人喊到议事厅。   坐在上首的花萧肃,环顾众人一圈后,笑眯眯的说:“然丫头大仇还未报,按说此事我不该提。可然丫头和子仁、子沐的父母均已不在,芫哥儿的父母不知所踪,也不知是否健在。你们的婚事总该有人张罗。老头子我年事已高,盼着亲眼见了你们大婚,到地下对你们父母也算有个交代。况且皇上也下了旨意,不若就此机会把婚事办了吧如何?”   段芫儿、子仁、子沐都一脸期待的望向段然。   段然有些不自在,傻笑着说:“倒是可行,只是大婚的程序该怎么走?”   花萧肃哈哈大笑:“你们同意就好,别的不用管,老头子我来张罗。”说罢,眼神偏向郑未苼,询问的望向段然。   段然领会,望向有些失落的郑未苼,安抚的说到:“圣旨里没有提到阿苼,完婚他最多只能是个侍的身份,不如等我见到皇上,请了他的身份在完婚。”   郑未苼望着段然,想说他不在乎什么身份,只要能和她一起就好。到看着段然真挚热烈的眼神,心里暖暖的,反正自己到哪都要和她一起,身份早晚也无所谓,笑着点了点头。   其他人也都没有意见。   因为没有双方父母,嫁出和嫁入都在花家,自然的就省了许多迎亲,送亲的,嫁妆的许多程序。直接摆酒席,拜天地,入洞房就可以了。但难就难在这入洞房上了。虽说芫儿是正夫,但操办一切的都是花家,而且在场的长辈只有花萧肃一人,所以也不好冷落了花家。可是即便段芫儿愿意退步,花家的孙子还是两个。子仁、子沐也很难选择。   花萧肃也不知如何,询问的眼神望向中福。中福都没敢接眼神,直接望地板放空自己,心想我一个下人哪敢做主子的主。花萧肃索性把问题甩给段然自己,去安排别的事情了。   段然更是一个头两个大。左望望,右望望,一个字也不敢说,生怕说错,让其中的人伤心,误会。毕竟三个都是自己的心尖尖,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办。   还是子沐适时化解尴尬:“大婚之夜不同于平时,大家肯定都想要和然儿一起,不若就然儿陪每人一个时辰。顺序由抽签决定。”   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就只能如此决定,抽签的顺序是段芫儿、子沐、子仁。   大婚当日,段然一直处于一个半懵状态。不敢相信自己这么一个无所事事的后世穿越女,竟然真的要娶三个这么优秀的男人。总感觉像做梦一样,猛掐自己好几把,发觉真的很疼,不由得傻笑起来!   拜高堂的时候,望着段荭伊父母的灵位,想着后世的父母,希望荭伊和她们都能安好,也希望自己能为荭伊父母报仇,不禁是留下了感慨的泪水。   晕头转向的跟着喜娘完成各种程序仪式,忙活了多半天,总算到了入洞房的时候了,段然一根红绸牵着三个新郎。也算是花家一景了,闹洞房的人们纷纷围观,嬉戏玩闹一番总算回归了清净,段然依次将三人送回各自的房间。按规定先来到了段芫儿的房间。   喝过合卺酒,吃了同心面。段然总算舒了口气,斜靠在床上,对着段芫儿抱怨:“这一天也太累了,就这还是爷爷口中的精简仪式呢?快把我的头饰卸下来,脖子要折了”。   段芫儿只是帮着卸下几个偏重的头饰,却没有打散段然头发,边温柔的为段然按摩,边温和的说:“头发不要拆开了,呆会儿还要去子沐他们那边,在从新盘更麻烦”。   段然认命的向后倒去。带着段芫儿也一起倒下。段芫儿看着段然的眼睛闪亮亮的,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段然觉得脸有些发热,不好意思的说到:“芫儿哥,委屈你了,我也没想到事情最后发展到这一步,变成这样,我……”   段芫儿用手指点住段然的嘴,轻轻像后移,摸索着段然耳垂:“然儿不必解释,也不必担心。你想说的我都懂,还有子仁、子沐和阿苼一定也都懂的。不然以大家的为人,要是觉得委屈,必然不会同意的。即便是圣旨。这样也好,多几个人爱你。”   段芫儿附身吻上段然,气氛变得热烈起来。   一个时辰后,喜娘准时来唤段然。望向已然熟睡的段芫儿,段然悄悄的退出屋去,稍微整理下头发和衣服,走向子沐的房间。   段芫儿睁开眼,看着门关上,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望了望桌上燃烧的喜烛,摸了摸大红的喜被,将自己挪到刚刚段然躺过地方,还有着余温,满足的睡了。    ☆、完婚(二)   第四十五章完婚(二)   段然推门而入的时候,子沐正用手托着下巴,倚在床边打盹,身上还是拜堂时的喜服。   段然过去扶住昏昏欲睡子沐,爱怜的说道:“这一天又累又困的,怎么不换下礼服放松放松。先躺下休息会儿?”。   花子沐嗔笑道:“那怎么行?要先喝合卺酒,才能换衣服的”。   段然痴痴的笑了:“子沐今天可真好看”。   花子沐眉目含羞的低下了头。   段然抚摸着花子沐羞红的脸,感叹的说:“你们都这么好,要我怎么回报?”   花子沐抬起脸,眼神真挚却又亮的发光,深情的望向段然:“傻瓜,就是因为你独特的美好,才吸引我们啊”。   洞房仪式刚刚行完,两个人已经深情的黏在了一起,喜娘和下人们知趣的退出了门外。   红裘暖帐、人影摇曳。炙热的时光一晃而过。   再次被喜娘按时唤出的段然,拖着疲惫的身体,不停的打着哈欠,无精打采的向郝子仁的房间走去,连妆容都懒得收拾了。   喝了今晚的第三杯合卺酒,吃了第三碗同心面,草草结束了仪式。段然搂过郝子仁,只说了一句:“睡吧”就倒头酣然而睡了。   这边郝子仁苦等了一晚上,有一肚子的情话要说,满腔的温情却无处释放,不甘心的对着段然一通亲,又是摇晃,又是挠痒痒的。可段然除了不耐烦的哼哼两声,全然没有回应。郝子仁是又气又笑,无奈的只能搂着段然不情不愿的睡了。好歹是搂在怀里了,虽然不忿,倒也踏实的睡了。   翌日的祭祖、认亲仪式,花萧肃走在前头春风满面,虽说两个孙子给同一个孙媳妇做了侧夫,但却是圣旨赐婚。而且都是两个孙子自己中意的,再也不会走儿子的老路了,自己总算卸下这十几年的愧疚和自责,轻松许多。   段芫儿和花子沐也是脚下生风,满脸餍足。相比于他俩的春风得意郝子仁则是一脸委屈,眼神幽怨的望着段然。段然笑着挠了挠郝子仁的手心,倒是一脸坦然与无辜。   婚后的生活简单而甜蜜,每天炒炒菜,做做饭,喝喝小酒,赏赏月。不过十几天,段然觉得自己已经胖了一小圈。   这一夜,段然轮到子沐的房中,两人斜靠在床头,依偎在一起,浓情蜜意的说着情话。   “我这肚子最近怎么胖了这么多?会不会是有孩子了呢?”段然满脸纠结的望向花子沐。   却发现他凝神屏息,眉头紧锁。   “哪不舒服吗?”段然坐直了身子,仔细观察花子沐。   “没有不舒服,我听着子任房间那边似乎有女人的尖叫音”花子沐侧耳仔细听。   子沐不是胡言乱语的人,段然闻言起身披衣服:“我们过去看看。”   子沐披上衣服先到了门口:“你去喊芫儿哥,我先过去”。   “哗啦啦”桌椅倒塌的声音,自子任屋里传来。   段然和段芫儿闻声大步跑向郝子仁的房间,门敞开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摔在桌子旁,额头、嘴角有血,已经昏了过去,段然仔细看了看,却是子任房里的婢女云珠。   花子沐正抱着软绵绵的郝子仁,郝子仁也是嘴角含血。   隔壁的郑未苼也闻声感到了,快步过去给郝子仁号脉。众人摒神凝气等着郑未苼的结果。   郑未苼摸完脉,又起身去捡地上已经碎了的杯盏,破裂的杯底里还留有一点残茶,郑未苼拿起来闻了闻,又用手指蘸着舔了舔,摇头道:“无事,这茶里只是普通的□□和软筋散。子任身中无情多年,一般的□□物对他是无效的。软筋散的药量不大,估计三两个时辰就能消散”。   众人闻言也都松了一口气。   段然拿手绢擦拭子任嘴角的血:“阿苼,来看看嘴里是不是有伤。”   子任想要摇头,脖子却使不上劲,有气无力的说:“无妨,不是我的”。   子沐拿来新的茶杯让子任漱了口。   云珠此时悠然醒来。    ☆、黛墨   第四十六章黛墨   云珠缓缓的睁开眼,望向满屋的人,心有不甘的瞟了段然一眼,就差那么一点就成功了。   段然被气乐了,鄙视的说:“你不会以为你还能做做二奶奶吧?”   云珠没有做声,表情已经出卖了她,她就是那么想的。   子沐的声音冷的有些慎人:“说吧,谁指使你的?”   “没有,谁也没有,就是我一直爱慕二公子,可公子因为我的爱慕却要打发我走。我不得已才才出此下策想要生米煮成熟饭,才能永远和公子在一起”云珠挺直脊背,凄凉的望向郝子任,希望公子能怜惜他的这份心。   花子沐冷笑出声:“如若只是这点□□物,我或许还信了你这份真心,可这软筋散别说你区区一个小丫鬟了,就是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能随便得来。”   “我,我不知道什么软筋散,我就是托人买来的”云珠还是咬死不认。   花子沐不愿再与她多费什么口舌,唤来属下:“查查云珠都与谁交好,近日与谁接触了,有何反常。还有她家里的情况”。   花萧肃闻讯也带着中福赶到了。   不一会儿子沐属下炳祥也返回禀报:“云珠是家生子,一家人都可靠老实,没有什么反常。云珠自生下来就在府里,性格开朗,与人交好,除了多年前曾与黛墨姑娘吵过架外,并未与谁交恶。在她房间里发现了少量剩余软筋散”炳祥将手里的药瓶递给花子沐。又补充到:“近日与她接触较多的是西院管事张久东,但都是有由头的事情,没查到什么可疑”。   云珠还是含情脉脉的望向郝子任。郝子任却一眼也不想看她。   郑未苼接过药瓶,倒出药末仔细查验一翻。又将药瓶里外观看一遍,非常肯定的说:“此药应该来自漳州隐山派,这药瓶有隐山派标记,药里有种成分也是隐山上特有的”。   花萧肃有些不解:“我们与隐山派从未有过节啊?子仁在回家前有隐山派的愁人?”   郝子任回想一番,摇了摇头。   花子沐眉头紧锁,喃喃的说到:“为子仁培养解毒的女子时。黛墨是被送到隐山派修习的,她离家走后,应该是回隐山派了”。   中福听罢缓缓接到:“有件事别人不知,我却是知道的,张久东的爹和黛墨的爹之间应该有些渊源,张久东能进府里做活就是黛墨他爹介绍来的。张久东二十大几一直没说媳妇。据说就是一直在等黛墨。”   子沐的目光骤然变冷:“如此就说的通了,指使之人是黛墨无疑了,药也是出自她手”眼睛盯着云珠恶狠狠的说:“有件事除了我们几个。我只在黛墨大闹那日告诉了她,你可想知道是什么?”   云珠身体萎顿下去,听到黛墨的时候,她就感觉自己中了圈套。   子沐冷冷的说:“府里都知道子仁是中了毒归家的,也都知道我挑选的女子是培养给子沐解毒的,她们都以为只要选中就会收进子仁的房里。当不成少奶奶也能当姨奶奶。可是没人知道。这解毒的药引只能是唯一,子仁终此一生都不能再碰第二个女人,否则他就会七窍流血而死。而他再碰的女人就会被种上无情的毒。”   虽然不是江湖中人。无情的毒。云珠是知道的,瘫软在地上,不可思议的说:“那么一件小事儿,竟能让她恨我这么多年吗?她也太狠了”。   “哼!她不是恨你。她是想害子仁”子沐狠狠说,唤出属下:“封锁府内消息,把张久东传来。速速派人出去寻找黛墨,若要反抗,就地格杀。”   不过两日,就将郊外等待张久东消息的黛墨捉拿回来。   确是黛墨回到隐山派后过的不好。看着段然和郝子任出双入对心生嫉妒,便引诱张久东,使其陷害云珠,就想试试子沐所说是否属实,她自己得不到,不甘心,也不想让段然幸福。就要毁了郝子任。    ☆、面圣   第四十七章面圣   就在大家都以为黛墨的事儿告于一段的时候,有暗卫来报,在黛墨之前落脚的地方发现信鸽。内容只有四个字:进展如何。   虽然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大家却都嗅到了阴谋的味道,还好黛墨的事儿封锁了消息。子沐又擅长模仿笔记,大家决定将计就计,一路顺藤摸瓜。发现黛墨在隐山派过的不好都是有后手在推,且报复郝子任用的药物也都是有人刻意提供,虽未揪出确切的推手,到大致的方向都指向了大皇子。   段然恨得咬牙切齿:“他到是无孔不入啊。我还没去找他麻烦呢,他却阴魂不散了。不来个鱼死网破,恐怕是不行了。”   子沐点点头,眼神射出冷意:“按计划,加快进行吧。扳倒他之前,我们都要多加小心了。”   钥镜衍眼神不舍的望向段然:“既然如此,我先行回皇宫复命吧。”   段然回过头望着钥镜衍:“你的伤还不能太颠簸,你的暗卫也需要静养,在等几日,安排妥当,我和芫儿哥陪你一起回去。我也有些事情要亲自面请皇上”。   “好”钥镜衍丝毫没有犹豫的答应到。   “如此,咱们就商定,大皇子那边的风吹草动就全由子仁子沐监测;我和芫儿哥进京面圣;阿衍去说服皇后娘娘。”段然说到。   大家点头同意,开始商议接下来的细节。   在莫无宫和段家残存势力的掩饰下。段然、段芫儿、钥镜衍悄然到达了钥都,顺利的进了皇宫,面见了皇上。   再将段家和钥镜衍路上被击杀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向皇上禀报时。段然发现皇帝的脸上有痛苦、难过,却没有震惊时,坦然的说到:“想必皇舅舅早就有消息收到是指向大皇子的了吧。只不过皇上您存着父慈之心,一直不愿相信吧?”   “我……”钥天朔有些颓然的坐在龙椅上:“溢儿从小到大都是谦和礼让的典范,怎么会做出害姑毒弟的事儿来,我实不能信啊。”   段然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嘲弄的说到:“大概我娘在他眼里,从来不算什么姑姑吧。至于阿衍,就连他一母同胞的二皇子他都没放在眼里,毒@杀阿衍也就不算什么奇事了。然儿斗胆,想和皇舅舅您打个赌约。”   “哦?说来听听。”钥天朔面对段然时总是少了一份帝王的戾气,多了一份长辈的慈祥。   段然行大礼跪下:“然儿不孝,金虎符已到大皇子手,半个月内,不论然儿放出什么风来,只要皇舅舅您别否认,我赌他为了这个皇位,恐怕要弑@父的”。   钥天朔拍桌而起:“朕和你赌了。”   钥镜衍出了前殿后直奔皇后的寝宫。   皇后多日未见儿子。正心神不宁,日日担心。   见儿子脸色苍白。消瘦一圈,不由的直掉眼泪。皇后是知道儿子心中惦念段然的,见儿子这半年的自我折磨,早已经妥协,只要儿子开心就好。   听完儿子说到去找段然的路上,如何遇险,九死一生时。已然坐直了脊背,了然的说到:“说吧。叫为娘如何帮你。”毕竟是做到后位的人,心计、脑子都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   钥镜衍收起了满脸的委屈,靠在皇后的腿上,甜笑道:“娘您是蕙质兰心之人,您应该知道,就算没有然儿的出现,我一直也没想要争那个位子。”   皇后点点头:“所以这些年娘也从来没有过任何动作”。   “嗯”钥镜衍感慨的说:“您一直都是位好母亲,好皇后。可如今的局势,若是大哥登位,咱们母子恐怕没有什么好下场。相反倒是二哥一直与我交好,想必不会为难咱俩。我肯定能混个闲散王爷。您不是一直怨这皇宫困了您大半辈子吗?到时候我就带您四处走走?游山玩水?”   皇后笑得像个小姑娘一样:“好呀,四处走走。”   钥镜衍出宫后。又马不停蹄赶往二皇子府。    ☆、烽烟   第四十八章烽烟   不消数日,钥都四处有各个版本的消息传出皇上要立太子,虽然每个版本都不一样,有的说是皇上身体不好;有的说是大皇子犯了大逆不道之罪;有的说是二皇子命格高贵;有的说是三皇子簇拥二皇子;有的说是皇上中意二皇子家的长孙。反正无论哪个版本,最后的结论都是皇上要立二皇子为太子。   朝中大臣开始对这些空穴来风的消息并不感冒。可突然得到消息说。掌握北地军权的王将军,也就是皇后一母同胞的亲哥哥。王将军的儿子竟然娶了二皇子妃的嫡亲妹妹。王将军麾下两名将士的女儿,一个嫁给了二皇子的幕僚,一个嫁给了二皇子妃堂弟。三庄联姻,明确的把三国鼎立变成了二打一。大皇子的势力一下惊慌了,毕竟三方势均力敌,互相制衡,僵持了好多年。二三皇子这样的忽然联合,让人措手不及。而那些民间呢消息也就变得可信起来。   钥镜溢气的正在书房里摔杯子。因为他得到更确切的消息说皇上已经知晓他得到了金虎符,且为了金虎符灭了段家,伤了老三。   “你们这群废物,从燕长歌走后,就能办一件得力的事儿。”钥镜溢指着一众手下,越骂越烦躁。   众人战战兢兢不敢抬头,恐怕被钥镜溢扫到就是遭殃。   相反于别人的害怕,孙殿文谄媚的上前,自打燕长歌走后,他就是大皇子跟前的第一得力助手。阴险的说到:“到嘴的鸭子,不能让它飞了,一不做二休我们……”   “你疯了?那个是要命的事儿”钥镜溢惊恐的站起来,望向孙殿文。   孙殿文冷笑到:“殿下如今要是失败。我们不死会走什么好下场吗?无风不起浪,外边消息传的这么热烈。总会有源头。真是老二还好,咱们起码死不了。若是老三。恐怕要把咱们挫骨扬灰的。”   不过一日,还是钥镜溢的书房,暗卫回来禀报,各路消息来源,不是和钥镜衍有关。就是和段然有关。   钥镜溢拍桌大怒。   孙殿文在一旁阴森的说到:“三皇子这一石二鸟打的高明啊。明面上毁了你,捧了老二,可帝王家最忌讳出头鸟,皇上正春秋鼎盛。心里也会忌讳老二。到最后老三坐收渔翁之利。再加上这几日的联姻。看似老二有了臂膀。何尝不是老三收买人心。”   孙殿文的话说到了钥镜溢的痛处,不由得攥紧拳头,气的牙根痒痒。   其实是孙殿文心里比钥镜溢更渴望权利,他盼望钥镜溢赶紧登机。他就能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封疆大吏。他恨不能马上扫平钥镜溢眼前的一切障碍。不死心的又问到:“殿下!自古富贵都是险中求的!”   钥镜溢心里有些活动:“让我再想想,要好好布置。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这个自然”孙殿文得意的一笑,轻点一下钥镜溢腰间的金虎符:“别忘了,咱们还有这个。”   钥镜溢拍拍腰,也轻松的笑了。   翌日金虎符调动生肖军钱财的消息就到了段然手里。   段然轻笑到:“放。给钱。咱们往里添钱给。不花钱,他怎么犯错。不贪,他怎么才能失去理智”。   芫儿也跟着笑道:“下了这么大的饵,就怕鱼儿不咬勾呢。” ☆、四起   第四十九章四起   钥镜溢对于金虎符一直有一丝怀疑,毕竟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得到了,而且皇上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在他手里时也并未有任何表现。这让钥镜溢心里的怀疑更大了,变得有些不安起来。因为这份不安,不由得被孙殿文左右,动起心思来。想要试一试金虎符的真假。   不过两日,金虎符竟然真的调来了人手和银子。钥镜溢靠在椅子上,悠闲的品起茶来。心情好的不能再好。这金虎符不枉自己下了这么大的功夫。有了钱和人,就算老二老三练手他也不惧怕,毕竟老三的势力都在北地,远水解不了近渴,这钥都都会落入他的掌控。可是父皇那里,又是什么心态?为何迟迟没有动作?是默许金虎符传于他?还是也在忌惮金虎符呢?今晚的晚宴一定要好好观察观察。   每月一次的晚宴如期举行,皇上、皇后坐在上首,皇子和妃子们分列两旁。形式、内容同往次没什么差别,皇上讲话,开席。歌舞、菜品依次而入。   皇上开席的话比往日简短了些,眉目间有些许忧愁。望着席下最优秀的三个嫡子。心中有些感慨,这般欢笑的面容下,究竟暗藏了多少汹涌呢?帝王家的兄弟都是如此吗?是不是自己早些立了太子,传位下去,就会免去一场血雨腥风呢?   三皇子钥镜衍对于皇上变得精简的讲话和巡视的目光全无察觉,他正全身心的投入到餐桌的菜品上,依次品尝着,想着哪个会是段然喜欢的,呆会儿拿给她吃。   二皇子钥镜澈这两日心情正好,察觉到了皇上的情绪,也并未往心里去,说着吉利逗趣的话,讨皇上和皇后开心。   只有大皇子钥镜溢严肃的做在那里。仔细观察着皇上的表情。品味着皇上的每一句话,皇上说要他们兄弟躬亲,他看了眼正在逗趣的二皇子,那表情,分明是在对他挑衅。又看了眼埋头餐桌的三皇子,全程没有理会过他,浑身透着冷漠和高傲。   在回过头来看皇上忧愁的表情,大皇子觉得皇上就是忌惮他的金虎符,不由得内心愉悦起来。(作者的话:大皇子的心理戏,都是自己妄加猜测的。就像很多小人一样,总猜测。别人和他一样阴暗。)   大皇子这边紧锣密鼓的布置着一切,同时还要练人手;造兵器。   段然这边也忙的不可开交,子沐、子仁、郑未苼也都赶来钥都汇合。每天收到大皇子那里的消息。配合着撒更大的网。   “是时候给钥镜溢一些刺激了”段然笑笑的说:“子沐你派莫无宫里轻功最好的人手去大皇子那里偷金虎符,记得不要得手,不能偷来,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去偷金虎符的就行。最重要的一点:保命第一。只要达到骚扰的效果就行”。   子沐笑着点点头:“我明白,我去布置。”   段然又转头看向钥镜衍:“你那边动向如何?”   钥镜衍轻松自在:“放心吧。舅舅他们已经动身。最多三日,就会有消息传到钥都来的”   一连三天都有高手来翻自己书房。钥镜溢被扰的很是头疼,不得不把金虎符时刻放在身上,洗澡、睡觉都不拿下来。更让他头疼的是三皇子的舅舅王将军竟然带着人手来钥都了。说是来迎亲的小队,可竟然带了整整三百人,据探子的回报,这三百人都是精英,高手,可顶千人的队伍使用。   孙殿文在一旁:“不如让生肖军去试试手?”   钥镜溢紧锁眉头:“也罢,看看他们的能力。只派二百人。伪装成强盗,伏击一下。不要动静太大。”   段然在府里收到消息时,冷笑出声:“真是开玩笑,什么样的强盗会疯了去抢官兵,钥都周边哪个山头的强盗动的了王将军虎豹营这三百精英?他是蠢疯了吗?”   “想必是他身旁那个孙殿文的主意,比起燕长歌真的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他越蠢我们越开心嘛,正好让舅舅借此隐藏一百人的实力,带二百人进都城就好了,我去父皇那里看看生肖军如何决策”钥镜衍安抚的拍了拍段然:“放心,两边通个气,死不了人,顶多受点皮肉伤。”   钥天朔的书房里,也收到了生肖军要伪装成强盗伏击王将军的消息。长叹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一身的疲惫。   翌日大皇子得到伏击消息:生肖军折损八十,王家虎豹营折损一百。不由得开心大笑:“都说这虎豹营的精英能以一敌三,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孙殿文兴奋的附和:“不过都是外行人的以讹传讹罢了”。   大皇子一方。信心大增。    ☆、野心   第五十章野心   生肖军能和虎豹营打个平手,甚至更胜一筹,这让钥镜溢很是得意,信心大增。不由得加大筹码。大规模的造兵器,练人马。面对大臣和其他皇子们也开始变得颐指气使起来,甚至面对皇上都有些态度生硬,再不是从前那个宽宏和蔼的大皇子了。   皇上放下手里连日来的密折,颓然的靠在椅子上:“这真是朕疼了二十年的儿子吗?他是真要造反?他若是成功了,会把我们怎样?”钥天朔狠狠的将手拍在了密折上。   不争皇位,又卸下包袱的钥镜衍一身轻松,摊手表示不知道:“我又没想过那位置,体会不到他9的心情,我只是来等待下一步指令的”。   钥天朔烦躁的挥下手:“依旧按兵不动,你下去吧。”钥天朔有些心累的靠在椅子上。生气、烦闷、难过、心软。   辗转反侧了一宿的钥天朔,还是决定不要在试探自己的儿子了,把事态遏制在萌芽,就是最好的结束。第二日一早,没有经过任何商议。皇上直接在早朝宣布立二皇子钥镜澈为太子。   大臣们震惊不已,各方党派激烈辩论,你来我往。都没改变皇上直接立太子的旨意。几家欢喜几家愁。二皇子派兴奋的退朝了。三皇子派虽然不兴奋,到起码二皇子也算联盟,起码自己不会遭到打压,也都悠然的退朝了。大皇子派的学究们,眼看回天无力,也都急忙回家布置后路去了。   段然府里。 “辛苦布置了这么久,皇上一个圣旨全白玩了,咱们可是白花花的银子搭进去了几十万啦!”郝子任不甘心的踢了一脚椅子。   “好啦,气什么气,坐下喝口水,毕竟那是皇上的亲儿子,皇上也不是不想他走入万劫不复之地。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但愿他能体会到皇上的良苦用心。”段然将子任拉到椅子上坐下。   想起自己被毒,被追杀的情况,钥镜衍摇摇头:“恐怕他体会不到父皇的苦心,也不会放手,只怕这样会刺激他更快出手的。”   子沐点点头,派探子去打探大皇子那边的消息。   果不其然,暴怒不已的钥镜溢,在孙殿文的蛊惑下,拿剑劈了满屋的桌椅犹不解气,目露凶光:“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你去安排。今晚就行动。”   “是”孙殿文浑身起劲儿,走路带风的下去布置了。   “什么?生肖军正向二皇子府和咱们府上移动?段然从椅子上弹起来问到:“他是真疯了吗?”   ' 芫儿抚住段然的手,浅笑到:“冷静些。以孙殿文没脑子又激进的性格,这很正常。递消息给二皇子府,按兵不动就好,不要抵抗。避免伤及无辜。”   子沐点点头,将人手都派出去打探消息。   “启禀主子。大皇子调动了近千人的生肖军,三百围住了二皇子府,三百围了咱们府上。只许进,不许出,出门者格杀勿论。剩下的四百人和他自己的五百人精英小队,正向皇宫方向出发。”暗卫报道。   “可知道走的哪门?”钥镜衍有些焦急的问到。   “看方位像是朱雀门”暗卫回。   “从大皇子府出来不是走玄武门更近吗?他为什么要绕小半个城去朱雀门?”段然不解的看向钥镜衍。   “玄武门的人手都是父皇一手条件出来了,这个时辰,没有皇上的圣旨,除非他打进去。朱雀门的将领是他自小的伴读,两人关系要好。看来是已经投靠他了。”钥镜衍有些焦躁起来。   “三皇子放宽心。皇上那里是有准备的。应该不会有危险。”段芫儿安抚到。   “唉”钥镜衍叹气到:“父皇这样匆忙的立二哥,就是不相信大哥会做出伤害他的事儿啊,想要把事态及时遏止住啊,可惜他还是不够了解大哥啊”说罢掏出随身的印信和腰牌,唤来影卫:“速去联系舅舅,让他带着人手,拿腰牌从白虎门速速进宫保护皇上和皇后娘娘”。    ☆、造反   第五十一章 造反   皇宫内。   皇上坐在椅子上叹口气,悠悠的对着皇后询问:“你说我太子立的对吗?”。   皇后倒是心态平和:“太子是早晚要立的,趁着现在您还有精力,能亲自□□些年更好。阿溢性子简单,城府不深,容易被大臣们左右,且眼光有些短浅。不适合为帝。阿衍虽然脑子够用,可惜情根深种,又无心大位。只剩阿澈,虽然各方面不拔尖,但胜在全才,守业是没问题的,况且阿澈的长子不错,您再把孙子教导几年不就得了?”   皇上被皇后逗乐了:“你这么一说,这倒是最好的选择了?”   “唉”皇后也叹了口气:“阿溢虽不是我生的,可也在我名下养了这么些年,心里也没到想要他死的地步,可阿衍又和他对上了。总怕他俩要有一伤的。阿澈上位最好,与阿溢是一个娘的,又与阿衍交好。谁都能保住。俩人都当个闲散王爷。吃喝不愁,挺好的。如今我就盼着阿衍赶紧给我抱个孙儿回来。”   “是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说的对,在教导阿澈几年,就传位给他。咱们两个怡儿弄孙去。”皇上总算卸下心里的负担。拍拍皇后的手,浑身轻松。   “哐”的一声,一个人从门外撞进来,走的太快,摔倒在地。   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怒斥的:“大胆,不知皇上在此吗?”   “启禀皇上,大皇子带人冲进宫内,已将正阳殿控制,此刻正向皇后娘娘的呈祥殿赶来。”来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说到。   “什么?他疯了吗?”钥天朔闻言拍案而起,就要冲出去。   皇后一脸严肃,拽住皇上:“小程子,你可知道大皇子带了多少人?”   小橙子摇摇头:“奴才不知,奴才正要换班,在大殿的后角门暗处,听见前殿喧嚣声起伏,见有持武器的官兵闯入者,只瞟见其中有大皇子,便赶紧抄小路前来报信了”   “做的好。你赶紧通知大家躲藏起来。不要和大皇子硬碰,皇上快随我走。”皇后喊来暗卫,一起拽着还在气愤中的皇上像后殿走去。   “佩滢,不要拽我,我要去问问那个孽畜,他疯了吗?他要干什么?”皇上挣扎着喊到。   皇后拽着皇上的手丝毫没有松开:“拿什么问。拿命去问吗?现在这样需要问吗?”   皇上一下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下去。不在挣扎,跟着队伍快速转移。   前殿的喧嚣声隐隐的传出。钥天朔攥紧了拳头。   七拐八拐的走了许多回廊和小路后,一行人爬上一个小山坡的二层阁楼。   皇后掏出一块黄丝巾递给暗卫:“挂到南边角顶上去,让人手都分散隐藏好,注意戒备。一旦有紧急情况,像白虎门撤去。保护皇上的安全第一”。   “是”暗卫转身撤走。   皇后扶皇上到阁楼的隐蔽处观望。   皇上疑惑的眼神望向皇后。   皇后慧心一笑:“之前哥哥进宫时,特意四处观察留意过。说此处地势高,可攻可守,还方便撤离。且离我的呈祥殿又不远”。   皇上苦笑摇摇头:“大舅哥深谋远虑啊”。   皇后轻抚皇上手背:“哥哥只说以防万一,有备无患,怕阿溢冲动起来会报复我,提前为我找了退路,为此我还提前走过两次呢。哥哥说有紧急情况,他会拿阿衍的令牌从白虎门过来接应的。那个黄丝巾就是信号”。   “嗯”钥天朔冷静的点点头,毕竟是一国之君,气势很快恢复回来:“佩滢,我不是怕死,我是难过,这些日子我一直很难过。我一直不愿相信他是那样的人。其实从天茵死时,我就该看出阿溢心术不正了,我总麻痹自己,总觉得他还是小时候那个正直、可爱、善良的阿溢。总想着虎毒不食子,放过他一次,他会改的。可没想过这样只是让他的野心变的更大。更加变本加厉。反过来倒要吃了我。”   皇后点点头:“我明白,好在为时还不晚。”   喧嚣的宫殿。一点点沉寂下来,远远传来整齐的跑步声。   钥天朔透过窗缝向外望去,目光有些凝重:“看来内宫基本已经被他掌握了,生肖军得不到命令,会一直听他指挥,宫外的人得不到咱们的消息,也不敢轻举妄动。看阵仗,他的人手不少,远不止生肖军那点人。”    ☆、救援   第五十二章 救援   宫外。   影卫向段然众人禀报:“大皇子绕了小半个城,从朱雀门进的宫。除了他自带的九百人,还有西山大营吕巍将军麾下的九百名将领,共一千八百人,从朱雀门进入,且朱雀门内有人接应,看情形朱雀门将领手下的几百人也都投靠了大皇子。”   钥镜衍蹭的站了起来:“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段芫儿按下钥镜衍:“冷静些,让他说完”转头看向影卫:“二皇子府怎么样?”   影卫沉下头去:“除了生肖军的四百人,还有一些拥趸大皇子大臣,也都派出了私兵,想要冲进府内去抓二皇子。已经交上手了。”   话音刚落,门房传过话来,围在门外大皇子手下说了:“只要交出三皇子。保证其他人平安无事。”   “砰”钥镜衍一掌拍在桌上,就要起身而出。   段然一把拉住暴怒的钥镜衍,有些着急,又不知怎么办,焦急的望向段芫儿和花子沐:“怎么会这样?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兵来。”   段芫儿:“大家都冷静,别着急。看样子我们低估大皇子了。”   花子沐点点头:“别慌,他们人手虽多,却都是正常官兵,皇上身边还有一支影卫,都是以一敌二十的高手,生命不会有危险,主要是皇上困在宫中口谕传不出,生肖军就得一直为大皇子所用,且咱们调不动官兵。无法救援,时间拉的越长对咱们越不利。”   钥镜衍冷静下来点点头,思索到:“鹰影轻功好,让他去宫内。拿生肖军的手谕。少了生肖军,能打老大个措手不及。我去北大营找邓纶将军搬救兵,他是皇上的心腹,必能赶来救援。”   “好”花子沐:“你再带上狼影和莫无宫的四大暗卫,悄悄的走,你的安危也很重要。救兵是小,保命是大。他的目的是要把你们都赶尽杀绝,只剩下他做唯一的继承人。”   “我会小心”钥镜衍点点:“不会成全他的”。   段芫儿:“我和子仁、子沐还有莫无宫、段家的人手去二皇子府救援,二皇子不能死。只是然儿?”段芫儿回头望向段然,有些犹豫,带着危险,放家里也危险。   段然心中明了:“你们放心去,我让阿苼将我妆扮一下,混在下人里,不会引人注意的。而且阿苼手里有毒。不是特别特别的高手近不了身的。”   “可是?”段芫儿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又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正在众人都准备好,准备行动时。司南摇摇晃晃的从正门进来了:“什么状况,门外怎么那么多官兵?”   段然开心的拍起手来:“这回好了,司南叔功夫不赖,身上还有用不完的暗器,轻功又好,你们放心走吧。”   众人放心的各自行事。   宫内   大皇子自朱雀门入宫后,一路强势打杀。皇帝内卫在不知情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许多人为了保命,就地投靠了大皇子。不过半个多时辰,大皇子就控制了多个内宫。   “将人都押到正阳宫的大殿前,男的在东,女的在西。蹲下抱头。反抗的直接杀掉”孙殿文越过大皇子直接吩咐。心里无比膨胀。   钥镜溢无心管他,命人挨个宫搜索,他只关注皇上的下落。   “正阳宫没有”   “呈祥院没有”   “文华宫没有”   “紫薇殿没有”   “兴庆宫没有”   “永寿宫没有'”   ……   “搜。给我仔细搜,扩大搜索范围,假山上,花园里都去搜”钥镜溢凶狠的命令着。   “大皇子息怒,您坐龙椅上歇口气?”孙殿文谄媚擦拭着毫无尘土的龙椅。指着桌上的玉玺:“只要它在,就万事大吉。”   “哼”钥镜溢拂袖坐到龙椅上,绷紧的脊背出卖了他紧张的灵魂,找不到父皇,他的心里不踏实:“宫外情形如何?”   “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按计划进行着,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的”孙殿文望着大殿。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欣喜,仿佛看见了自己以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情形。   后宫阁楼上,王佩瑜将军在大皇子封锁宫门前带着三百人小队自白虎门悄然而入。   几刻钟后,鹰影拿到金虎符,传令生肖军撤出大皇子队伍。   “禀大皇子,生肖军突然撤出搜索队伍,向南苑后山撤去”近卫前来禀报。   钥镜溢蹭的站了起来,后背绷得更紧了:“前去看看。”   钥镜溢抵达南苑时,后山边已经按方阵布好了兵。他带进宫的四百生肖军赫然在其中,临阵倒戈,气的钥镜溢眼冒金星:“父皇,你竟然算计我?”   钥天朔气极反笑:“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父皇?生肖军本就是皇上所有,你怎么得来的使用权,心里没数吗?”   钥镜溢破罐子破摔,索性说到:“你现在下圣旨。马上传位于我,我保你和皇后娘娘后半生平安富贵”。   钥天朔叹了口气:“我怎会生出你这样的孽障。”   钥镜溢冷笑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给我上。”   王佩瑜的虎豹营此时才拿出了真实本领,单兵素质硬,实力强。兵与兵之间借着地形,互相之间又有支援、配合。打的大皇子一方应接不暇。连后山的边角都没靠上。   钥镜溢气的踹到了身边的副将:“一群废物,一千好几百人打不过这六七百人?连个小山坡都攻不上去,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主,主子。他们借地形走势,互相配合,像一串锁链。我们,我们找不到缝隙”武将满头冷汗。   孙殿文眼睛咕噜噜转,跑到钥镜溢耳边悄声说。钥镜溢还有些犹豫。孙殿文又嘀咕几句。钥镜溢抬头望向远处阁楼内,钥天朔冷冷的脸。点头到:“去布置”。   孙殿文狡黠的一笑,吩咐下去。   没多会儿,士兵陆续拿来弓箭。往箭头上缠浸了桐油的布。   “糟了,他们要火攻。皇上。我们快撤”王佩瑜脸色一遍。掩护着皇上下阁楼,像山后撤去。   “嗖~嗖~嗖~”本就正直旱季,山上又多是松柏。不一会儿,整个后山就烧了起来,二层的阁楼也被点燃,烧的吧啦,吧啦作响。   钥天朔望着熊熊火光,心里却凉的像冰,喃喃自语:“朕养了二十年的嫡亲儿子,竟然真要烧死我。”    ☆、平反(一)   第五十三章平反(一)   孙殿文笑咪咪的对着钥镜溢禀报:“主子,您看,他们已经撤下山头,向后面走去”。   “嗯”火势越来越大,熊熊的火光中看不清钥镜溢的表情,只听见他冷冽的声音命令到:“上,杀无赦”同时还不忘回头嘱咐孙殿文:“派人把这火控制住,不要引到别处”。   “您放心,马上就命人灭了它。绝对不会耽误您登基”孙殿文屁颠颠的去布置人手。   皇上一行刚刚从山头撤下来,就被大皇子的人渐渐包围了,一行人边打边撤,圈子越来越小。王佩瑜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请皇上治罪,下官思虑不周,让您陷入危险”。   钥天朔闻言却笑了:“王将军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武将,皇宫这样简单的地形一眼就能看出优劣,你不是思虑不周,你是没料到阿溢真敢在皇宫放火,真要烧死我”说罢,长长的叹了口气:“王将军还是太良善了啊,权力已经迷失了他的人性,血亲什么的都不重要了”。   王佩瑜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可远远的望见大皇子下令的嘴脸,又觉得说什么都白搭。随即威严的下令道:“虎豹营,以皇上、皇后为中心,圆形散开,誓死保卫皇上”   “是”重官兵大吼一声,虽被包围却一点也不乱。   原本有些慌的生肖军,此刻也冷静下来,原本他们就是为了守卫皇上而建立的,也算死的所以。   “哼,垂死挣扎”钥镜溢冷着脸,望向那些围着皇上士兵。   许多时候,就是迈出了第一步,就不在乎第二步、第三步了。不需要孙殿文劝慰,钥镜溢直接下令:“上□□”。   “嗖、嗖、嗖”无数支羽灵尖箭向皇上一行人射去。   钥天朔目露冷光:“看来是不死不休了,影一,出”。   “是”影一一众,应声飞出,将射来的雨箭都砍在了空中。   “是皇上影卫”大皇子一方有人惊叫出声。   “乱什么乱?给我继续射,影卫又怎样?他能一直在天上飞着?”钥镜溢眼不错缝的盯着人群中那个明黄的身影。   坚持了足足一刻钟,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在影卫导气调息的时候,有箭飞入人群中,射中了保护的侍卫。   “五个、十个、一百个。哈哈,他们马上就坚持不住了”孙殿文拍手欢呼起来。   宫外。   段然三人化好妆,悄然的隐在下人当中。   段芫儿、子沐几人找到守卫薄弱之处,直接突围出去,毕竟都是普通私兵,没抵抗几下,就被几个人跑了。离二皇子府两个巷口的地方,就看见二皇子被一众属下拥着逃窜。后边还有穷追不舍的人。   花子沐定眼望去:“看来精兵和重兵都去围剿二皇子了。”   段芫儿点点头:“毕竟他是确立的太子了,不扳倒他,钥镜溢怎么上位?对方都是高手,我们不能硬碰”。   “嗯,子任你带着二皇子先撤,我和芫儿带人去拖住他们”子沐冷静的指挥。   “好,你们也要小心,找机会脱身”子沐掩护着二皇子一行向小胡同闪去。   段芫儿和花子沐迎上去,缠住了追兵。果然都是高手,不跟他们硬碰硬,带着他们兜圈子,打打撤撤。利用对地形的熟悉,段芫儿带着众人完美撤出。   兜兜转转,总算到秘密聚集点和众人汇合。有惊无险,二皇子只是扯坏了衣服,并没有受伤。段然的人手也是只有少数轻伤,没有伤亡。众人长出一口气,第一步算是成功。   段芫儿的眉头并没有展开,喊来暗卫:“带几个功夫好的,去家附近观察,若是小姐有危险及时救援”。   子沐也喊来人吩咐:“去皇宫附近守着,若看三皇子带人去皇宫救援,及时来报”。    ☆、平反(二)   第五十四章平反(二)   宫内   看着守卫的官兵一点点倒下,圈子一点点收缩。钥天朔攥紧拳头,眼里显出决绝,冷静的命令到:“影卫听令,不必保护我,冲出去,直接击杀那逆子。佩瑜,他们要杀的人是我,你趁乱带佩滢走,从白虎门突围出去。”   王佩滢一把抱住皇上,肯定的说到:“我不,皇上,我不走,不管生死,我都要和您一起。我不怕死”回头对王佩瑜喊到:“哥哥,你走吧,你功夫好,你一定能冲出去的”。   王佩瑜望着妹妹,没有接话,直接吩咐到:“既然如此,我们就玉石俱焚吧。玉川,带着你的猎豹小队。配合影卫,去击杀大皇子,其他人注意收缩,誓死保卫皇上安全”。   “是”影卫和猎豹小队应声飞起。这些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击杀能力更是超凡脱俗。大皇子就像被鹰隼盯住的猎物。几十自不同方位跳跃而起,目标明确,都像大皇子袭去。大皇子身边也带了高手,见这阵仗都跳出去迎敌。完全是靠着人数上的优势才没被影卫打退。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横(四声)的怕不要命的!孙殿文看着那些杀红了眼的影卫,心里有些发怵,不由得向后撤了撤,向钥镜溢进言到:“主子不如您撤撤?别被这些喽喽伤了您。”   钥镜溢也正有此意,带人足足向后撤了三百步有余。   就这么几息的功夫,影卫打乱了大皇子的节奏,给了皇上这边喘息的机会。   突然间,战鼓声,脚步声,呐喊声四起。却原来是钥镜衍搬的救兵到了。   邓纶将军带领北大营的五千精卫,直接从玄武门杀进来,反将皇宫控制住。   此时得到消息的段然等人,也与二皇子等人汇总到一起,从白虎门破门而入。悄然溜到皇上众人身后,打退追兵,破了围剿。将皇上等人救出。影卫和猎豹小队见此也都撤回皇上身边。   眼见大势要去,钥镜溢等人却还要负隅顽抗,孙殿文大声喊到:“反正我等至此。也都是抄家灭门的死罪,不若誓死拼他一拼,还有可能挣来一辈子的富贵”。   一时间,皇宫内喧嚣四起。血流成河,钥镜溢一方节节败退,一直被逼到朱雀门下,仅剩不足两百人,被生擒。   钥天朔面对梗着脖子不肯跪的钥镜溢,已经无话可说,长叹一口气,他要回宫歇一歇,这一天经历事情太多。   最终,钥天朔还是没有赐死钥镜溢。只是高墙围禁,老死其中。   这事过后,让钥天朔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岁,陡增了许多白发。皇宫历经了许久,才恢复往日的平静。   此后,钥天朔开始逐渐放权,许多事交由太子处理。   为了弥补段然,钥天朔特招段然回钥都,赐了大大的府院,重建段家山庄。   段然一方,总算了却了最大心愿,替爹娘报了仇,交回了金虎符。 准备开启自己的生活。   两年后,钥天朔正式退位做太上皇。太子钥镜澈登基。年号玝琇。    ☆、再赐   第五十五章 再赐   段家山庄内。   “逸轩,快,逸轩,来,来祖父这里,给你糖糖吃”钥天朔开心的逗着刚刚会迈步的孩童。   花萧肃在一旁翻着白眼,叫嚣的喊到:“逸轩,来。逸轩,来□□父这里,□□父这里有木剑”。   “来我这里,吃糖糖”   “来我这里,玩剑剑”   “来我这”   “来我这”   孩童现在中间,不知该去哪里,左望望,右望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闻声而至的王佩滢,一把抱起段逸轩,瞪了两个尴尬的老头,不悦的说到:“你们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人了。怎么一点也不稳重。每次到一起就要掐架呢?你俩斗也就罢了,怎么还把逸轩招惹哭了?”   钥天朔摆摆手,指着花萧肃:“还不是他 ,事事儿都要和我比”。   花萧肃吹胡子瞪眼的:“你是哪门子祖父,你那皇宫里有的事儿子孙子的,老来这和我抢什么抢。”   “哼,你肯定他是你们花家的种?没看他姓段吗?证明他是段芫儿的种”钥天朔很能踢到花萧肃的痛处。   “胡说,然丫头说了,子仁是亲爹的可能性最大,没看这眉毛,眼睛和子仁一个模样吗?”花萧肃高声嚷到。   “那他怎么没姓花呢?”钥天朔得瑟叫嚣。   “那是然丫头为了纪念他爹妈。给段家传后。再说,他姓什么也不会姓钥,跟你没关系。你赶紧回你宫里去”花萧肃说不过他。直接赶人。   “你,哼!我又不是找你来了,我是找佩滢来了”钥天朔得意的说到。   王佩滢对着两个老头的嘴仗很是无奈:“我是阿衍接出来散心的”说着抱走了段逸轩,这两个人太闹心了,惹不起,躲得起。走了两步突然停住,回头问到:“这么说来,我怎么觉得我有两、三天没看见阿衍了呢?”   钥天朔和花萧肃一同点点头,都说有两天没看见了。   “圣旨到”   段然一行匆匆赶至前厅接旨。众人一头雾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目光都落在钥天朔身上。   钥天朔一摊手:“看我也没用啊?我已经退位,不问政事小半年啦,我也不知道这圣旨啥内容啊?”   张内侍笑嘻嘻走过来“奴才见过太上皇,太后娘娘,昭然郡主”   “请昭然郡主接旨”   “是”   “门下,天下之本。朕绍膺骏命:兹闻段云鹤之女段然儿,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皇三弟钥镜衍年已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段然儿与皇三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皇三弟钥镜衍配与汝为正夫。同段芫儿。同赐郑未苼为侧夫。   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张内侍笑嘻嘻的读完圣旨:“请昭然郡主接旨吧”。   “谢皇上恩典”段然起身接过圣旨,嘴里不禁嘟囔道:“他们父子二人这么喜欢给我赐婚吗?还每次都不是一个”。   钥天朔闻言非但不生气,高声喊到:“长福,赏,重赏”   “谢太上皇。”张内侍高兴的回宫复命了。   “这回我是名正言顺的祖父了吧?”钥天朔又挑衅起花萧肃来。   “哼!”花萧肃甩头走了。   王佩滢笑着摇摇头。望着段然。眼中都是揶揄的笑:“怪不得这几日不见阿衍那臭小子,原来是忙结婚这大事去了,竟然一点消息没透露给我”。   段然尴尬的笑两声:“厨房里还炖着汤呢,我去看看”说罢,落荒而逃。哪光他们不知道,自己也被瞒的死死的,这些日子他一直回避钥镜衍。就是希望他能过正常的日子,能得到完整的爱。自己屋里已经四个人了,不想在耽误他。可哪想到他竟然先斩后奏。无奈叹口气,也罢。都是命吧。   一想到自己以后这俩正夫三侧夫的日子,段然就耳后冒凉风。暗暗骂道:“这傻缺的月老怎么牵线的。后世的时候,自己活到二十五岁还是母胎单身。这一世还不到二十岁呢?这是都给找补回来了吗?”    ☆、闲谈   第五十六章 闲谈   直到了晚饭时,钥镜衍总算匆匆赶了回来,满身喜气,笑嘻嘻的说:“这两天都在钦天监了,缠了老王头两天,总算给我找了个最近的好日子,下月十八”。   “好好好,真好”钥天朔和王佩滢满脸开心。就盼着这一天,也好早日当上祖父、祖母。   司南也是拍手叫好,替郑未苼高兴。   花萧肃、花子沐、段芫儿三人没什么反应,微笑、点头而已。   郝子任虽然不情不愿的嘟着嘴,但也心知肚明,钥镜衍这小子跑不了,早晚都得收进来,勉强接受了。   郑未苼因着一同被册封,虽说和段然早已有实,却也盼着这名份,内心雀跃不已。   只有段然这个当事人,都没抬头,专注的看着面前的饭菜,大吃特吃。   钥镜衍揉揉鼻头,一脸的无可奈何,再不敢多说一句废话,坐下来吃饭。   众人都秉着看戏的心态,谁也没多说一句话,悄无声息饭桌上,气氛异常诡异。   段然抬头环视一圈。对视上郑未苼灼灼的目光,柔声说到:“明日让司南叔启程,去将娘和师傅接来吧。”   郑未苼忽然慢了半拍的脑子,才明白段然说的是自己的娘和师傅,磕磕巴巴接到:“娘说他今生再也不踏足钥都了”。   段然轻笑到:“傻瓜,她不是不愿踏足钥都,而是不愿再见燕家的人。自从燕长歌离开后,燕家也及时在大皇子一方抽身。虽说不在造反的八位大臣之中,但也始终挂着大皇子党的名号。早在新皇登基前,就乞骸骨,举家回迁了,况且娘如今身子不好,钥都更适宜调养。而且又是咱们大婚,说什么他们也应该在场”。   “嗯”郑未苼眼里闪着泪花。   “我直接繁烟,不带陆尘淮那个老东西行不行?”司南从旁边接话。   段然被司南气的破了功,剜了他一眼。又长长的叹口气。抬起头悠悠的说到:“我段然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子,何其幸运能遇见他们五个这么优秀的男子,他们当中任意一人。都配的上世间最优秀的女子。与他们在一起,我别无他求,每天都会开开心心。也希望他们都能开心。芫儿哥和我满府被灭,只剩我二人。子仁子沐父母也不在,只剩祖父一个亲人。阿衍最幸福了,父母健在。而阿苼,最亲近的也就娘、师傅和你三人。皇上赐我这么大的府院,这么多夫君,加起来也才你们这几个亲人。他们在不来,别说阿苼了,就是我都不能安心”。   “得得得,我全是放屁,我啥也没说,我明天一早就走,把他俩都给你接来。彻底接来,再也不走”司南被说无力反驳。举手投降。   钥镜衍总算松了一口气,生怕段然上来拧巴劲,就是不大婚,他可就得傻眼了。赶紧拍马屁:“司南叔,明天别急。我去宫里给你要个最好的马车小队,再给你求到手谕,您一路都走官道,住驿站。保重又快又鞍安全”   郑未苼闻言赶紧起身鞠躬:“郑未苼在此替母亲谢过荣威王爷了”。(注:二皇子钥镜澈登基后。封三皇子钥镜衍为钥阳国荣威王爷)   “不用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你也叫我阿衍。或者三哥就好”钥镜衍赶忙扶起郑未苼。又拽了拽段然。   段然哼了一声,总算给了好脸。   '翌日,司南果真带着皇宫内的马车小队,去接郑繁烟和陆尘淮。连来带回十几天的路程,走官道、住驿站。安全省心。沿途欣赏美景。三个人都气色红润的回到钥都。    ☆、重建   第五十七章 重建   顺利大婚的段然,过起了神仙般的小日子。虽然偶尔争风吃醋;虽然偶尔鸡飞狗跳;虽然偶尔腰酸背痛;虽然偶尔大打嘴仗。但那都是生活的情趣。蜜里调油,甜蜜无比。   只是五个美男老追着他造孩子这事儿,让人头疼不已。   “不行,必须得找点事干”躲在厨房找清净的段然嘀咕到。   “夫人,大妮儿一家来了”丫鬟禀报到。   “嗯”段然陷在自己的思绪里,应了一声却没走脑子。   直到大妮儿进了厨房来帮忙才反应过来丫鬟说的什么。   “慢点走,别动了胎气。快坐那呆着,那活不用你干”段然赶快将大妮儿让到一旁的椅子上。   大妮儿嘻嘻的笑着: “哪有那么娇气,这都六个月了,他踢我的力气打着呢”   段然嗔笑到:“那也得注意安全呀,这一堆丫鬟呢。哪轮得上你上灶”。   大妮儿摇摇头:“要不是我们命好,遇上师傅您,就算明天就生。今天也要干活的。没有您,我和爹娘还躲在那山沟沟里一辈子不敢出来,饥一顿饱一顿的;没有您我上哪遇上石富这么知冷知热相公去。都是您赏的身份和房子。如今我们才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多大点事儿,还值得老这么挂在嘴边念叨。那不也是你们真心带我嘛,当年在日月郡,所有人都跟着大皇子跑了,也只有你们几个不在乎钱、权。跟着我一无所有的我走了”段然唏嘘到。   “提起日月郡我就斗胆多说一嘴,过几日,石宽和石宽爹都要扑奔钥都来了。说是四季阁自你走后,就不剩几个招牌菜,金畅钧夫妇又没有新鲜的话本子。经营每况愈下。等到大皇子倒台后,被别人收购走,直接改成药店了。他们爷俩没找到适宜伙计,便想来钥都试试。我说求您给搭个话,富哥却总觉得他爹当年对不起您,没脸和您提”。   段然摇摇头:“那倒不至于。我感激你们对我的信任和支持。到不怪他们选择大皇子,那个情况下。人往高处走,他们选择大皇子是正常的”。   一时间。两个人陷入了无话的尴尬。   大妮儿有点紧张。扣着衣角:“师傅,您。您别生气。我就是跟您说一嘴,您别……您要……您”大妮儿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急的要哭出来。   “这好好的哭什么。吓到肚里的孩子咋办。我没生气,我生什么气啊。我是在想事儿呢!你说咱们在钥都在重建个四季阁怎么样。正好你大哥和石宽也来了。加上石富。我再把文叔调过来继续当掌柜。咱们人手还不少呢?”段然越说越觉得可行。   “那就太好了。富哥一直怀念四季阁的日子。说您这手艺一定能名扬天下的,就盼着和您干呢。还有我爹娘。天天说在家呆胖了,盼着有活干呢。还有虎子,知道能跟着你干,不定多开心呢。”大妮儿高兴的拍手。   “虎子不行,他还小,让他给我踏踏实实的和先生认字学账。将来他是要接手文叔当掌柜的。现在给我好好学东西,学的扎扎实实的,将来才不被糊弄。”段然开始在心里规划上。   “好好好,什么都听您的。我得赶紧回家告诉富哥这个大事儿去”大妮儿跳下椅子,迈腿就走了。   “吃完饭再走啊。哎呀,慢点。我的姑奶奶。肚子,肚子”段然不放心的追在门口喊,大妮儿却疾步拐弯不见人影了。 ☆、大结局   第五十八章大结局   路人甲: “快点,快点。今天可是天下第一楼―花好月正圆开业,去晚了可就排不上号了”。   路人乙: “快点也没用,快点咱们也排不上号。人家为什么敢叫天下第一楼啊!那是皇上御赐的金匾。这会儿不定多少达官贵人在那排着呢。咱们挤不上。”   路人甲:“真的?皇上御赐的?”   路人乙:“那还假的了?知道那花好月正圆五个字怎么来的吗?就是老板娘五位夫君的名字。而且都是皇帝给赐的婚。那个月不就是咱们的皇姓吗?据说是皇上的亲弟弟呢”   路人甲:“这么夸张?假的吧!五个夫君?你怎么知道的。”   路人乙:“那当然,比黄金还真呢。我们家是种辣椒的。专供他们酒楼”。   果然二人远远的刚走到街口,就看见黑压压的人头排满了队。   路人甲有些丧气:“看样子是挤不进去了”   路人乙安慰到:“没事儿,他们庆祝三天呢。达官贵人肯定都是第一天来。我们等明后天再来”。   此时,酒店内。   方文林执手鞠躬,殷勤周到。招呼众人:“承蒙各位贵人今日赏脸光临。照顾不周,还望海涵。哪里不满意,望多提宝贵意见”。   满酒楼的雅间和大堂都坐满了人。确实都是达官贵人。还都是随着份子来吃饭的贵人们。段然没收一分菜钱,都赚了个盆满钵盈。   也不亏贵人们闻风而动,此刻,钥阳国的皇上钥镜澈,确实就在酒楼内。最顶层的隐蔽雅间内。段然谄媚的溜须着:“二哥。您尝尝,这两个菜是我亲自做的。这两个是我徒弟做的。这两个是大师傅做的”。   钥镜澈挨个品尝这些闻所未闻的菜,点头称赞:“确实不错,味道好,品相佳,有新意,有创意。这两个菜回头让御厨来学学。”   “好说,好说。您喜欢就好。可比阿衍强太多,他一点都不能吃辣”段然赶紧奉上鲜榨果汁。   “然丫头。这么长时间,这两个菜。你怎么从来没给我做过啊?”钥天朔不满段然的谄媚劲儿,挑理到。   “您都退位了,还给你做什么?二哥如今可是财神爷,看见没,楼底下那些冤大头可都是冲他那金字招牌来的,我能不给他溜须吗?”段然一点没给钥天朔面子,拆台到。   “哈哈哈哈”王佩滢捂着嘴开心的笑道:“然儿说的好。如今他也就剩说不过你了”。   钥镜澈看着母亲容光焕发的面颊舒心的笑了。在段家的日子,母亲过的极好。   “重头戏来啦”段然怂恿众人至窗前向楼下舞台望去。视野极好。   “来这酒楼,找门面,找厨艺,找师傅,找伙计。哪个都没费劲。唯独找这个表演的艺人,找了很多我都不满意。最后我亲自找的这几个人排练的”段然卖的关子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一起向床边走去。   方文林的报幕也刚好结束,幕布撤去,舞台上竟然做了一人多高假山,渐渐开始流水,还飞出几只鸟落在假山上。五名身着薄纱的男子从假山后走出。正是段然的五位夫君。郑未苼身着湖蓝色长衫,斜靠在假山上,轻声吹起玉笛;段芫儿身着青绿色长衫,拿着骨箫,迈上假山稍高一点的地方,合着笛声吹起箫来。钥镜衍一身鹅黄色,走到七弦琴前,席地而坐。修长洁白的手指轻抚上琴弦。琴音随着笛声而走。三个人配合绝妙,余音绕梁。   花子沐白衣和郝子任黑衣手持长剑,两张一样的脸,一黑一白在台上对舞起来。   五个人的衣服都是半透明的薄纱,段然又特意命人剪裁的极其修身。所以五个男子的好身材一览无余,甚至若隐若现的还能看见腹肌、胸肌和小茱萸。   本来登台演出,五人就很不情愿,结果又弄了这么一个风骚的衣服。五个人是怨声载道。可是段然拿睡觉的事做威胁,五人无奈,冷着脸上了台。   可这冷着的脸,在台下看来又别有风味,仿佛天上冷峻的俏公子一般,更添风情。一时间,热闹的大厅鸦雀无声,恐怕出一点动静就会惊走这些美丽的公子一样。   “哈哈哈,绝妙。绝妙!看三弟那张苦瓜脸。哈哈”钥镜澈感觉自己好久都没这么大声又开心的笑过了。   此节目连演三天。钥都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疯狂了。   花好月正圆也彻底火了,男人们为了吃好吃的饭。女人们为了看好看的颜。   此后,每年立春,立夏,立秋,立冬四天,五位公子都会登台演出一次。   而迷妹们也渐渐分出了自己的帮派。   甲女:“我喜欢蓝衫的郑公子,容姿艳丽,美如冠玉。连女子都不如他美丽”。   乙女:“我喜欢青衫的芫公子,温文儒雅,风度翩翩。一看就是懂得怜香惜玉的人”。   丙女:“我喜欢黄衫的钥公子,卓越多姿,气质非凡。那才是大家公子的气势”。   丁女:“我喜欢白衫的花公子,明眸皓齿,双瞳剪水,衣冠楚楚”。   戊女:“黒衫的郝公子气质更好,冷艳不可方物,越看越想征服”。 作者有话要说:  拉拉洒洒写了一年多,总算完结了。我这个人性子懒散。第一次更文。谢谢能看完的亲。有很多遗憾。希望您能写下留言。谢谢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